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我見她的第一麵就想娶她了(1 / 2)

小舅舅就差指名道姓說陸星宇不是良配了。

顧安安其實是個很聽勸的人。隻是在陸星宇的事情上有些固執。

因為擁有的東西不多,能抓到的溫暖,就格外珍惜。

其實在看到盛裝打扮被簇擁著進入宴會廳的蘇軟之前,顧安安就已經在猶豫要不要放棄陸星宇了。

隻是堅持喜歡他這件事堅持了這麼多年,放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但現在,有個看起來很可信的成功人士當麵指出了她在做一件不值得的事,讓陷入迷惘的顧安安仿佛被點化了似的突然就清明了。

“多吃點好的?誰?”她嘀嘀咕咕。

謝謹行一口氣喝完橙汁,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顧安安目送他走遠,原以為這隻是非常偶爾的一次相遇。自己跟謝謹行這樣的大忙人的緣分,大概終止於此。畢竟這位可是連老爺子要見,都得二催四請。她自從搬出謝家老宅,回去的機會屈指可數。

但以為隻是她以為,第二次見麵來的比想象得還要快。

生日宴會結束第二天,昨晚嗨整夜的人還沒有完全地回過神,學校就宣布了下午有AI領域的大佬會來京傳做講座。

屆時會有想象不到的貴賓跟學術大佬一起到場,為學校在科技大賽中獲獎者頒發獎學金。

顧安安是編導係的,這件事跟她完全沒有關係。但學生會和導員一致認為她的形象非常突出,推她出來擔任這次接待貴賓的禮儀。

跟她一起接待貴賓的還有二個。

——見過大場麵的真正白富美沈珊,學生會宣傳部部長,以及蘇軟。

蘇軟被選出來,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

不是說她長得醜,她長得其實蠻可愛,但她的身高確實是硬傷。四個人裡無論是顧安安還是沈珊,或者學生會的宣傳部長方芳,大家都是一米六以上,一米六五左右。蘇軟是低於她們平均每個人十公分的。

穿高跟鞋站一排,都能塌下去一截。

不知道哪個眼瞎的家夥敲定的人選,不得不說,真的很氣人。

沈珊昨天才在蘇軟這倒了黴,今天看到她新仇加舊恨。說兩句話不對味,就又起衝突。起衝突,偏又搞不過蘇軟,氣得衝上來就想打她。

就是有那麼巧,沈珊才揚起一隻手,一根汗毛都還沒碰到蘇軟。久等不來的貴客,車子突然就抵達了京傳大門口。

黑色的邁巴赫車門拉開,先是看到了一雙比她們命還長的大長腿。

而後露出了一張冷淡卻俊美的臉。

笑眯眯來迎接貴賓的校領導臉一瞬間漲得通紅,顧不上沈珊是沈家大小姐的身份,趕緊跑過來嗬止了沈珊的行為:“你這是在做什麼?同學之間有什麼問題不能解決,非要動手?”

沈珊的臉也漲得通紅,尷尬得迅速躲到了顧安安的身後。

顧安安就這樣傻不愣登地站在了人群最前麵。

顧安安的身邊,是捂

著臉頰要哭不哭的蘇軟,和已經嚇傻了的宣傳部長。

校領導真的好尷尬,宣傳詞還沒說,就被貴客撞到了臉上來。

他很想解釋說,咱們京傳的氛圍不是眼前看到的這個樣子,其實很好的,完全不存在校園霸淩的情況。沈珊跟人動手,肯定是小女孩兒之間的玩鬨。

但對上謝謹行一雙看不透的眼睛,他到嘴邊的話憋了半天,就隻能小聲地請謝謹行去大禮堂。

謝謹行卻沒有動。

瞥了眼四個女孩兒,忽然扭頭說了句:“家裡的孩子,鬨笑話了。”

……家,家裡的孩子?誰?

校領導扭頭看了眼,四個女孩中,就沈珊一個白富美。

沈家跟謝家還有親戚關係呢?

