175. 第 175 章 三合一(2 / 2)

正要出言安慰,哪裡曾想沈窕居然說道:“如果按照林子桐的邏輯,朱彤雲這樣好騙,不過三言兩語就將朝廷的官階權力給讓給了自己的男人,那以後要是她愛上的夫君是個心懷不軌之人,那業州金商館豈不是就玩完了?”

她的話,讓周梨想到這業州的金商館到了林子桐的手裡後,的確是比在朱彤雲手裡時候要好許多。當然,這前提是先排除他故意任用林家人到治下各縣城,引他們犯法。

不然的話,他這個‘金商館館主’,是做得不錯。

可林子桐到底錯了,縱使他真有什麼大才,但性子過於偏激,即便是沒有惹下這麼多大案子,周梨也不敢任用的。

隻是如今對於他的罪責,竟是不知如何定奪才好?

沈窕見她為此傷神,便勸著:“先不想了,興許明日商連城就來了,到時候甩給他就是了,反正咱們負責衝鋒在前,他在後麵善後。”

此話有幾分道理,加上本就因為大半天的忙碌心神疲憊的周梨,索性就懸著早睡了。

翌日一早,本地守備將軍來城了。

顯然封城之事,他也收到了消息,所以天一亮就立即趕進城來。

他來了正好,周梨直接讓人將人給拿了。

出租守備軍,膽子不小啊!今日是租給林家等人,往後誰知道他是不是要租給叛軍呢?

所以這種為了錢財什麼都能做出來的人,周梨是不敢留的。

然後暫時提拔了原來的一個副將作為主將,領著五千守備軍隊,去往七岔岩。

說起來,周梨對業州的官員自然是不熟悉的,但這人是林子桐推薦的。

林子桐這個人,罪惡滔天,這點是沒有辦法洗白的,即便他所做的這一切,目的都是想報答周梨的恩情。

但是明顯行事方法不可取,周梨可不敢姑息他,不然那就是縱容,讓更多的人以之效仿。

所以林子桐推薦的這個人,她也提前讓乾三做了調查,的確是可用。

至於趙立,便算他個將功贖罪,而且以往也做不得主,不過是聽命於自己的上司。

但是他也可以拒絕,如同周梨提拔起來的那位臨時主將一般。

隻不過他沒有,所以周梨自然是不敢將他放遠去,還是要在跟前看著才好。

安排了這些,下午也是讓人將這朱彤雲母子倆給埋了,總不能一直讓人待在那林家祠堂裡。

沒想到這動朱彤雲的時候,竟然意外發現這林家的祠堂,竟然整個神壇連著後麵塗著黑漆的排位,竟然都是純金的……

少說,是上萬斤了。

難怪那林家老太君將這裡頭的祖宗們都視若寶貝,感情是原來她愛的是這一堆價值連城,數不清的金子啊!

