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羞辱了溫司屹一頓, 周清清今天的心情很好,非常好。
簡直是把之前一年的的憋屈都找回來了。
回到公司,她甚至又自掏腰包給總裁辦的同事點了下午茶。
搞得Lucy和Ailly她們一臉懵,都要辭職了周助怎麼會這麼開心啊?
周清清也沒辦法告訴她們, 她剛剛把溫司屹臭罵了一頓, 就說了句, “沒什麼, 出了口氣。”
這份好心情, 直到下班回到了家也沒有消散。
甚至吃完了晚飯後, 她還找文水謠分享,十分得意。
文水謠聽完, 隻精辟地總結了四個字, “因愛生恨。”
周清清:“……”
不要讓我在最快樂的時候扇你。
“本來就是啊, ”文水謠大言不慚,睜著眼瞎分析,“昨天晚上我仔細地想過了, 之前你攻略你老板失敗不是一回兩回了, 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放棄呢, 唯一的理由就是你——”
“打住。”周清清打住,不接受她的瞎猜,“不管你想到什麼理由, 都是錯的。”
“大錯特錯!”
文水謠, “你知道我分析出什麼理由了麼就說我錯?”
周清清:“你的戀愛腦能分析出來啥?”
周清清現在那叫一個喜氣洋洋, 得意非凡, 一點不愛聽的話都不聽。武斷地單方麵結束了和文水謠的對話,心情還是很好,美滋滋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後周清清躺在床上, 覺得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然後,想了想,又撥通了一個電話。
既然辭職了,那麼不日她將回家,還是和她老爸說一聲,順便和他說一說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電話撥出去‘嘟嘟嘟’響了好一會兒還沒被接通,周清清想著老爸難道還沒有從國外那個沒什麼信號的山旮旮裡回來?
不死心又撥了一遍,這次終於打通了,老爸歡快的聲音在耳邊傳來,“喂,乖女,你怎麼突然給老爸打電話啊?”
“不是和你說了,你在溫氏這段時間不要和家裡聯係麼?小心被發現咯。”
周清清一下就察覺到了老爸話裡的奇怪,“可是我要從溫氏辭職了。”
“你不是答應了嗎?”
老爸聲音突然一高,“什麼?你辭職了?我什麼時候答應了?”
周清清更奇怪,“弟弟說你答應了。”
“放屁,”老爸在電話裡罵罵咧咧,“那個該死的臭小子,敢假傳聖旨,等我回去刮了他的皮!”
“……”
劈裡啪啦大罵了一頓,幾句國粹輸出結果罵到了自己身上,老爸這才悻悻地問,“你還沒辭吧?”
周清清:“辭了。”
“我不管,我要回家。”
“我知道我乖女辛苦了,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啊,”老爸在電話裡和她說著現在的情況,“其實最近家裡有個合作要談,很重要的。我看八卦消息上說,溫李還可能要聯姻,這麼嚴峻的時候你得幫老爸時刻留意著,有機會的話,把他們的聯姻給我攪黃了!”
沉默兩秒。
周清清麵無表情,一針見血:“那你在這個嚴峻的時候還出去旅遊?”
電話那頭頓時卡了殼。
老爸歎了口氣,和她一脈相承的演技:“……唉,我這不是老了麼,壓力太大出來散散心。”
“和我媽一起去散的心是吧?”
“你媽太想你了,這一年沒看到你,我怕她在家悶壞了。”
“清清啊,你弟弟是個不爭氣的,可是你優秀,一直都是我的驕傲,”老爸又語重心長地說,“作為我的長女,你也要負起你肩上的責任。老爸對你,已經退了好幾步了。”
“你隻要留在溫氏,不管是多學習也好,還是能虐虐溫司屹那小子也好,都足夠。老爸已經老了,爭不過溫司屹那小子,需要你的幫忙。”
“可是我已經提了辭職了,就算想留在溫氏也沒辦法。”
“你有,我女那麼聰明,隻要想就能辦到。”
“我沒有。”
“……”老爸停了停,“你之前明明都做得很好,要是沒有,那也可以,那就回來完成我之前對你的要求。你知道老爸一向是很開明的,二選一。”
周清清不說話了。
當初她同意老爸來溫氏的要求,是有條件的。
她為什麼提辭職,是因為她覺得不能完成破壞聯姻的事,再加之溫司屹近期沒有什麼大動作,所以她覺得留下來無用,辭職了。
“什麼合作?”
“我來國外,除了散心,還有一個就是為了談這樁合作。你在溫氏再留一段時間,幫老爸注意著就行。李家我雖然看不上,但是這段時間小動作不斷,它想傍上溫氏,幾次三番私下裡和我作對。你在溫氏,能拖住他們兩家的腳步一會兒都好。”
“過完這段時間,老爸絕不逼再你做不想做的事。”
見女兒猶豫,
“好了好了就這麼說啊,”老爸揚長聲音對著誰喊了一聲,“你媽叫我了,我不能和你多說,讓她知道我在和你打電話就完了。”
“就這麼說啊,乖女你再辛苦一段時間,拜拜。”
周清清:“等——”
電話已經迫不及待地掛了。
“……”
眼睛直直地瞪著手機屏幕,直到熄滅,她整個人都快傻了。
假傳聖旨?