以為說的是沈珊,校領導的一顆心立即就放回了肚子裡。他頓時腿也不抖了,心也不慌了,精神抖擻地帶著謝謹行參觀校園,暢談著京傳的百年校史。

等人走遠,沈珊才吐著舌頭從顧安安背後跳出來。

說是接待,其實都不用她們說什麼。四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兒就負責跟在這群領導身後,在他們口渴的時候跑腿買買水,拿拿物料宣傳,順便再在校領導說不清楚的學校學生生活的小細節時幫忙回答一下。

等人到了教職工樓辦公室,她們才被打發去會場布置場所。

乾活的,隻有顧安安和學生會宣傳部長。

沈珊隻負責給座位上擺名牌和水,蘇軟乾脆消失不見。

會場其實早就布置過,現在是臨時的修整。顧安安抱著一堆話筒從儲物間出來時,打死沒想到本該在校長辦公室的謝謹行,會在學校大禮堂後麵的安全通道裡。

他像是厭煩了無意義的寒暄,將繁瑣的工作甩給了秘書,忙裡偷閒地偷跑出來透透氣。

此時側身站在窗邊,低頭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咬在唇上。另一隻素白修長手拿著金屬的打火機。昏暗的環境,打火機啪嗒一聲,瞬間驚動了蹲在樓梯上捂著臉嗚嗚哭泣的少女。

少女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小兔子,睜著紅彤彤的眼睛,倉皇地扭頭去看頭頂位置。

來了!

這shi一般的瑪麗蘇光環發射時刻!

顧安安麵無表情地站在樓梯口。等著謝謹行像陸星宇楊躍之流一樣,被蘇軟仿佛風中不堪折枝的嬌花一樣的破碎感所折服,進而為她所受的委屈狠狠地討個公道。

然而她就看到點燃了煙卻沒有吸,隻是拿下來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任由它燒著玩的謝謹行,慢吞吞地將煙按滅在垃圾桶上。

然後丟進去,轉身就走。

顧安安:“…………”

哭泣的蘇軟:“…………”

氣氛大概僵持了一分鐘,或許隻有幾秒,隻是因為太尷尬而顯得很漫長。

做工精良的皮鞋踩在水泥砌成的台階上,發出很輕微的腳步聲。蘇軟傻眼地瞪了半天,爬起來開口:“對不起先生,我不知道你在這抽煙,打擾你了

。真對不起!”

謝謹行腳步一頓,目光順著台階往下看。

哪怕沒有故意瞧不起人,這個高低差也確實顯得居高臨下。

頓了頓,他才冷冰冰地開口問:“……你在跟我說話?”

蘇軟大概是沒有受到過這種態度,呼吸瞬間一窒。

她瞳孔收縮了幾下,忍了忍,嗓子裡含著軟糯的沙啞。語速很快地說:“我……我不知道你在這裡,不是故意在這裡哭的。我其實不是個喜歡哭的人,我很堅強的,隻是今天真的太難過了。我是受學姐拜托才來幫忙做這個課外活動,沒想到會遇到從大一就霸淩我的富二代。校領導親眼看見富二代的所作所為,居然也假裝沒看見……對不起,我不是想抱怨,隻是哭的太大聲,吵到你……”

她自顧自的說了一長串,以為上麵的男人會有所動容。

——就算不動容,也會為他庇護沈珊對她動手這件事感覺到內疚。

但是抬起頭,對方臉色依舊淡淡。

仿佛什麼都沒聽見一樣,毫無波瀾地給出建議:“……霸淩你的是學校的學生,你要是覺得委屈,可以找學校領導處理。”

還要再說的蘇軟哽住,瞪著紅彤彤的大眼睛看著他。

而居高臨下到全程沒有意識到該走下來跟人交談才禮貌的男人,蹙了蹙眉頭,用一個懷疑她腦子是不是有病的語氣反問:“難不成,你在指望我幫你討回公道?”

蘇軟的眼睛瞬間瞪圓了。

她雖然沒說,但確實就是這個意思。隻是,這個人為什麼要說出來!好像她很不要臉在求人一樣!

就在蘇軟震驚以為聽錯了,卻聽見樓上的男人嗤笑了一聲。

態度是理所應當的冷漠:“不好意思,女學生,我看起來很閒嗎?”

丟下這句話,男人堂而皇之地離開了安全通道。

蘇軟的臉一瞬間慘白,表情差點裂開。

顧安安比她先裂開,震驚地看著已經沒有了人影的通道口,又扭頭看向久久回不了神的蘇軟。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把腿就跟了上去。

等一溜小跑真的追上了那人,顧安安才後知後覺自己乾了什麼。

掉頭就撤。

那人卻跟後腦勺長了眼睛一樣喊住她:“跑什麼?我是會吃人還是怎麼?”

