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兄莫非發現了什麼異常?”
施慈歎了口氣:“不是什麼大事,希望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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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便過去了好幾個月,妖族們等了大半年,已經有些不耐煩,開始頻頻和修士們動手,修士們自然不會慣著他們,每每打起來,都要破壞許多房屋。
有英招的約束竟還如此,若是無妖王坐鎮,恐怕這就是一場人族妖族大戰的開端。
趙浮的傷已經痊愈,但他還是在明月齋同施慈學習法術。
施靜的進步肉眼可見,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修為已經能比得上不少在山門中修煉十幾年的弟子。
施茶也進步頗多,至少有能力和普通修士一戰。
七月十五,不少妖都心緒不寧,像是會發生什麼大事,他們隨著直覺的指引,來到安綏縣外一座平緩的山頭上,家中住著兩隻小妖怪的施慈也不例外,帶著施茶和趙浮來到山上。
情況太過複雜,他沒讓施靜跟來,季雲舒也因為有事提前告知他一聲離去,可他卻並未在趕來的方寸山修士中見到季雲舒人影。
妖怪們守在山頭,修士站在外圍,生怕發生什麼不好的事,那位李雲停長老站在靠前的位置,握著劍滿臉嚴肅,妖們一有異動他就會立馬衝上去。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不少妖已經站不住了,紛紛踱步,一副焦急的模樣,就連狐王這等層次,也忍不住頻頻望向天空,隻有英招還是八麵不動地坐在座椅上。
月光灑在地麵上,不知道是不是施慈的錯覺,清冽的月光竟然逐漸濃稠起來,直到某個時刻到來異變陡生!
施慈瞪大眼睛望著天空垂下的一條條“金絲”,妖怪們已經變成原型下意識爭搶,得到了便吸收掉,這下連妖王也坐不住了。
施慈率先出手撈來幾條,遞給趙浮和施茶,這才神色複雜看向周圍。
妖們已經打得不可開交,可是打完了才發現,一隻妖最多隻能拿到三條“金絲”,施慈明白是天道在限製他們,叫他們不可太過囂張。
“庚申夜月華,其中有帝流漿,其形如無數橄欖,萬道金絲,纍纍貫串,垂下人間,草木受其精氣,即能成妖。”
他喃喃道:“原來是它,原來是帝流漿!”
怪不得是庚申年!
恐怕這是法則重塑之後第一次出現帝流漿,這才引得舉世矚目,連妖王都親自來了。
修士們已經看呆了,知曉這是屬於妖怪們的機緣,他們也沒有出手,估計上麵早就打過招呼。
有妖王在,群妖放心化作原型,蹲在原地吸收帝流漿帶來的好處,他們知道,隻有這次是不同的,日後若是再有此等機緣,少不得要爭得頭破血流。
施慈原本還沉浸在震撼中,回過神就看到一群毛茸茸趴在地上潛心修煉,一時無語。
因為妖王在就這麼放心嗎?那內部爭鬥想搶妖王位置乾嘛?
英招沒有立刻吸收帝流漿,他負手站在原地,看著群妖修煉,微微一笑。
恰在此時遠處飛來一隻黑白相間的鶴,它通身泛著銀白的光,連羽毛也鍍上了一層銀色。
這隻鶴頭頂並非普通丹頂鶴那樣,它頭上兩條紅色翎羽像是人頭戴的發冠一般延伸至腦後,泛著銀光的雙翅上有用朱砂勾勒的符文。
它立在高處,渾身妖氣竟然淺淡於無,底下的群妖都被它趁得仿若土雞瓦狗,它是這群妖中最耀眼的存在。
修士們已經看呆了,月下的鶴像是才從仙界下凡,來巡視人間現狀。
它掠過在場的人和妖,直直飛在整座山的最高處,口中銜了三條“金絲”,背後是一輪圓月,任誰來了都不會覺得它是妖,隻會認為它是上界神仙,化作了一隻仙鶴。
英招自然沒有錯過這一幕,他皺眉看向施慈:“這隻鶴妖很強大,那日我察覺的妖氣便是鶴妖身上的。”
施慈有些怔愣,他隻覺得鶴妖十分熟悉,卻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聽到英招的話,他脫口而出:“我好像見過他。”
英招一愣:“竟是先生的故人?”
施慈搖搖頭,抿著唇沒有說話。
究竟在哪裡見過?
他覺得鶴妖眼熟,可鶴妖看他的眼神分明十分陌生。
不如說,這位突如其來的鶴妖,看所有人和妖的眼神都是冷淡漠然的。
他可以肯定自己從未見過鶴妖,可又是從哪裡來的熟悉感呢?
施慈冥思苦想,直到帝流漿消失,英招帶著群妖準備回妖界,他依然沒有理出個頭緒。
鶴妖來得比所有妖都晚,走得卻比所有妖都快,無人知曉它從哪裡來,竟然連英招都不曾聽聞他的來曆。
他揮動翅膀,輕盈得像是一片浮雲,幾乎眨眼之間便消失在天際,沒多久沉浸在力量中的妖怪們也紛紛醒來。
得益於英招萬年來的威嚴,他們並沒有當場鬨出事端,一個個沉默著感受體內多出來的力量,心中思緒千轉百回,麵上還是一片冷靜。
這群妖哪怕私底下如何猖狂,但在英招麵前還是能維持和平的。
施慈帶著被帝流漿洗禮、暴漲幾千年修為的兩小隻回了明月齋,知道妖界接下來會有一場動亂,但終將會被英招鎮壓。
此時已經後半夜,施慈心中思緒萬千,他鬼使神差來到明月齋後院,準備躺在躺著上細細思索鶴妖一事,卻忽然看到牆邊有什麼東西在泛著光,他皺著眉走近一看,正是一支繪著朱砂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