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不可追(1 / 2)

世間仙門,以三山青天浩然宗為首,弟子以劍證道,蕩除妖魔。

然而也有其他宗派與世家,當世大修手中靈器,甚至於浩然宗中靈劍名器,大多都是出於南明山天機門中,南明山中有一池不滅真火,終年不熄,門中更有一個至寶,叫做千機造化爐,熔煉萬物,賦靈成器。

夏日晴暖,綠蔭幽草,少年桑念生搬了個竹椅放在院中小塘旁邊,悠然躺著納涼。

傍晚時分,那院中流螢點點,仿佛星辰錯落,涼風習習甚是舒服。他在等江月行回來給他過生辰。

既不知身世,又不知年紀,元尊帶上山來交給枯蘭真人的時候隻說句姓桑,便在沒有彆的,所以他的生辰曆來是隨心所欲,想哪天過便哪天過,江月行也隨他。

但是每年都會給他弄個小禮物,大多是山下小玩意兒,十分不走心,一個玩具車馬從上山那年開始連著送了六七年,直到桑念生反複跟他說,自己長大了,不玩這個了,江月行才點點頭好好好,明年哥哥換個東西,結果第二年換成了一個氈球,外麵還掛著五彩絲線。

“寶寶,你不喜歡?”

“.........”桑念生不知如何回答,隻覺得每個字聽著都很紮耳。

江月行在修行上一日千裡悟性極高,但是不知為何就是仿佛瞎了眼一般,總將桑念生當小孩兒對待。

自己看他,是心中傾慕之人,他卻整天哄小孩一樣對自己,桑念生瞬間覺得非常委屈,十分想將那氈球砸在他腦袋上,再湊到他耳朵旁邊,朝他大聲吼一句,“江月行你是不是有毛病!老子喜歡你愛你,你整天當我五歲!”

但是他最終還是點點頭,冷冷道,“喜歡。”

今年不知怎麼,江月行似乎突然心明眼亮了,突然發現了桑念生原來已經長大,興致勃勃地說要給他做個靈器,不能修仙沒關係,靈器總是能用的。

於是桑念生就很盼著今年的生辰,前幾日江月行外出遊曆,傳信回來說給他在天機門弄了個禮物,今天回山,讓他等著。

結果桑念生等到入夜都沒見江月行回來,百無聊賴,夏夜萬籟俱靜,蟲鳴細細,催人入眠。

等到江月行大半夜終於回到院中,便見桑念生側身躺在那竹椅上,已經睡得不省人事。

他輕輕走近,取出一個半個手掌大小的掛件,那是一把通體瑩白的小劍。他曾殺過一隻蜃妖,取了蜃中明珠,交到天機門中,將其鑄成一把與忽若春一模一樣的小劍,並分出一縷劍魄融入其中。

江月行將那小劍做成掛墜,放在桑念生手邊,正欲離去,眼前一隻螢蟲飛過,落在那張竹椅子上,幽幽瑩光一閃一閃,映在桑念生臉上。

他看清楚了少年人白皙的皮膚,柔軟的嘴唇,微微翕動的鼻尖,甚至都能想象到那雙眼睜開後,迷糊一陣,驚喜一陣的樣子。

忽若春。那小劍上也有這三個字。

江月行看了桑念生許久,俯下身,蜻蜓點水一般吻了一下他的臉頰,少年人臉上尚有一層柔軟的絨毛,在他心中拂過,他伸出手撫著胸口,去尋那一閃而過的悸動。

夏天裡,山間陽光晃眼無比,桑念生被晃得躲來躲去,最後無處可躲,終於翻身爬起,忽然覺得手中摸到一個堅硬的東西,疑惑地拿起來放在眼前。

又是玩具!

等了一晚上,就等到個螞蟻都切不死的玩具劍!

而且摸起來也不是什麼精鐵靈礦,反而感覺脆得不行,桑念生怒從心頭起,差點將那玩具劍順手扔進池塘裡,卻忽然摸到劍上還刻了字,仔細一看,忽若春!?

這不是江月行的劍名嗎,那這是,江月行將自己的劍弄成了這樣????

江月行看他醒了,看上去非常高興,“進來,吃早飯。給你做了壽麵。”

一看他拿著那小劍,就期待地問,“寶寶,喜歡嗎?這是......”忽然發現桑念生臉色不太對,無論如何也不是喜歡的樣子,心領神會地開始解釋,

“不是故意那麼晚回來的,劍閣道外麵剛好碰到了一位宗門的前輩,正在與妖邪纏鬥,我還幫了他,你猜是誰,元尊!”

桑念生怒道:“師兄,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才五歲!”

“師兄不會騙你,寶寶!真的是元尊,他修為再高也還沒飛升,打不過個把妖邪怎麼了,那妖邪後來還逃走了呢。”

江月行端了一個小碗過來,裡麵是山中冷泉的水,內中浸著幾個蜜漬的楊梅,讓他先喝,解了暑熱再去洗臉。

桑念生狐疑地問,“什麼妖邪?這麼能耐。”

“沒看清,已經化形了,”江月行無奈道,“不是還逃走了嗎,可能是什麼大妖,也許是鬼物,不會騙你的。”

桑念生敷衍地嗯了一聲,想起那小劍,“這是什麼,師兄你把劍弄成了這樣?”

“喜歡嗎?我找天機門給你做了一把靈劍,”

說著指尖微微一動,那小劍與忽若春一齊飛出,懸於空中,各自發出靈光,隨著江月行的心念而動,忽若春如何,那小劍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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