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烏山朝瓷徹底吞噬骸王,那一刻其實已經完成了王座的轉移,王權也出現在了她身上,當時三王都感應到了她跟自己一樣的威權。
他們是一類的了。
而那時,因為他們這邊不介入,太子將戈也沒動手,下麵形成的屠殺就是一麵倒的,骸氏的子孫正在被瘋狂屠殺。
一具具屍體倒下,這些曾經卑劣的叛徒,凶殘的掠奪者,對女性的壓榨者,最終像是彆猛虎驅逐的羔羊一樣盲目逃亡在開闊的瀑曬墳場的空地上,在其他王族冷眼旁觀以及帝林幽光所有人的見證下,被滅族。
不,還有一個血脈存在。
修羅十三忽然問烏山朝瓷,“恭喜回歸,不過我想知道作為骸氏跟烏山共同孕育的子孫,絕色這個人,烏山王閣下你可知曉?”
他是故意的,用這個屈辱的曆史來離間關係,至少骸氏血脈對於烏山血脈而言絕對的最臟汙的存在。
朝瓷瞥他一眼,仿佛不知這人話裡有話,目光掃過冷漠的將戈,慢吞吞道:“大概是知曉的吧。”
“我兒子,烏山太子,未來的烏山王,不管她的父係血脈來源於哪裡,最終能成為我烏山未來王者開辟基因上限的工具血脈,也算是他們這一族存在的唯一意義,苦難終究是有價值的。”
什麼屈辱不屈辱,果然啊,不管是王還是普通人,都不可能像那人一樣,跟她保持一樣的思維頻率。
烏山朝瓷不知想到哪裡,反而笑了,不惱反笑。
這很出人意料,而將戈隱隱覺得這一定跟絕色有關。
將戈:“她的確配得上烏山的榮耀。”
烏山朝瓷看他一眼,沒說什麼。
而後將戈提及烏山朝瓷是否要覲見威帝王。
如果她有反抗精神,或者對帝林幽光原有的體係懷有敵意,應該會不喜這種說法。
修羅十三其實有點期待她做些什麼,可惜沒有。
烏山朝瓷答應了,她沒說彆的,但將戈素來滴水不漏,抬手,手掌往後一擺。
骸氏的人或許看懂了,尖叫著求饒,求其他王族救他們。
但是沒有。
本來他們這一族就是死罪,不殺都算恩寬,現在隻不過是不管。
權利要更替的時候,任何障礙都是該死的,無人幸免。
所以王族大軍退了,跟來時一樣無聲無息退去,而現在很多人已經清楚——傳送到金字塔傳送區域的那一批人其實是烏山雲雨的手下,也是一批歪屁股的叛徒。
烏山朝瓷有開傳送縫隙的能力,之前跟烏山雲雨說的計劃是他們去金字塔那邊,而烏山雲雨那邊的人來瀑曬墳場。
誰知道她變了一個方向,烏山雲雨刺殺的時候就隱隱覺得不對,但也隻是垂死掙紮而已。
現在.....將戈也知道自己中計了——那個隋炘的確可怕,正在操控期盼。
但她人在哪裡?
將
戈心裡有疑竇,忽然想到了一個存在,但不確定,隻不動聲色帶人退走。
“三日後,帝林城見,烏山王。”
————————
這些人退走後,烏山朝瓷冷眼看著已經空蕩蕩的天空,也俯視著地上飛快疊加的屍山。
瀑曬墳場麼,倒是一次次重複使命——屍山血海永不絕。
但她現在思考的是另一件事。
這個將戈退得太快了,而且這個威帝王按隋炘提醒的是個很難纏的任務,似乎對很多事都不著急,不迫切,有一種在觀望,順其自然的感覺,每次出手的幅度都不大。
這有點不對勁,讓人有點不安。
那麼,如果她是威帝王,看著局麵逐漸脫離控製,駕馭的各方不是在站位,就是在布新局,他會做什麼?
——————
右閣。
孟經綸已經得知了所有結果,神色不起波瀾,隻是在手指敲擊中暴露了些許思維——這個孟家掌權者也在思考自家家族的走向。
“孟老師,你害怕嗎?”
“什麼?”
“時局變化,何去何從。”
孟經綸抬眼,看著年輕而貌美且仔細一看跟朝瓷隱隱有好幾分相似的小王子,哦不,是太子。
烏山太子。
“因為時局變化產生的何去何從是可以選擇的嗎?除非是布局者本身。”
這話意有所指,更像是一種試探。
隋炘伸手拿了床櫃上的小餐盤餅乾,小心吃著,低眉順眼一句。
“我希望世界和平,人人都得償所願。”
“......”
好虛偽的一句話,好冠冕堂皇,可人設擺在那,由她說出來好像就特彆燦若陽光。
孟經綸想要問出的試探一下沒了,沉思片刻,走出去。
“那,我希望殿下如願。”
——————
孟經綸一走,隋炘一改歲月靜好的姿態,嘎嘎吃掉了盤子上的所有零食。
好好吃。
這威帝王族的生活有點太好了,這餅乾都這麼好吃。
吃著吃著,隋炘忽然皺眉。
不對,這個帝林城的兵力有點不對。
按理說對麵塔樓加入了最頂尖的九咒強者,那原來住在塔樓的那些人呢?
