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幫你關注一下。”
這是一個平安夜。街燈比往日亮堂。
聖誕老人和聖誕樹一路招搖,可愛得沒魂。
下車時,不知是基於良好的聊天狀況還是溫馨的節日氛圍,金助理拎了個禮品袋給她:“平安夜快樂,李老師。”
李銘心禮貌接過,道了聲謝。
說實話,呼吸窒了一瞬。
全粉紅包裝,右上角上係著一個紅色蝴蝶結絲帶,和那個裝十萬的禮品袋一模一樣。
避至黑暗處打開,裡麵是一顆碩大飽滿的蛇果和一盒進口酒心巧克力。
底下沒有凹凸不平的紙,也沒有粉紅色的票子。
李銘心拿出蛇果,揭掉標簽,隨便擦了擦,用力咬下一口。
很甜,很硬,不是很好吃。
沒有那天亞當和夏娃“共享”的那顆果子來得好吃。不過可以當做潤唇潤喉的代餐。
聽著沿途的聖誕歌,吃著紅彤彤的大蘋果,李銘心點開池念發來的消息:Miss Li!蛇果!
點開照片,和她正在吃的一模一樣。
李銘心:有巧克力嗎?
念念:啊!你怎麼知道!
念念:我哥還給了我一盒酒心巧克力,不過說有酒小孩不能吃,就給我看看。
念念:下次你來給你吃。
李銘心拆掉錫紙,喂了一顆入口,回她:好。
*****
緊鑼密鼓的考試後,人會犯賤地軸在學習節奏裡,難以抽離。
李銘心就是。
本來不想考專八了,看另外的室友在準備,又拿起了書一起學。
習慣了似的,去白公館不帶書,人生就像浪費了一樣。不然總不能池念撒嬌睡覺,她這個老師也跟著睡覺吧。
周六上午馬術課,池念早起兩小時去馬場,下午一點半到家吃了點東西,熬到李銘心來,腦袋點得跟敲木魚似的。
李銘心無奈,牽她的手進臥室,剛挨枕頭,這丫頭倒頭就睡。
還沒出門,身後就傳來了豬豬的鼾聲。
她抱著真題卷子,坐到落地窗前,望著蕭條冬景,放空了好半晌。
身後輕微如貓一樣的腳步聲穿過,帶起一陣微妙的小風。
她一動沒動,繼續坐著。
咖啡機瘋狂躁響,沒會,醇厚的咖啡香氣飄滿主廳。池牧之坐在了沙發上,小口啜飲,聲音很小,隻能靠意識感受。
風景看疲了,李銘心低下頭,開始看卷子。
沙發那邊咻咻聲不斷彈出,還有外放語音。全是公事。
他回得漫不經心,都是“嗯”,“好”,“這人不能要”,“下周走人事”......
李銘心聽了兩句沒意思,再度看回卷子。
好會兒,估計微信消息查看得差不多,那邊說話了:“坐這麼久,腿不酸嗎?”
李銘心正盤著腿,要不是他說,她都沒感覺到。經他一提醒,膝蓋和腿肚子真有點麻。
她撐著站起身,那邊也抬起了頭。兩人目光對視。
池牧之朝她微笑點點頭:“李老師,下午好。”
笑得深不可測的。
換以前,李銘心會想,真英俊,真禮貌。
現在,李銘心想的是,那張嘴,很好親。
“池先生好。”
低丸子紮得有點散,頸後額側鬆了幾綹。李銘心懶洋洋挽至耳後,麻著雙腿,把自己挪到了他對側的沙發上。
瞬間門,屁股深深陷進絲絨沙發,真舒服。軟沙發到底比硬地毯舒服。
室內沒有開燈,窗簾拉了一半。
他坐在半明半暗中間門,目不轉睛瞧著她,眼神晦暗不明。
李銘心咬牙低頭,熬過腿部不舒適的麻意,再抬頭,他仍臭著張臉,劍眉之間門隱有不悅之意。不算失禮,但讓人不舒服。
空氣很安靜。
說點什麼吧,說點什麼氣死他。
李銘心抄起手,不解地歪頭:“這副表情乾什麼?是覺得自己虧了嗎?”
池牧之輕嘲一聲,看回了手機。似乎對這話很失望。
看樣子,他本來指望她能說出一個什麼正確答案。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手機的按鍵音起起落落,他故意冷落她,卻又沒有立刻離開。
李銘心看著手機屏光在他白皙的臉上交替變幻,調整呼吸,又起了挑釁之意。
她左右一掃,確認無人,腳踩茶幾,越過障礙,飛一樣跨坐至他兩側。
壓得不實,虛貼著,聲音冰冰冷冷,往他喉嚨眼丟冰碴子:“沒事兒,我不坑人,這半年我是你的,隨取隨用。”
錢是不會還的,但確實拿的不地道。沒有什麼付出,收人這麼多錢,這海下的不夠真誠。
貼得很虛,隻要有意,稍稍頂k,就是一次微妙的1。
很遺憾,他像個君子,沒有亂動。
她的降臨太過突然,像一朵曇花在眼前綻放。池牧之挑開擋住眉眼的擾人發絲,冷淡地露出諷意:“這是第幾次?”
他這麼一問,徹底把李銘心點燃了。
她貼向他的鼻尖,用陰影掩去臉頰泛起的酡色:“你試試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