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2)

“所以,那些傳言,都是假的?”

舒杳抱著抱枕窩坐在臥室沙發角落,窗簾拉著,室內和夜晚無異,昏黃的燈光,照在她臉上,顯得她的神色越發柔弱無助、可憐兮兮。

沉野坐到她旁邊,幫她倒了杯熱牛奶。

“什麼傳言?”

“就是說,你爸媽偏心,你和你哥關係不好的事情。”

沉野把牛奶遞給她,依舊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比如?”

舒杳喝了口牛奶,溫暖入喉的感覺,讓人不禁覺得思路清晰了一些,“比如,你高中的時候,都自己去上學,但你哥卻上國際學校,還有專車。”

“嗯,他打小就身體不好,不能做劇烈運動,而我不喜歡被看著。”

“不能做劇烈運動?”舒杳迷茫道,“但他剛才不是出去晨跑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的談心拉近了倆人的距離,沉野這次,很自然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帶到了落地窗邊。

舒杳低頭看了眼,突然想起在高中那場籃球賽上,周北川為了留她下來,也握過她的手腕,力道很大,讓她感受到的隻有禁錮。

但他的動作卻很輕柔,隻要她稍稍動一動,就能把手抽回來。

舒杳還在猶豫,沉野自己先鬆開了。

她向外遠眺,視線裡是不遠處的海灘,沉煬正躺在躺椅上,悠閒地晃著。

舒杳嘴角一抽:“海灘曬太陽,有必要穿運動裝嗎?”

“他說不能運動,但可以主打一個氛圍感。”

“……”舒杳忙不迭問,“那還有那個什麼,說你們家被狗仔拍到照片,旅行從來不帶你。”

“我不喜歡和他們一起去,太吵了。”

舒杳:“……”

舒杳有點明白了,原來不是沉野被家裡的三個人孤立。

而是他憑借一己之力,孤立了其他三個。

舒杳回到沙發坐下,喝了口牛奶壓壓驚:“那昨天呢?他乾嘛搶你芒果?”

“我不吃芒果。”

舒杳愣了下:“抱歉,我不知道。”

“道什麼歉,其實也不是不能吃,隻是——”沉野頓了頓,一語帶過,“以前不太喜歡,下次可以試試。”

“嗯。“舒杳應了一聲。

沉野掃她一眼,從桌上抽了張紙巾遞給她。

她順手接過紙巾,卻並不知道沉野的意圖,於是就這麼攥在手裡,也沒有動作。

過了會兒,手裡的紙巾又被人抽了回去。

輕輕擦過她的唇角,紙巾一角被牛奶沾濕。

他的動作極為流暢,神色坦然到就像完全是隨手的一次幫忙,舒杳抿了抿唇,沒說什麼。

知道一切都是烏龍之後,她沒有了心理壓力,於是話也變多了些:“其實剛才,你哥來浴室找我了,還跟我說了一些話。”

舒杳的重點在於那些話。

然而

沉野抓的重點卻不一樣,他擰了眉,反問:“他去浴室找你?”

“嗯,一開始我也覺得他挺沒邊界感的,但是後來想想,他跟我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鏡子裡的自己,根本沒看我。”

“他跟你說了什麼?”

“就一些……讓我離開你的話。”

沉野的神色沉了下來,剛才的悠閒不複存在。

舒杳好奇地問:“既然你和你哥關係沒有不好,那他這麼做,難道是為了考驗我對你是不是真心的?”

“不是,他隻是對你有點意見。”沉野無聲歎了口氣,“所以你是不是真心的不重要,他的最終目的隻是希望你離開。”

“意見?”

“沒事。”沉野笑了笑,安撫道,“我會解決的,他不會再找你。”

“好。”舒杳一向不是一個喜歡尋根究底的人,他說會解決,她也就不問了,想著90%的概率,是家世差距之類引起的意見吧。

她悶聲喝著牛奶,過了會兒,突然像是想起什麼,又抬頭,神色迷惑不解:

“但是,他剛才讓我離開你的時候,罵的都是你啊。”

對她有意見,不應該罵她嗎?