與此同時,周梨也從左雲薇口中得打探到了她父親左將軍留下的那些財寶。

而左雲薇在得知朱彤雲慘死後,看林子桐就如同看怪物一般,再也沒有了當初那種愛慕之心。

反而覺得此人恐怖不已,萬幸他沒有娶自己,不然自己連去白石礦山挖礦的機會都沒有了。

不過她沒這麼好的運氣被安排去白石礦山,而是去了烏鴉山的石碳礦洞裡,從此以後那身上唯一白的,便隻是兩排牙齒罷了。

但這些都是後話了。

周梨在任命了溫修允為業州金商館館主後的第二日,商連城的大隊人馬就浩浩蕩蕩進城來了。

他們沿途三姑縣,在那邊幫杭縣令一起處理案子後續,所以才來得晚了些。

交接一天,周梨便又繼續啟程,去往她的故鄉蘆州。

她不知道的是,她在絳州時候發回去的信箋,早就已經到了朝堂上,且得到了準許,所以朝廷又派出了更多的官員代天子巡遊,隻不過權力無周梨這般大。

除了白亦初。

虞城之事在一個月前終於得了個結果,如同薑玉陽所計劃的那樣,這樣的大家族,從外攻是不可取的,如此勞民傷財不說,且短時間裡還達不到預想的要求。

所以隻能從內部開始先腐爛起來,等到隻餘下這一層空殼,幾乎沒有費一兵一卒,虞城便拿了下來。

從此以後,便沒有什麼虞家了。

隻是這事兒周梨看來,是不費一兵一卒,但是實在費腦子,擅長運籌帷幄,最後還得有耐心。

因此對那薑玉陽也是佩服不已。

而虞城之舉得到了完美的勝利,也算是有了這個先例在前,所以對付河州,仍舊是薑玉陽的活兒。

如此一來,白亦初這個大將軍可就沒有多大的用處了,所以隻將那擅長水上作戰的謝離枯留在此處,便命白亦初為這巡撫官員,也代李儀這個天子巡查各州府。

所以此時此刻的白亦初,接到了聖旨,已是卸甲收起了長槍,如同周梨一般乘著一輛馬車,成了一名儒商,如今正緩緩地行駛在青州正在新建的州道上。

確切地說,他正要離開青州,到往吳州去。

算著時間,不出意外的話,和周梨能在老家蘆州遇見的。

原本他是在竭州一帶,畢竟竭州緊靠著河州,然得了這聖旨後,他便順勢從竭州如青州。

以這青州為起點,但哪裡曉得,這青州乃韓家故地,多的是杏林醫館。便是如今的杏林館,也是這青州韓家子弟居多。

而且館主賀知然賀神醫,即便他不姓韓,但卻師出韓家,自然也是韓家人。

所以這青州韓家為了以免拖賀知然和韓知意的後腿,所以行事是十分的小心謹慎。

也是這般,不管是白亦初走在青州城裡的大街小巷,或是那治下的鄉野藥園,都沒發現什麼冤案。

當然,各種層出不窮的案件是有的,但是青州的官員們都以這韓知意賀知然為榮,堅決不願意成為他們的累贅,更是考慮到了韓知意娶了天子的妹妹,因此案子是十分公正,不曾留下個什麼把柄來。

倒是十分替青州爭了一口氣。

所以白亦初也就沒在青州多待,也覺得這青州,配的上這個‘青’字。

如今的他,正是在青州與吳州的兩處交界,而在往北上走個十來裡,又是青州吳州同瀾州的界限。往下十裡則又與蘆州安州接壤。

所以可想而知,這一處小城鎮是多麼熱鬨了,且此處的水域發達,阡陌交通,因此彙聚於此的商旅是數不勝數。

也是如此,造就了小城鎮超越本身的繁華。

天色剛落,新年的炮仗聲還沒響起,那河麵上密密麻麻的花船便先揚起了紅紅的燈籠。

一串串猶如心口血一般鮮紅的燈籠在霧氣水汽混雜的江河麵上,變得模模糊糊,多了些神秘感。

那船隻都被一一隱去,河水與天色皆相連,隻能看到的,便是那一串串的紅燈籠,從岸上遠遠看去,更是有一股說不上來的絕色。

且船隻上還不斷傳來悅耳的絲竹之聲,自不必多想,也知道如今船上的歌舞升平是什麼樣的了。

而因為此處多是五湖四海的商旅來往,所以年節氣氛並不是很濃鬱,倒是江河裡的花船們,今日似乎都格外熱鬨。

公孫澈這個侄兒比白亦初還要長兩歲,他幾年前開始隨著白亦初征戰四方,從一開始的南方之行,到最後背上對付遼北大軍,再到二次返回江南,一路往上去河州。

而現在,他仍舊跟著白亦初不回屛玉縣,一來是擔心回去被逼參加跳花節相親,二來他也想跟著白亦初這個小舅舅,多觀一二這天下山水。

因此就自攬了隨從這個身份,背著包袱手持著馬鞭,跟在白亦初身邊。

他們是走旱路來的,但此處卻是水路最為發達,所以那一路上並不見什麼人煙,如今在新年夜到達了纏綿不夜城,忽然見了這麼多人煙,公孫澈有些沒適應過來。

原來這小城鎮最初叫棉城,不知怎麼變故,發展到了這後來,就成了纏綿不夜城了。

以前不知道棉城怎麼變成纏綿兩字,直至兩人進入城中,經過了幾次城中花樓女子們熱情拉客,終於是反應了過來。

這裡的女人,幾乎都不是本地的,真正的本地人家,生怕女兒名聲受到牽連,早就已經搬遷到彆處去了。

畢竟此處的女人,做的便是那賣笑的生計。

女人一多,自然也是能從中挑選出幾個絕色來。

今晚又是新年,所以江河上彙聚於此的船隻上,便也開始了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賽。

“走。”白亦初早前就學著那些儒商們一般,大冬天的拿著一把折扇搖搖晃晃的,還特意收拾了一回。

他本就繼承了他爹霍輕舟那張俊臉,早年是金科狀元,後又曆經沙場,可謂是這文武熏陶之下,如今的他該是被打磨得多麼完美了。

所以這一番錦衣華服的收拾過後,更像是個俊美謫仙下凡來。

但公孫澈不一樣,他從小就在軍營裡長大的,最看不慣的就是這些個大冬天拿著扇子耍帥裝模作樣的。

如今即便是見了白亦初這個小舅舅,也是忍不住齜牙咧嘴,略表嫌棄,“小舅,已經很冷了,你還山搖扇子作甚?”

