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占便宜【1萬字】(1 / 2)

家兄嬴政 長生千葉 20002 字 9個月前

成蟜看了一眼臉色發黑的羋夫人,微微一笑:“請秦主放心,蟜必然竭儘全力,侍奉秦主,也算是不辜負了羋夫人的提攜之恩,不是麼?若不是羋夫人,怎能有蟜的今日,蟜這人便是知恩圖報,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羋夫人越聽越是氣怒,若不是嬴政在場,絕對和成蟜當場翻臉。的確,是她努力經營,這才將成蟜弄進了路寢宮,不然依著成蟜外臣的身份,怎麼可能進入秦王的寢宮?

一方麵,羋夫人想要再從楚國弄一個人來幫助自己,結成小團體,但另一方麵,羋夫人又害怕這個人太過得寵,會搶了自己的勢頭,倒不見得羋夫人有多喜歡嬴政,而是因著在秦國的地位與利益罷了。

羋夫人氣的渾身哆嗦,卻還要笑起來,扮作知書達理的模樣:“成小君子,你言重了,你遠道而來,總歸是客呢……王、王上……”

羋夫人生硬的轉變了一個話題:“妾差點忘了,還未與老太太請安,這便告退了。”

嬴政明鏡一般的人物兒,如何能不知羋夫人的心思,點點頭道:“去罷,給大母請安要緊。”

“敬諾,那妾告退了。”

羋夫人急匆匆而走,生怕晚走一步,便會被成蟜劈頭蓋臉的再懟一頓似的。

羋夫人一走,嬴政微笑的看向成蟜:“身子如何了?”

成蟜拱手道:“多謝秦主,蟜已然無恙。”

嬴政點點頭:“看起來也是恢複了不少,總有精神頭吵架了。”

成蟜知曉他說的是羋夫人的事情,羋夫人雖然隻是一個妾夫人,但嬴政的後宮之中沒有甚麼人,妾夫人已然是目前最高的級彆,更何況,羋夫人還有華陽老太後撐腰,雖然楚派大不如從前,但餓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都是這麼個道理兒。

成蟜今日卻毫不留情的回懟了羋夫人,羋夫人心裡頭能痛快麼?恨不能手撕了成蟜的心思都有了。

成蟜則不以為然的道:“蟜從來不會上趕著找事兒,但是若事情找上門來了,蟜隻會一味退縮的話,反而會讓許多事情變得麻煩,愈演愈烈,不是麼?”

嬴政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表麵上弱不禁風,萬千不勝,但骨子裡其實硬氣的緊,還有點子毒舌,得理不饒人,甚至小小的狡黠,就好像……

好像蟜兒……

嬴政眯起眼睛,心竅愈發的深沉起來。

成蟜如今手裡握著大儺倀子玉佩,並非是半塊,而是一整塊,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一整塊玉佩都在自己掌心裡,很可能是嬴政發現自己身子骨兒特殊,所以才將玉佩放在自己手上,幫助自己退熱的。

此時,他便清晰的聽到了嬴政的心聲,可比半塊玉佩要清晰輕鬆許多。

嬴政:【此子不隻容貌與蟜兒相似,甚至連說話的語氣、態度都如此神似,難道……】

成蟜心頭一喜,便宜哥哥看出我來了,眼下正是相認的好時機!

嬴政:【不對,亦或許是經過楚人精心調*教罷了,

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情?楚人包藏禍心,這些年來,也不是沒有冒充蟜兒之徒,不過是想要依附與寡人罷了。】

成蟜:“……”哥哥的疑心病,還是那麼重啊!

