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自由和人權的旗幟如同熊熊烈焰般燃燒整個帝國,堅硬不催的頑固製度會崩出一個小豁口,貴族被迫坐在恥辱的談判桌上與革命軍的領袖進行談判。
一開始他對此並不相信,直到夢中溫萊麾下自衛軍中的一個士兵肆意虐待奴隸成了現實,他才緩慢相信並發現這個從小跟在他身後的跟屁蟲並不如他表麵那樣溫和有禮,實則是一個虐待狂,而眼前這個卑微的奴隸則會成為自己堅不可摧的重要力量,是自己冠冕後最為忠誠的奴仆。
可眼下對方正痛楚地跪在溫萊的腳邊,下賤至極地懇求著對方,不得不說,他這副模樣讓希爾莫名有些作嘔,特彆是那張猶如惡魔降臨的不祥麵孔正對準希爾的目光。
溫萊恍若根本沒有察覺到希爾的臉色,即便鬱重山反複苦求他,溫萊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忽地他用手杖點了點地麵,對著鬱重山說:“你這樣讓我有點難辦呢。”
話音剛落,溫萊猛地用鞋底碾著鬱重山快要觸碰到他褲管的手指,他絲毫不介意讓希爾看清楚自己的本來麵目,語調陰惻惻:“真沒一點規矩,你有聽過主人說話時,還有奴隸插嘴的份嗎?”
溫萊將他的手指碾壓出殷紅的血絲來,咯吱作響,然後一腳將麵容蒼白發青的鬱重山踹到希爾跟前,陰冷著聲音說:“你將我的話當成空氣嗎?我說了,既然殿下如此中意於你,那麼就將你送給他了。”
溫萊毫不吝嗇地將血腥的暴力顯露在希爾麵前,他視線一點一點踅摸在希爾的臉頰上,從他那微褐色的眼瞳裡,溫萊隻看到了藏不住的厭棄和憎惡,極少的震驚一晃而過,就變得習以為常了。
果然。
他一點都不覺得震驚。
溫萊純黑的眼瞼稍微攏了攏,眼皮半遮住瞳仁,神情隱晦不明察覺不出真正的情緒。
鬱重山狼狽虛弱地爬起來,不停地咳嗽著,喉管裡恍如積累了淤血,嗆著其費勁地往外來勢洶洶地咳著,血絲順著嘴角蜿蜒流下來。
他滿是狼藉血痕的手掌捂著唇,眼睛灼灼筆直地朝溫萊望著,視線如同黏稠的蛞蝓般糊了上來,身軀扭曲地朝溫萊攀行著,嘴裡囔囔說著可憐蟲才會說的話。
溫萊唇裡發出一聲輕嘖,語氣聲調仿佛十分驚訝,臉上卻是淡定得根本沒放在眼裡,他用一種十分為難的口吻對著希爾說:“好像忠誠過頭也是一件極其費神的事情呢。”
希爾淡紅色的嘴唇抿了抿,不知道該說什麼,溫萊卻朝著他詭秘地一笑,“不過不是什麼大問題,殿下,如果一個卑賤的奴隸不聽話,那麼我們就先打斷他的腿;如果他依舊不順從,再折斷他的雙臂;倘若再這個時候他的舌頭還會發出令人生厭的語氣,就割掉他會說話的舌頭;這個時候,他還剩下一雙富有活力的眼睛,如果這雙眼睛再表露出一點對您的不尊敬,就剜掉他的眼珠,眼睜睜地看著鮮血從光禿的眼眶裡湧出。”
“殘忍的暴力永遠是至上的武器。”溫萊懶散地說著,“偶爾施舍的賞賜隻會讓他們滋生出妄想的罪惡,你說是吧?殿下?”
溫萊往前走了兩步,用冰冷的手杖剝開鬱重山的嘴唇,直接探入裡麵血紅的唇舌。
鬱重山連話都說不出來,唇齒被迫撐開,透明的涎水從口腔往外不住地溢了出來。他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呈現在溫萊麵前,就像是櫥窗裡待價而沽的貨品,廉價的。
希爾驟然回過神來,緊皺的眉頭下閃過一絲驚慌,“你要做什麼!”
溫萊微笑地對著恍惚不已的希爾,手杖近乎探進鬱重山的喉嚨裡,用著不知道在脅迫誰的語氣說:“很抱歉剛才讓您從他口中聽到了令您不悅的話,我相信,這一次,他至少會學得聰明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