???
啊?
這年頭還有這麼滑稽的事呢?
手機鬆鬆散散地從手上脫落無聲掉在柔軟的床鋪上,周清清睜著眼往下躺,看著潔白的天花板一臉生無可戀,思考著老爸的話……
合作,聯姻,李氏……這確實很麻煩,那麼她必須還得在溫氏留一段時間?可是她已經辭職了,怎麼留?
傻愣愣地看了一會兒,臥室裡安靜到落針可聞。
一陣無聲的沉默過後。
周清清突然一個鹹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今天中午乾嘛了來著?
她是不是羞辱溫司屹了?
“……”
樂極生悲這個詞,就是周清清現在情況最好的寫照。
中午慷慨激昂發的誓言還曆曆在目,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很想穿回中午那會兒讓自己狠狠閉嘴。
氣不順,她把所有的氣都發泄到不靠譜的小獅子狗身上,在微信上一口氣罵了他八百條也不能解她心中大氣。知道他不靠譜,沒想到他這麼不靠譜!
小獅子狗半天才敢弱弱地回:
“姐,我錯了嗚嗚嗚嗚嗚。”
“我就是想讓你提前回來嘛,哪裡知道那老頭這麼狠心不講道理,他剛才還打電話過來劈頭蓋臉地罵了我一頓呢。”
“笑死他說要日我爹哈哈哈哈哈,我爹不就是他麼哈哈哈。”
周清清:“你現在是怎麼笑得出來的?我問你是怎麼笑得出來的?”
“我現在倒是挺想讓你回西天的。”
她把溫司屹罵的狗血淋透,幾近決裂,現在又對他說要留下來,這可能麼?
這困難程度不亞於她當選美國總統。
周清清靠在床頭,細細思索。如老爸所說,若李氏也在私下裡搞小動作,這確實是個不妙的信號。
溫司屹有句話說的沒錯,是她有點意氣用事了。
低個頭不是難事,她這個人一向能屈能伸,能達成目的就行。而且隻有再留一段時間注意溫李的動向,她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但是怎麼個‘挽尊’法,她還得再想想。
——
入夜後的深城陷入了一片燈紅酒綠之中,路上車流不息。
調酒師將一杯特調威士忌輕輕擺放到相應位置上,一隻骨節分明,指甲修剪乾淨的手握住杯身拿起。
清吧前方的舞台上,有人在彈奏悠揚雅致的鋼琴曲。
溫司屹淺淺喝了一口酒,身後傳來歡快的步伐聲,沒過一會兒肩膀被人用力搭上,伸手揮開,姍姍來遲的陳洛淮‘嘖’了聲,“你這潔癖真是無可救藥了。”
轉頭又讓調酒師給他調了杯他常喝的酒。
“難得啊,難得你也有找我出來喝酒的時候。”
喝了一口酒,揚了揚眉,“聽說你那個小助理要辭職了?”
溫司屹往身旁看了眼,“你對我的事,倒是很了解。”
“唉,我也不想知道啊,這不是你媽媽,天天讓我勸你結婚。昨兒個她和我奶奶在聊天,我回家聽了一耳朵,她說看到係統裡周助理提了離職,還惋惜地說要給她送點離職禮物呢。”
溫司屹將酒杯遞給調酒師,沒說話。
陳洛淮倒是覺得這個周清清這個時候提離職,時機挺微妙的。
雖然他看周清清確實是一個很能乾的助理,但溫司屹對她的態度,讓他也不得不多想兩人之間的曖昧關係。然後她在聽說溫李兩家可能要聯姻之後便提出了辭職。
有的女人,總是喜歡用‘離開’這種手段來威脅男人。
特彆是對於他們這種身份,從小到大,對於女人類似這樣的手段,他陳洛淮看得太多了。
“你怎麼想?”
“什麼?”
“你和李氏的聯姻啊?看得出來你媽媽特彆著急,而且她很中意李家,要不然不會幾次三番地找我來勸你。”
陳洛淮摸了摸下巴,“要我說啊,這聯姻呢,其實李家也不算是最優解。”
溫司屹抬眼:“?”
“這最優解當然是……和我陳家聯姻啊!”陳洛淮喜滋滋地說,“可惜咱倆都是男的。”
溫司屹:“……你真是有夠無聊的。”
陳洛淮翻過身,雙手搭在吧台上,“其實我也不耐煩結什麼婚,但是咱們身上都有與生俱來的責任,你是溫叔叔獨子,年近三十卻沒有任何結婚的意思,阿姨著急我也是能理解的。”
“你既然不在乎婚姻,那麼為了你的野心,犧牲小小的婚事對你來說也無所謂。”
婚姻對於溫司屹來說,確實僅僅隻是一項利益交換的商品。到目前為止,在他近三十年的人生裡,他都沒有結婚的打算,更不覺得婚姻會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就算要結婚,也一定是他利益最大化下的選擇。
比如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