顧安安頭皮發麻地轉過身,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就選了個特彆不出錯的稱呼:“謝先生我就是路過……”

“叫舅舅。”

突然被打斷的顧安安發出了‘噶’的一聲叫喚,回過神來臉都紅了。

她一雙大眼睛瞪得溜圓,嘴唇因為太震驚而微微張開。仿佛不解對方這個‘舅舅’的要求從何而來,畢竟她跟謝家可是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但對上對方幽沉又平靜的桃花眼,他嘴角淡淡地勾起了。

他的說話風格一如既往的語不驚人死不休,開口就是讓人噎死:“怎麼?我不配嗎?”

不,你怎麼可能不配?

是我不配啊!

但,顧安安癟了癟,識時務者為俊傑地小聲喊了他:“…………小舅舅。”

“嗯。”

他答應了,態度有種很難用語言描繪出來的理所當然。

初秋的天氣,他穿著四件套的正裝。

頭發一絲不苟地全梳起來,露出了飽滿的額頭。優秀的鼻梁下麵,嘴唇很紅潤,並沒有常年吸煙的變紫色。就算是霸總,大概也是吸煙很少的類型。

“跟著我乾什麼?”

顧安安懷裡還抱著話筒,被突然問懵了。

她剛想發現謝謹行一點不喜歡蘇軟,就有種找到組織的興奮。想都沒想就跟上來。真要說有什麼目的,那肯定是說不出來的。

不過對方都問到臉上來,顧安安慌張之下,胡說八道了句:“想跟著小舅舅吃頓好的!”

一嗓子喊出來,顧安安和對麵正低頭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的謝謹行都愣了。

四目相對,顧安安的臉漲得通紅。

謝謹行眨了眨眼睛,錯愕了好一瞬。就在顧安安絞儘腦汁地想各種理由找補時,男人那張很少有情緒波動的臉上,緩緩地,慢吞吞地,露出了一種意味深長的表情。

他慢條斯理地將那支煙又放回了盒子,垂眸看著眼前恨不得腳趾扣出一條縫再鑽進去的小姑娘。

顯然,兩人都想到了昨晚陸家的宴會上,謝謹行發表的關於‘吃頓好的和挖野菜’的言論。

他想了想,眼底浮現了細碎的笑意:“挺有想法的。”

顧安安:“…………”

啊啊啊啊啊!來個人啊!快把我鯊了!鯊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件事,仿佛一個小插曲。

像夏日荷花池平靜的水麵上突然被調皮的小魚冒頭,吐了個泡,泡泡破碎了,就消失無蹤了。

顧安安一直以為,隻要不回老宅,就遇不上謝謹行。

遇不上謝謹行,那天社死的就不是她。

她心虛地在學校躲了一整個學期。直到快期末考試了,老爺子實在想念她。打電話問她是不是搬出去就不要爺爺了,連爺爺七十六歲的大壽都不來露臉?

顧安安才痛哭流涕地道了歉,並回了老宅。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躲了一學期沒見到的人。她剛一踏入老宅大門,就撞上了出來夜跑的謝謹行。兩人在謝氏老宅前麵專門為這裡住戶設計的跑道上狹路相逢。

當時的她拖著一個拉杆箱,透明的塑膠包,裡麵裝的全是led閃光棒,貓耳頭箍,貓鈴鐺。不知道怎麼就碰到了開關,所有的燈都在閃。

後背還背了一個大號的熊玩偶。腦袋上還掛著led燈的超閃貓耳頭箍。

還沒有完全黑,但已經天黑的傍晚。

她此時亮眼得像十字路口.交警手中揮舞的熒光棒。就,有點難頂。

大概是夜跑已經到了尾聲,男人看了眼手表,小跑著過來。

他的臉上有著運動過後的白裡透紅,額角的頭發被汗水潤濕。短袖的T恤露出了胳膊,上麵一個黑色的機械表在顯示心跳和呼吸頻次。

他像是看到什麼有趣的物種,盯著她腦門的貓耳朵,垂下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