白亦初‘刷’的一下將扇子收起來,隨後用扇子指著前方那些個戴著烏角巾的中年男子都在搖扇子,更不要說是那些年輕人了。“隨波逐流,不然顯得我們倆格格不入。”然後踏上了去往江河上那些大花船的引渡小烏篷。

上了船,見同樣和他一般裝扮成富商的公孫澈還一臉糾結地站在那裡,便催促著:“走啊!”

這身衣裳公孫澈穿得十分不自在,見白亦初催促,無奈跳了過來,船家見了,立即誇讚道:“這位公子好身手。”

公孫澈聞言,滿臉大驚,剛給忘記了。

好在這時候白亦初笑著和船家說道:“我這個侄兒啊,小時候體弱多病,舅父便請了師父來叫他跟著學了兩招強身健體,哪裡曉得他如今隔三差五卻要賣弄一回。”

船家聞言,頓時笑道:“強身健體好啊!”

公孫澈總覺得自己犯了錯,立即鑽進小烏篷裡。

河麵多的是他們這種搖搖晃晃的小船隻,都是去往江麵上那艘最大的花船,今年的花魁甄選,便是在那艘花船上。

小烏篷如同一條靈活的泥鰍一般,很快就在擁擠的河麵殺出一條血路來,白亦初他們也比同行的船隻先一步到達花船上。

花船花船,自然是少不得花,而有花當有女人,有了女人怎麼又能少得了香氣呢?

所以一上船,公孫澈就十分不適應,被各種花香和女子的香味嗆得連打噴嚏。

這時候輪到白亦初嫌棄他了,“上不得台麵啊!”

公孫澈終究還是拿出那把他認為在裝模作樣的扇子擋在鼻子前麵了,“我覺得你公費尋歡作樂,我要去告訴阿梨。”彆說,效果還是有些的。

“阿梨是你能叫的麼?”白亦初拿扇子敲了一回他的頭,一麵示意他看這些花。

那花有十二種,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十二花神,但事實上,每一種花就代表著今日船上等著今日出手的年輕姑娘的年紀。

而豆蔻花也在列!

如今正值寒冬臘月裡,這麼大的手筆,顯然今年是有看頭的,且那城裡傳得風風火火的,說今年的花魁甄選另有神秘,且還有豆蔻少女若乾。

不提他們那神秘是什麼?就說著豆蔻年華的少女,根據如今律法所定,這等少女該是學堂裡才是,且買賣人口又屬於犯法行為,便是親爹娘也不能將女兒賣掉。

那麼這些個所謂的豆蔻少女是怎麼來的?

所以無論如何,這一趟都是要來的了。

他倆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起先白亦初在城裡聽說今晚的豆蔻少女時,沒當一回事,心想也許就是個噱頭罷了。

哪裡曉得上了船來,果然是看著了滿船隨處可見的豆蔻花。

公孫澈又不傻,一下就反應了過來,眼裡滿是震驚和憤怒。

他性子耿直,更是喜形於色,白亦初忽然有些後悔,不該將他帶來的,有些擔心他會不會壞事?

好在公孫澈很快就冷靜下來,也捕捉到了白亦初眼裡的擔憂,當即反而安慰起他來:“小舅放心,我心中有數。”小時候聽說遼北的將軍人手一隻一大隼,他也想要。

父親雖體弱,不能上戰場,但作為父親卻是偉大的,他滿足了兒子們所有的要求。

所以公孫冕給托人找了幾隻鷹。

公孫澈想那時候熬鷹,現在和熬鷹又有什麼區彆?隻要有耐心,什麼不能成?

因此他絕對不會打草驚蛇。

而今年的花魁甄選非同以往,且還有豆蔻少女們所在,可想而知是何等熱鬨非凡。

吸引而來天南地北客人更是數不勝數。

也是如此,丫鬟需求也多。

而船上為了講究,年紀大的婦人嬤嬤不要,不好看的不要。

周梨年紀不小,做不得姑娘們的丫鬟了,所以她成了甲板上一位光榮的掃灑‘婆子’。

沈窕比她慘,被安排去倒馬桶。

因為他們覺得沈窕袖子擼起來,看起來肌肉緊實得很,一看就是個乾苦力活的,不用來倒馬桶實在是可惜了。

所以沈窕每天的工作在淩晨的時候,單手提著滿滿的恭桶,送到旁邊的小船上。

周梨覺得,他們還挺有衛生意識的,還以為要直接倒在這江裡呢!

而章玄齡,憑著那小白臉的麵容,在船上混了個給姑娘們代寫書信。

當然,這書信不是寫給家人,而是寫給她們的老相識。

說來慚愧,周梨興高采烈到了蘆州境地,覺得就是到了自己的地盤,天不怕地不怕,乾三和甲字軍都沒帶,就帶了個章玄齡和沈窕。

然後美美吃過一頓故鄉的美味後,醒來就五花大綁躺在送往吳州方向的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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