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預謀邂逅 50%(1 / 2)

池中物 金呆了 9211 字 9個月前

他扶額:“我果然給老師留下了這種印象。”

麵對一張嗔怒的臉, 麵對這樣一句話,池牧之很難坦蕩如她。

天邊的夕陽蜂蜜布丁般,甜得人心都快化了。

他們卻如同兩個鐵石心腸的人,無心美景。

李銘心收回視線, 假裝沒聽見, 麵朝西沉落日,繼續往公交站台走。

大四了, 要是對明示成這樣的勾引裝不知情, 不接受不拒絕, 確實太茶了。

莊嫻書提點的是。

池牧之穿了件隨手抓的黑色休閒服, 內裡T恤鬆鬆垮垮,領口低垂, 白球鞋鋥新得像沒下過地。

此刻一手閒閒抄在寬鬆牛仔褲口袋, 一手規矩垂在身側, 餘暉勾勒身形輪廓,像極了走錯片場的男孩。

不知是特意調節的,還是衣著裝襯的, 不穿西裝的池牧之更平易近人。

李銘心到站台, 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才敢問:“您和我一起坐公交嗎?”

他看向她:“可以嗎?”

“那有公交卡嗎?”

“手機不是可以支付嗎?”他掏出手機, 衝她搖了搖。

對。

也對。

李銘心很享受這一刻。她必須承認, 和池牧之在一塊兒又緊張又舒服。這是她沒體驗過的陡峭的快感。

唯一的缺點是,如果他不在,這段路換她一個人走,可以多背好幾道大題,順便還能把肖八那兩套選擇題錯題再過一遍。

一寸光陰一寸金,陪男人這件事其實也挺費“錢”的。

太白大道的公交站台有車輛時間門提示。

此刻站牌LED電子屏上顯示, 302路即將在11分鐘後抵達。

入冬的風很冷,而這對男女毫無察覺。

他們坐在公交長凳,目光錯落在靜止的建築物上,曬著夕陽,良久未語。

李銘心很能熬,滿肚子問號也不發問。

池牧之偏頭看了她兩遍,沒有收到任何回應,先忍不住,出聲關心她:“冷嗎?”

“不冷。”李銘心沒有強撐,她確實不冷。甚至有些反常的燥熱。

他鬆了口氣,將休閒服拉鏈拉上:“那就好。如果你說冷,我不知道要不要脫下來給你。”像是知道她無法獲取這句話的笑點,畫蛇添足補了一句,“我冷。”

李銘心看著他的動作,沒有接話。

很好。冷了。

池牧之必須承認,八風不動的李銘心很特彆。特彆到他數度束手無策。

他問她:“對我,沒有問題嗎?”

“有。”

“那問問?”

她從一肚子問題裡隨機抽了一個:“你等會還坐公交回來嗎?”

空氣裡刮來一陣冷風,揚起塵土和落葉。

“......”池牧之無奈,單手醒了把臉,歎氣後選擇先回答她這個傻問題:“打車,或者叫人來接。”

李銘心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他眼底浮笑,繼續問:“還有嗎?”

當然有!但她不問。

麵對這樣的池牧之,她心頭狐疑越發加重,眼裡逐漸釋出防備。

“那我說?”

“你說。”

“昨晚有嚇到嗎?”

李銘心思忖:“說實話嗎?”

他牽起唇角:“這還分虛實?”

“虛的是沒有嚇到。”

“那就是嚇到了......”他了然,苦笑著問她,“很嚇人嗎?”

很多人都被嚇到過。

康複時期換過的幾十個護工,有沒經驗的,真去醫生那問他是不是有du癮。池念第一次看到他痛,以為他要死了,哭了整整兩天,哭到他都不痛了,哭到他哄她哄到嘴皮子開始痛。阿姨也是,總怕他會死。一到下雨,她就發愁。

這麼多年下來,他以為自己很擅長忍耐,也很擅長裝不疼,但昨晚破功了。他最不願示人的一麵被看儘了。

“你掐我手的時候,還挺嚇人的。”

不是,那段隻是疼,並不嚇人。嚇人的是他那一眼輕蔑。

輕飄飄一記目光,險些將她稀薄的自尊擊穿。

“我痛的時候是不是很無賴?”

她說,你像個瘋子。

池牧之失笑:“瘋子倒是不至於吧。”

李銘心試圖告假狀:“和平時的你比起來,像瘋子。”

他問平時的我是什麼樣子?李銘心說人很好。他又笑了。

池牧之嘶了一聲:“我隻是痛,不是失憶斷片,說的話做的事我都記得。”

李銘心問,“那您說了什麼?”

他反問,“你還記得我說了什麼?”

“一些不太君子的話。”

他目光箭矢一樣:“那你怎麼沒跑?”

她抬眸看向他:“唔......我也是為了錢。您說按時間門算我。”

一半玩笑,一半計較。

這個回答真是意外。

池牧之:“李老師臨危不亂,很理智,是......”

她打斷:“是成大事的人,是嗎?”

“有人這樣誇過你嗎?”

“有幾個。”但實際上,她一事沒成。她空有鎮定,缺乏運氣。缺乏天將降大任於斯人的“大任”。目前目之所及,全是屁事。

經過一番權衡,她還是問了:“今天您忽然想坐公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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