成蟜冷靜的思索著,如今若是與嬴政相認,必然會招惹嬴政的猜忌,還不如暫時不告訴他,然後在平日的相處之中,慢慢的顯露出熟悉感,讓他知曉自己就是成蟜。

更何況……

成蟜低垂下頭,還有大儺倀子玉佩呢,若是成蟜沒有記錯,嬴政也會讀心,雖然隻是斷斷續續。

若是能讓嬴政親自讀出自己的心思,總比自己說出口,要可信的多罷?畢竟人都相信自己看到的聽到的,而不相信旁人敘述的,尤其是嬴政這樣的帝王。

成蟜當即把玉佩摘下來,雙手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秦主,蟜醒來之時,這玉佩不知為何會在蟜的手中,現在物歸原主。”

嬴政低頭看了一眼玉佩,伸手便要拿回來。

成蟜猜的無錯,當時他病的太厲害,又被楚國大行人毆打,一直昏迷不醒,嬴政便“鬼使神差”的將玉佩放在了成蟜手中,果然,有了玉佩的加持,成蟜恢複很快,如今發熱也退了下去。

玉佩離開成蟜手心的一刹那,成蟜但覺身子發冷,不由自主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成蟜的身子可比自己想象中要柔弱許多,咳嗽忍也忍不住,頭還有些發暈,渾身無力,脖頸上麻癢癢的,似乎是要過敏起疹子。

嬴政眯了眯眼睛,拿起玉佩的手一頓,他咳嗽起來的模樣,忍耐著麻癢的模樣,與蟜兒十足的相似,簡直……一模一樣。

啪!

半塊玉佩落在成蟜掌心之中,成蟜驚訝的看著手中潔白的大儺倀子玉佩,隨即又看了看嬴政。

嬴政淡淡的道:“既然你要為寡人辦事,這半枚玉佩,便是信物,寡人令你仔細保管,但凡有任何差池,為你是問。”

“可……”成蟜一時反應不過夢來。

可便宜哥哥的讀心術本就半半落落不清不楚的,如果隻拿著半塊玉佩,不知還能不能讀心。

成蟜屏氣凝神,在心裡喚了幾l次哥哥,嬴政手裡分明拿著另外半塊大儺倀子玉佩,但是一點子反應也沒有。

嬴政:【這成小君子身子如此嬌弱,若是沒有大儺倀子玉佩,恐怕明日便會一命嗚呼,寡人暫時將玉佩放在他處保管,一旦他身子好轉一絲半點,立刻將玉佩收回也不遲。】

成蟜:“……”

憑借著成蟜對嬴政的了解,哥哥這是在關心自己,隻是有些子的口是心非罷了。

成蟜登時哭笑不得,歡心的是哥哥關心自己,嬴政打心底裡還是“認識”自己的,隻是他的戒備心如此之強,不能輕易放鬆警惕罷了。

不歡心的是,嬴政隻有半塊玉佩,顯然無法讀心,想讓嬴政主動認出自己,靠讀心基本是不可能了。

成蟜尷尬的擠出一個微笑:“那……那便多謝秦主了。”

成蟜低垂著頭,摩挲著掌心中的半塊玉佩,略微有些出神,無論如何,哥哥還是擔心自己的,他心中升起一股慶幸。

七年,對於嬴政來說,已然整整七年了,但嬴政並沒有將公子成蟜忘記,對於一個從未領略過親情的人來說,成蟜感覺特彆的知足,甚至是會感動,心竅之中暖洋洋的。

原來有這麼一個惦念著自己的人,真好……

嬴政見他一直對著玉佩發呆,不由眯了眯眼目:【楚人尋得半塊大儺倀子玉佩,也不知他們有沒有發現玉佩的端倪,若是玉佩的秘密被他人知曉,那麼這個成小君子也絕對留不得!】

成蟜:“……”我還沒感動完呢,哥哥便對我起了殺心!

嬴政試探的道:“成小君子,這玉佩你們楚人是從何處尋來?”

“這個……”成蟜道:“其實蟜也不太知情。”

“哦?是麼。”嬴政又道:“看成小君子對這玉佩愛不釋手,或許可有甚麼內情?”

