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正堯竟然也舍得將它拿出來,足以見對施慈之信任!
其實也能理解,施慈是天道選定之人,品行自是不多說,殷正堯並不擔心他將淨瓶昧下。他早就料到孩童失蹤案與這些大妖脫不了乾係,而施慈雖說潛力十分大,卻並沒有成長到能獨身麵對大妖的地步,要是一不小心隕落,絕對是天底下的損失。
他自身須得在京城坐鎮,是以隻好將淨瓶給施慈用作防身。
而本身也是他委托施慈前去調查此案件,自然不能坐視人以身犯險。
以施慈自身的能力對付一個青雲道人是沒有問題,可若是在對上他背後的大妖,恐怕不是大妖的一合之敵。
在淨瓶的威懾下這妖怪再也不複方才囂張的模樣,轉身化作一股青煙飛快逃離,生怕晚了一步就被淨瓶收入其中任人宰割。
施慈不會使用淨瓶,自然不能操縱它對付妖怪,此時的淨瓶見沒了敵人,在空中茫然地轉了個圈,化作巴掌大小,重新飛入施慈懷中。
商山之行,這才真正告一段落。
一行人中受傷最輕的竟然是江鴻。
麵對大妖施慈不得不強打起精神,整個人像是緊繃的琴弦。雖說口中說著要殺要剮隨便,但誰不想活下去?如今大妖離去,他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才後知後覺發現手腳無力。
整個救援工作陡然落在了受傷較輕的江鴻身上。
江鴻也不負他所托,找出收納諸位修士魂魄的容器,又將孩子們的一魂一魄歸位,這才將人一一搬出洞穴。
施慈休息片刻恢複了些法力,將沉睡中的修士門一一叫醒,又恢複了他們被浸泡許久暫時無力的雙腿,才讓江鴻不至於一個人忙碌。
等到所有人出現在商山腳下,天邊才將將破曉,徐興文帶著一眾衙役趕到,將還在沉睡的孩童們抱回伏臨縣。
一群人乘著初升的太陽出現在伏臨縣城門口,像是披荊斬棘歸來的英雄,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道長們回來了!縣令大人也回來了!”
“看他們抱著的是……老張家的,那是不是你家孩子?”
“誒!對對!你看小徐公子抱著那位,是不是你家的?”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百姓們欣喜若狂,趕忙上前接回自家孩子,口中連連道謝,激動得臉色通紅。
施慈一行人被擁護在人群中,見他們興奮的模樣,隻好高聲囑咐孩子們後續安魂事宜。
百姓們連聲道好。
施慈體內法力近乎枯竭,還需要休息,其他修士們被關押了這麼久,也並未好好休息過,顧家兄弟更是深受重傷需要修養,實在沒有精力在接受百姓們的道謝,艱難從人群裡脫身,回到縣衙之中,眾人對視一眼,皆苦笑一聲,表示無福消受百姓們的熱情。
徐興文請來大夫挨個兒給眾人把脈,開了補元氣的方子,又在驛站安排好房間門供眾人歇息,這才有空處理失蹤案的後續事宜。
施慈足足在房間門裡躺了兩天才恢複了些,其餘國師府眾人都是修道之人,打坐恢複元氣,很快就生龍活虎,顧家兄弟雖說受傷頗重,但隻要不動武就沒有大礙。
可憐的是江鴻,背上被雷劈得焦糊一片,還是施慈恢複了些法力才替他治愈。
離開商山之後武曲星的名字再次黯淡下去,沒了加持,江鴻又變成了那個普普通通的習武之人,沒有在山洞中和施慈一起大戰鐵傀儡的英武。
顧璋一群人不宜在伏臨縣久留,京城之中還有許多尚未解決之事,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他們還得儘快趕回去。
施慈在淨瓶上施加了許多防護的陣法,又下了禁製,保證他們能將淨瓶好好帶回去還給殷正堯,這才放心讓他們離開。
就在顧璋這行人離開的當天,徐信則找上門來。
彼時施慈正坐在院子裡看書,慢慢恢複法力,見他尋來還有些驚訝:“小徐道長怎麼有閒工夫來驛站?”
徐信則眉頭緊皺,眼中滿是焦急:“施道長可曾見過我兄長?這幾日我尋遍了伏臨縣也未見著他的蹤跡。”
施慈一怔,放下書也皺起眉:“徐道長失蹤了?”
徐信則點點頭:“我養傷期間門並未聽到兄長的消息,還以為他回青雲觀處理後續事宜,結果今日早早到青雲觀才知道他自從幾日前離開就再也沒出現過。”
施慈想了想,道:“那天晚上情況緊急,我請他去通知縣令大人帶人前往商山救援,如果不出所料,令尊應當是最後見過徐道長的人。”
徐信則抿了抿唇道:“父親說那日兄長通知完他後就回了青雲觀,他已經派人到處去尋找兄長了,可還是一無所獲。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才隻好求到施道長你這裡,還請道長想想辦法,幫忙尋找兄長的下落。”
施慈安撫道:“小徐道長先冷靜,在下定當竭儘全力。”
得到他承諾的徐信則這才鬆了口氣,告罪一聲離開了。
江鴻靠在樹乾上正在擦拭他的劍,聽完全程,有些奇道:“這兩兄弟怎麼回事?先是哥哥找弟弟,如今又是弟弟找哥哥,徐家有丟人的傳統嗎?”
施慈看了他一眼,搖搖頭,無奈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