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血紅的殺氣被吃掉之後, 李銘心就蔫了。
中途,她有心示弱,指尖穿入毛衣下擺, 試圖增加情趣。
可惜, 被池牧之按住, 並狠狠甩開示好的鹹豬手。他並不總那麼享受她的主動。
一陣驚濤駭浪的呼吸收梢, 他們啄w彼此, 亂七八糟地留下記號, 此起彼伏地等待風平浪靜。
水泥腥氣極重的施工間裡,池牧之附至她耳邊, 壓低聲音說:“李銘心,記得你今天做的。”
她以為要挨訓了,誰想到,這句話之後又是幾記意猶未儘的w。分外溫柔。
這句話, 好像是鼓勵。
她想到沒扛住壓力離開的於芝之, 以及那讓她垂涎的50萬, 猜測池牧之是不是在暗示她這個。
不過這事兒不好自作多情, 遂也沒問。
下次要還有機會,再抽他就是了。誰讓他不說清楚的。
池牧之喝了酒, 不能開車。他問她,你會開車嗎?李銘心搖頭。
他掏出手機聯係代駕,一邊操作軟件一邊對她說:“去學一個。”
她沒應, 問道:“金助理呢?”
“走了。”
“啊?”李銘心意外了一聲,“我的裙子還在他那兒呢。”
池牧之這才上下將她掃了一圈:“怎麼沒穿?”
她出現時,一張臉過於驚豔,與往日素淡形成強烈反差。池牧之倒是沒注意她穿了什麼。
“做這種事不需要穿裙子吧。”
舊事再提,李銘心謹慎地往後退了一步。
池牧之輕嘲一聲, 倒是沒就此事深入。他不想提家裡那些事。
“知道是做這種事,我都不會去借裙子。”她慶幸沒換上。這裙子若換上了,還跑不快呢。
若不是腳下夠快,爭取到幾分鐘冷靜時間,讓他消氣,誰知道結果會如何。
這人看著情緒穩定,有時候翻臉不認人也挺沒個前兆的。她拿不準。
“什麼借的?裙子?”
代駕來得很快。池牧之靠近一步,正問她話呢,手機震動起來。
李銘心見代駕到達,主動坐上副駕,門沒合上,窗外陰寒的臉提醒了她。
她隻得又推開門,站到他身邊。
池牧之牽唇,這才滿意,幫她拉開後座車門。
李銘心沒直接進去,斜睨地指揮他:“你門框那兒要幫我擋一下。”
金助理很專業,回回見她,都會幫她開車門,並伸出手,擋在高她半個頭的位置,防止她撞頭。
剛認識池牧之的時候,他也很紳士。禮節動作總是很到位,並做得很曖昧。現在就有點偷懶了。
她能刁難他的事兒不多,有幾件算幾件,全給他綁架上。
池牧之酒意未褪,抬手幫她擋額角的時候,笑得有點兒失控,手顫得厲害。
李銘心就看著眼前那隻手晃啊晃啊,擋她視線,好不容易避障似的貓進後座,還沒坐穩,便被他壓在shen下。
“裙子借的?”
李銘心沒正麵回答:“重要嗎?”
他撩開她內裡的單衣,漫不經心問:“哪兒借的?同學?店裡?”
李銘心觀察他神色,看著像閒聊,便如實:“莊小姐。”
她至疏的部位本是酥癢過境,“莊小姐”三個字一出,立馬挨了記粗暴。
他抬高音量:“莊嫻書?”
不說還好,說了池牧之真氣了。
他端坐起身,眉宇緊蹙:“……”
這事兒好像比打他巴掌還讓他不高興。
她眼珠咕嚕一轉:“同學……姓莊。”
車廂內劃過安靜。
旋即,池牧之笑了。氣笑了。
好笨拙的謊言……
好吧。李銘心主動不打自招,低下頭,也偷偷笑了。
她沒理解:“怎麼,不可以嗎?”
“不要問她借。”
莊嫻書的家當多和程寧遠有關。他不接受李銘心穿程寧遠買的衣服。他們對這種事很敏感,衣服有時是一種身份牌。
李銘心知曉了,安靜點頭。
他看了她一眼,低下聲:“不是讓去買嗎?”
“唔……那條裙子很漂亮,很特彆,買不到。”
確實很漂亮很特彆,但這份漂亮和特彆是她決定去借裙子之後發生的。
她認為池牧之不會察覺到什麼,說的麵不改色。倒是話音落下後的死寂讓這句話的拙劣自露馬腳。
見池牧之一直盯著自己,李銘心吞了小口唾沫,“怎麼?”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她。
幽暗車廂內,指示燈亮了一圈。
司機保持高素質沉默,一言不發,一動沒動,沒有對一會好好說話、一會忽然安靜的奇怪男女產生半點疑問。
沒有預兆的,後座忽然降下一片簾布。
指示燈燈光徐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