沉野:?

*

對於沉煬罵他這件事,沉野其實並不在意。

他在意的隻有——沉煬居然在私底下找過舒杳。

她本來就對見他家人這件事,緊張兮兮,也不知道被要求離開的時候,是什麼心情。

“嘭——”

沉野一腳踢開了沒有關嚴實的臥室門。

沉煬正躺在沙發上打遊戲,槍聲響徹了整個房間。

對於沉野不文明的舉動,他習以為常,瞟了眼之後,就又把眼神落在了手機屏幕上:“和你告狀了?”

沉野把門踢上。

坐在側邊的沙發上,他從茶幾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根,本來想點,卻又不知想起什麼,又把煙扔了回去。

“偏執善妒,還掙不脫,逃不掉。”沉野冷笑道,“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你哪兒聽來的?”

沉煬的遊戲終於結束,遇到個拖後腿的菜雞本來就心情不爽,看沉野一副算賬的樣子,更不爽。

再想起這段時間,因為沉野領證的事情,倆人冷戰了個把月,不爽達到頂峰。

他翻了個白眼:“樓下有本什麼傅少99日追妻,不知道哪個傻X扔的,我隨手翻了幾頁。”

“……”沉野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沉煬秒懂:“我靠,你就是那個傻X?你哪來的書啊?”

沉野按了按眉心:“媽塞我行李箱裡的,說來話長,你先說你的。”

沉煬倒是坦誠:“我這不是想不到理由麼,剛好看到書裡的詞,就照搬了一下,我覺得我演技不錯的啊,本來以為可以嚇退她,結果沒想到這小姑娘……還挺能說會道。”

“你要抹黑我,非挑人剛洗完澡的時候?”

“我故

意的啊,我就想讓她從這種小事裡察覺到咱一家都沒什麼素質,最好明天就跑路。”沉煬歎了口氣,“不管她人怎樣,我總不能罵一小姑娘吧?所以就隻能勉強犧牲咱倆,反向勸退了。”

這事兒如果放彆人身上,沉野或許還能調侃一句,好清新脫俗反套路的腦回路。

但現在,他顯然沒有開玩笑的心思。

他目光凜然,看向沉煬:“哥,我認真說一次,不要再找她,不要跟她說任何曾經的事情。”

“為什麼不能?”沉煬一下把音量提了起來,說話也是絲毫不客氣,“當初你那個落水狗的樣子,都忘了?她到底好在哪裡?”

沉野或許能忘,沉煬卻永遠忘不了七年前的那個晚上。

大雨傾盆。

烏雲把天遮了個嚴嚴實實,偶爾被一道閃電劈開。

沉野進門的時候,濕著一身衣服,額前的碎發耷拉著,甚至還在往下滴著水珠。

黑色T恤胸口那印花小狼,完全就是落水狗的淒慘模樣。

他平日裡那意氣風發的調完全不見了,蒼白著一張臉,滿身傲骨,仿佛也被閃電劈碎。

沉煬不敢聲張,怕吵醒在臥室的父母。

直到跟著他進了臥室,才忍不住開口問怎麼回事。

沉野丟下手機,脫了身上的黑色T恤,勁瘦的上半身,手臂上隱約能看到淤青。

沉煬大驚失色:“和人打架了?”

“嗯。”沉野並不否認。

雖說沉野愛打架的名聲在外,但沉煬其實知道,大多是誇大的傳言,他性子野卻也懶,要不是觸及他底線,往往懶得動手,更極少會帶著傷回家。

被丟在床上的手機還亮著,屏幕上是一條發出的微信消息,沉煬看了眼,消息簡要解釋了他今晚打人的原因,但一個多小時了,對方並沒有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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