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 你快看看我家少爺怎麼樣了?”
大夫放下醫箱,把絲帕擱在江鬱白的手腕處, 挼了挼胡子,看了看江鬱白的臉色。
“沒什麼大礙,隻是有些氣虛,還要多補,多休息。”
“謝謝大夫。”江鬱白低聲說道,黑發披在肩上,整個人看上去柔弱無骨。
“我寫個方子, 你跟著我出去抓藥吧。”大夫說道。
丫鬟跟著出去了,江鬱白抬起頭在屋子裡也沒看見五皇子的身影了,他的神色有些怔然, 低低的咳嗽起來。
他扯著被褥躺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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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走出了江府,他還未開府如今還住在皇城中, 他先是去皇後那回話。
“母後,江少爺病得厲害。”
皇後本打算質問他怎麼去了那麼久,聽了這話歎口氣:“鬱白這人心誠, 對太子也是一片真心, 可是既然他已經許給太子了, 未來就是一國之後, 心思應當大度一些,再說了鎮國侯的勢力我們也必須需要拉攏。”
皇後一看五皇子一臉不耐煩的樣子,板著的臉訓斥道:“還有你,做甚要和你大哥打架, 這不是白白的讓人看笑話,太子不僅是你的嫡親兄長,還是儲君, 你做錯事了,還不去賠罪,整日沒個正經,以後讓你開府了可還了得。”
母子兩人說私心話,沒有旁人在側。五皇子難得說了一句話:“母後,江閣老是文臣中的魁首,鎮國侯是武將那邊的中流砥柱,兄長一下子就結了這兩門婚事,父皇正值壯年,他該怎麼想。”
明帝疑心重,太子在朝中又結黨營私,朝中大臣對太子讚不絕口,這會讓明帝被刺激到,從而做出對太子不利的事。
“你慣會胡說八道!”皇後把話聽進去了,但還是要罵五皇子一頓:“我看你被你父皇打的板子還不夠多!”
夜晚,皇後把太子叫到宮中談了許久,太子低調了許多。
太子和鎮國侯家的哥兒接觸也少了,他猛地察覺自己的心思也太急促了,他畢竟隻是太子,他的頭上還有明帝,他還不能肆意妄為。
他帶了一壺好酒去找五皇子,他的院子種滿了梨花,一到梨花開的季節,整個院子全是梨花的清冷香氣。
薑池在院子裡看梨花,還撿了好些花瓣,留著做香囊和梨花酒。宮中的小宮娥到了梨花盛開的季節也愛來路過這座院子,看一看這院子中的梨花。
太子一進去就聞到了梨花淡淡的清香,他在院子的一顆梨花樹上找到了五皇子。
“五弟。”
五皇子從樹上跳了下來,兩兄弟找了一塊地方喝酒。
太子:“你前幾日打我,我知道你是為鬱白氣不過,你和鬱白的情誼要深厚一些,但我的後宮中不可能隻有他一個人,不是鎮國侯的哥兒也會是其他的人,還是你除了對鬱白有小叔子對嫂子之外的感情?”
“我隻是看不慣,嫂子還在生病,你就和鎮國侯的哥兒成雙成對了。”五皇子淡淡的說道。
太子的疑心去了一半,有些失笑起來:“你還小。”不懂製衡。
太子對自己被打的事就放下了,這是他的親弟弟他又不能對他做什麼,而且這小子也是他看著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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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鬱白病好了,重新回到南書房,他和太子同進同出,關於他和鎮國侯的哥兒的那些流言蜚語慢慢的消失了。
太子又被學堂的夫子誇獎了,五皇子吵著要去外麵看看,明帝舍不得但又疼這個兒子,讓他跟著自己的得力乾將去地方看一看,五皇子已經離宮了。
江鬱白垂下眼眸,把自己的書籍妥帖的放進書包裡,太子得了誇獎,臉上的笑意更甚,他溫柔的說道:“鬱白,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江鬱白搖搖頭。
“還有一個月我們就要成親了,五弟在外麵跟著杜大人辦了好幾件大事,父皇可高興了,還說小五長大了。”太子笑起來:“孤成親,他定是要回來的。”
江鬱白輕輕的點點頭:“這般也好。”
他路過五皇子的院子時,看見梨花已經開熟了,花瓣落在地上鋪了滿地,五皇子離開時便說了等梨花落下後不讓人去掃,雪白中帶著桃色,一片雪白。
他怔然著看了許久,這才離開了皇宮。
太子殿下待他很好,以後嫁給太子殿下後要穩重自持。江鬱白用了晚膳回到院子裡,他把自己繡了一半的嫁衣繼續繡下去。
半個月的時間很快就到了,五皇子也跟著杜大人回來了,他回到皇宮中,明帝龍心大悅,準他出宮開府了。
五皇子開府那日,江鬱白跟著太子一起送了一份禮物,五皇子笑著說:“怎麼你們在一起了,還少了我的一份禮。”
“以後鬱白嫁進來了,少不了你的禮。”太子爽朗的笑道。
江鬱白見五皇子變得更加成熟了,他的眉眼間還能瞧見桀驁,但已經慢慢的變成了漫不經心和藏在眼瞼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