好像也沒出現在遺跡區,更沒在金字塔區域。
那他們在哪?
隋炘一下吃不進去了,皺著眉看著手裡奶杏色的美味餅乾。
腦海裡突兀閃出一個念頭。
五大都。
——————
五大都世界。
努爾維斯。
一批恐怖的黑影人無聲無息潛入了都主府所在。
紅棕書香沉澱古韻的書房,季莊殊一如既往在處理政務,壁爐前沙發上的嵇林彆樰看著書,偶爾瞧著壁爐裡的火光,難得懈怠憊懶幾分。
過了一會,胖乎乎的老太太端著剛做好的甜點餅乾送進來,“彆樰,來來來,這是你喜歡的口味哦。”
嵇林彆樰一看,笑著道謝,等老太太走了,才拈著一塊餅乾笑看季莊殊:“手藝越發好了,想來是經常烤製吧。”
季莊殊都沒抬頭看她,淡淡道:“這就跟我們隻擅長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務一樣自然。”
不分高貴強弱,各有喜好。
她知道嵇林彆樰在等著擠兌什麼。
嵇林彆樰:“那恐怕不太一樣,阿姨的餅乾可以給專門喜好的人挑選口味,多少是有點喜好擺在那的,咱們的政務卻是社畜一樣在工作,能一樣?”
季莊殊:“是不一樣,我可以給你選擇閒還不閒兩種狀態。”
她算是努爾維斯的理事人,嵇林彆樰也樂於把大權給她分配,畢竟經濟跟政治兩手抓的她,她腦子可能會分裂掉。
本質上,政治跟經濟很容易對立。
她不招惹這麻煩。
但現在又因為太閒了而招惹季莊殊的麻煩,後者不接她的招,選擇破釜沉舟。
“可以啊,長夜漫漫,季議長若是覺得空虛,我也不是不能陪。”
嵇林彆樰慢吞吞說著,一邊吃著餅乾,但兩人的神經都不算完全輕鬆,因為林歲研究出來的生物培養菌皿裡麵的特殊感應菌變色了。
附近有人來了,而且能量體係非五大都的。
兩人嘴上聊天,眼神對視過,嵇林彆樰吃完這枚餅乾,手指微微曲起,被隋炘特地傳到回來的咒術體係學習效果即將釋放。
同時,外麵的威帝王族死士衛隊強者出手了!
刷刷刷一大片暗影如同黑夜中的影雕,速度極快,而且沒有任何隱藏,迅速包圍了整個府邸。
府邸內的護衛哪裡會是這些人的對手,能感應且出手的也隻有嵇林跟季兩人,但她們正要出手的時候,嗯?
兩人一窒。
因為這些影雕暗影都被密密麻麻的死亡烏雲籠罩牽扯了,地麵也不斷蠕動,形成仿佛能吞噬生命的深淵巨口。
這不像是咒法,咒法操控速度這麼快,密度這麼強,範圍這麼大,那得是八咒九咒級彆的存在,而帝林幽光的咒師在這個級彆的一旦離開原屬秘境,到達五大都世界肯定被壓製得厲害,不可能釋放這麼強的實力。
除非是變異人。
而這個變異人明顯不屬帝林幽光那邊的人。
仔細一看,嵇林彆樰跟季莊殊微驚訝,“是他?”
府邸外麵園林燈火通明,林木水景有點空靈,那個操控死亡廢土宛若魔鬼的人影背對著她們。
高瘦單薄,形銷骨立,不用看樣子,她們也認出這人就是變異人始終位居第一的亂葬崗。
這人不在什麼時候竟出了深暗遺跡區,來了努爾維斯,而且明顯就是在蹲守保護她們。
這肯定跟烏山朝瓷或者隋炘有關。
——————
隋炘這
邊神音聯係,問了季莊殊兩人情況。
這麼厲害,還能兩個一起神音?
隋炘:“那不得一起嗎,不然免得另一個覺得我厚此薄彼,沒有雨露均沾。”
嵇林彆樰:“呦,這是在帝林幽光培養出來的頂級品格?果然是人傑地靈的好地方,隋大人都變得禦下有方了?”
季莊殊:“小姨媽跟兒媳婦都雨露均沾可不是什麼必要的習慣。”
咋回事,她是出於好心要溫柔對待自家的小姐姐們呢,一個個都背刺我?
還好隋炘最近被練過,而且在這自家人麵前又不需要保持人設,於是淡淡一句把兩位姐姐,順便把丹一起拉進來群聊了。
“什麼禦下不禦下的,你們確定自己一定在我下麵?”
一下,嵇林彆樰跟季莊殊都沉默了,她們畢竟是大家閨秀,對這人的生猛無恥有些扛不住。
丹:“?”
丹:“我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