成蟜心裡思索著,如今嬴政與我還未認親,一口篤定自己是楚人精心培養調*教出來的,自己若是透露大儺倀子玉佩的秘密,簡直死路一條,還是暫時保守秘密罷。

成蟜乾笑:“這玉佩精美彆致,不瞞秦主,蟜是個愛玉之人,自然對著玉佩愛不釋手了。”

“原是如此。”

嬴政:【看來楚人並不知曉玉佩的秘密,暫且留他一命。】

成蟜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

嬴政又道:“既然你收了寡人的信物,從今往後,便一心一意的為寡人辦事,少不得你的好處,相反……你若是敢背叛寡人……”

不等他的話說完,成蟜已然迫不及待的表達忠心,但又不覺得油膩,分寸掌握的恰到好處。

成蟜微笑:“請秦主放心,蟜是一個生了眼珠子之人,放眼天下看去,普天之下還有比秦主更加英明的君王麼?蟜便是為了自己個兒的前程,也不會站錯隊,跟錯人。”

嬴政輕笑一聲:“寡人真真兒不得不誇讚一句,成小君子的眼光獨到了。”

二人正在說話,小胡亥怯生生的拉著成蟜的袖袍,低聲道:“哥哥、哥哥……”

成蟜連忙安撫小胡亥,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嬴政低頭看了一眼小胡亥,皺眉道:“這是你的弟親?”

“正是。”成蟜道:“這是蟜的弟弟。”

成蟜說罷,立刻開始靜氣凝神讀心,畢竟在成蟜的印象之中,胡亥可是嬴政的幼子,將來的秦二世,怎麼成了自己弟弟呢?

嬴政:【這幼子無論是容貌,還是名字,竟都與寡人上輩子的幼子一模一樣……】

果然!

成蟜也驚訝的看了一眼小胡亥,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出現影響了甚麼,竟然讓小胡亥提早出現這麼多。

嬴政略微思量,便道:“這小娃兒與寡人投緣的緊,寡人第一眼看到他便覺得親切,不如這般……令他拜寡人為義父,成小君子意下如何?”

“義、義父?!”成蟜難得打了一個磕巴,震驚的瞪著嬴政。

胡亥現在是自己的弟弟,拜嬴政為義父,那自己呢?不也成了嬴政的乾兒子麼?說好的弟弟呢,這輩分突然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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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胡亥才三四歲,這個好說,便算是拜嬴政為義父,年齡上絕對說的過去,自己的年齡怎麼也有十七歲左右,和嬴政其實沒差太多,年齡上絕對說不過去的。

成蟜尷尬的道:“這……秦主厚愛,隻是……”

嬴政對小胡亥笑得十足溫柔:“亥兒,可願拜寡人為義父?”

小胡亥一臉懵懂,但是顯然很喜歡嬴政,畢竟嬴政身材高挑,肩膀寬闊,不笑的時候自有一股帝王的威嚴,但笑起來又溫柔猶如春風,簡直是男女老幼通殺。

“嗯嗯!”小胡亥一蹦一跳:“義父父!”

成蟜:“……”頭疼。

嬴政摸了摸小胡亥的小腦袋,挑眉對成蟜道:“寡人收胡亥為義子,不過成小君子放心,小君子不改口也無妨。”

成蟜:“……”便宜哥哥絕對是想占我便宜……

“好了,言歸正傳。”嬴政收斂了笑容,正色起來:“你方才得罪了寡人的妾夫人,羋夫人乃是楚國的王宗之女,又是楚國大行人的女弟,與華陽老太後沾親帶故,她這會子,怕是要去找老太太哭訴不休,你可有對策?”

成蟜雖不知羋夫人的性子,但她知曉華陽老太後的性子,華陽太後手腕雷厲風行,但是唯獨耳根子有點軟,十足照顧小輩兒,護犢子,羋夫人如是這般去哭訴,老太後自然要護著她的親戚了。

成蟜莞爾一笑:“請秦主放心,蟜打算親自去拜見老太後,若是連這點子小事兒都無法擺平,還如何替秦主分憂呢?”

嬴政道:“你長年居住在楚地,老太太的秉性、手段,你都不甚了解,竟如此十拿九穩?”

成蟜心想,那你可錯了,華陽太後的手段和脾性,自己摸得門清兒,畢竟自己曾經可是老太太最偏愛的晚輩,如何博得老太太歡心,成蟜是有一套成熟的小技巧的。

“請秦主不必擔心,蟜自有法門。”

嬴政輕笑一聲:“擔心?你不過是寡人手中的一把刃,寡人何必擔心一把刀刃呢?”

