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神三而鬼四(2 / 2)

李夫人雙目迷茫,搖搖晃晃走上前,看了看棺內躺著的血屍,驚懼之下一時無法反應,茫然地轉向自己丈夫,口中含糊不清地問著,”皮呢?璋兒的皮呢?夫君,你說呀......“

李員外並不理會,麵上隻露出些許厭惡又恐懼的神情,轉向玄虛真人道,“既然請了道長前來除邪祟,那還請道長不要過問太多,如今邪祟已經附在人身,還請道長想辦法徹底除去,否則時間一長,這位小道長恐怕......”

玄虛真人聞言,後退幾步,點點頭道憂心忡忡道,“員外說的正是我心中的擔憂之事,他身上這張符,快要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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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因員外遣人來我觀中保信時,並未明言自己府中的家事竟然如此曲折。所以我來的時候隻帶了鎮宅的符紙,這可怎麼辦啊。”

此時眾人才發現,唐無缺身上那符紙,果然在靜靜地無火自燃著,已經快要燃掉一半。

玄虛真人言下之意,是管不了這事兒了,這皮如今已經進了家門,蘇醒過來怕是真的要去撲棺中屍體,想到自己兒子那血糊糊的屍體,真給皮子上了身,還不知道誰更凶,李員外終於驚慌起來,“快拿繩子來,將他捆住。”

桑念生輕輕笑出了聲,“李員外,我尚是頭一次聽說,繩子能捆住邪祟的。”

聽到符沒了,李府中有些人都想往外跑了,可夜雨不斷,冷風陣陣,屋裡得好歹還有兩個修道的人在,去了外麵萬一還有什麼......

此時,本來已經安靜下來的李家廳堂裡,忽然又響起一些不尋常的聲響。

廳裡那棺材原本隻是被桑念生拍開了一點,現在砰一聲,大半都地頂了起來,裡麵一隻暗紅色的血手撐著,

方才安靜不久的李府中,再次響起震天的尖叫聲,十幾個人相互推搡,跌跌撞撞又逃回到掩蔽物後麵繼續發抖。現在好了,經過這一夜的鬨騰之後,這屋裡看起來最陰氣十足的東西,李家大公子,終於詐屍了。

李大公子想來死得冤枉,怨氣也深重,此刻正一下一下猛推著自己的棺材板,那棺材板不過幾下就被它翻到在地,血糊糊的屍體僵直地慢慢坐起,轉了轉脖頸,伸出手扒在棺材邊緣處,眼看就要爬出來,而唐無缺身上的符,燃儘了。

......怎麼又來一個,桑念生在心裡哀歎,早知道還不如讓那皮子就如願以償地附上屍身呢,那樣的話至少隻有一個邪祟要對付。

不過李大公子雖說死得冤枉,可也平平安安躺到了差點入土,這個時候湊什麼熱鬨詐屍啊。

忽然,桑念生想到,如果真的是拜了什麼鬼物,父子之間換了皮,那李大公子這種橫死的東西一直不作怪,必然是用什麼鎮住了,他掃了一眼方才被他師父打翻的爐子,心道,師父,你可真能撞,這雙麵倒坐的邪祟,很大可能就是李員外用來鎮住自己兒子的東西。

現在好了,一具沒了皮的怨屍,一個被不知哪來的人皮附身的師弟,桑念生病急亂投醫地抓住玄虛真人,示意師父你彆裝了,快點兒乾活,李員外不算,其他人可是無辜性命,

玄虛真人則無奈地看看他,“真的沒符了。”再看剛才起就毫無聲響的林靜風,現在人都跑沒影了。桑念生頓時無語至極,隻覺得今夜的風雨無止無儘,且異常喧鬨。

眼看唐無缺四肢抽動了一下,就要起來作怪,桑念生一把將他推進玄虛真人懷裡,“你看住小師弟!彆讓他亂跑。”

一邊刷一下從他背後將那木劍拔出,飛身躍起跳上棺材,一腳踢出,將爬出一半的李大公子複又踹回棺材裡,自己跟著也跳進去,屈膝俯身跪在屍體上,膝蓋頂在它右手處,左手死死按著屍體左臂,騰出的右手將木劍橫在它脖頸上,整個人幾乎全部壓在血屍身上,

血屍渾身上下發出的血腥腐臭味衝入鼻腔,桑念生隻能儘量不去看它那張扭曲的死人臉,咬緊牙拚命一使勁將屍體脖子皮肉筋膜全部切斷,暗紅的血嘩啦一聲濺了他滿臉滿身,腥臭無比,

而失去腦袋的李大公子一時不能適應,軀體微微地抖動著,沒法做出太大動作,算是安靜了不少。

桑念生趕緊跳出棺材,隨便抓了兩個發抖的家丁,“過來,快幫我把棺材板子蓋上,不然一會兒它又能爬起來了。”

那家丁抖著爬出數步,渾身癱軟,剛要站起來,側邊唐無缺已經醒過來,正拖著玄虛真人哼哧哼哧往棺材處爬,掙脫綁縛的手已經快要碰到家丁的衣角,那家丁轉頭一看,嚇得兩眼一翻,就地暈過去了。

桑念生獨自扶著那重逾百斤的棺材蓋子,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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