成蟜挑了挑眉,便宜哥哥就是嘴硬心軟。

成蟜可不知曉,認為嬴政嘴硬心軟的人,唯獨他一個兒,眼前這個上位七年的秦王政,對旁人絕對不會手軟,更彆提心軟了……

成蟜將小胡亥留在此處,便自行離開,往華陽太後下榻的宮殿而去。

這裡是雍城蘄年宮,並不在鹹陽華陽宮,因此華陽太後臨時下榻在了蘄年宮的宮殿之中,她往日裡便經常前往雍城小住,這裡有她專門的寢宮。

“嗚嗚嗚嗚——”

華陽太後的寢宮之中,傳來女子嗚咽的哭泣聲。

“嗚嗚嗚……老太後,您可要給妾做主啊!嗚嗚……”

是羋夫人!

羋夫人果然跑到了華陽太後

跟前哭訴。她被擠對的離開了路寢宮,越想越是生氣,雖成蟜也是他們楚國人,但羋夫人便是氣不過,一個落魄的若敖氏小君子,竟然這麼給臉不要臉,還想爬到自己頭頂上不成?

“嗚嗚……嗚嗚嗚……老太後,妾真是委屈死了。”

“好了,彆哭了。”華陽太後揉著自己的額角,聽著羋夫人的哭聲,隻覺得頭疼,道:“你們兄妹倆也真是沒有承算的,說好了找一個楚女過來,臨時變卦,變成了若敖氏的成小君子!是不是你們非要把成小君子獻給王上的?如今成小君子得了寵,你反倒不歡心起來。”

“嗚嗚老太後,不是這麼個理兒啊!”羋夫人哭著道:“妾並非……並非是出於妒心,那……那成小君子說到底都是咱們楚國人,他得寵,妾歡心……歡心還來不及呢!”

她說得咬牙切齒,哪裡有半點子歡心的模樣?

華陽太後可是後宮的老人了,當年她侍奉秦王的時候,可謂是冠絕後宮,便算是一直沒有子嗣,秦王還是最為寵愛於她。

可寵愛又如何?寵愛,但不是獨寵,秦王還是有許許多多的妃嬪,甚至是嬖寵,數也數不過來。華陽太後太熟悉這樣嫉妒的哭聲,太熟悉這樣的告狀了。

華陽太後也沒有點破,羋夫人繼續哭道:“老太後!是那個成蟜,十足不識抬舉!他得了寵,翅膀便硬了,竟敢……”

“等等!”華陽太後豁朗坐直了身子,道:“你說甚麼?若敖氏的那個小君子,他叫甚麼?”

“成……成蟜。”羋夫人嚇了一跳,不知老太太為何突然如此激動。

羋夫人乃是嬴政即位的第一年,從楚國接來的妾夫人。那時候公子成蟜已經過世,因著嬴政不願提起的緣故,宮中自然無人提起公子成蟜的事情,羋夫人聽得也少,便一時沒想起來還有這麼一個成蟜。

當年成蟜可是華陽太後的心頭寶,寶貝心疼的跟甚麼似的,不能受半點的委屈。

公子成蟜溺水而亡之後,老太太幾l乎哭瞎了眼目,最心疼的孫兒去世了,老太太心灰意冷,便沒有伸手去管楚派的事情,任由嬴政和秦王異人處理了楚派。

整整過去了七年之久,老太太突然聽羋夫人提起了這個“禁忌”的名字。

“成……蟜……?”華陽太後幽幽的叨念著。

“是啊,”羋夫人奇怪:“老太後您怎麼了?是咱們楚國若敖成氏之後,喚作成蟜,乃是成氏的落魄貴胄。”

華陽太後顫聲道:“怪不得王上會對此子另眼相看呐!”

“為何?”羋夫人一個頭兩個大:“老太後,這是為何啊?”

她還沒弄清楚,便聽到寺人通報:“太後,楚國使者,若敖成氏求見。”

“成蟜?”華陽太後追問。

“回太後的話,正是成小君子,成蟜。”

“讓他進來!”華陽太後急切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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