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清風(189)
孫傳庭今年四十了, 在入學的這一群裡,他的資曆深,早是一品大員了!四十這個年紀, 他家的孫子都進學了,真的!
這個年紀的一品大員呀,去校場跑圈, 被罰站, 體麵嗎?
可以不要體麵,但真的撐不下來呀!這事不能乾。
在這位叫劉大刀的老先生自認為處理好一切往出走的時候,他趕緊道:“先生,人各不同……”
這老先生直接來了一句:“你覺得你撐不下來?”
這話怎麼說呢?孫傳庭就道:“人的年齡有差彆……”
老先生說, “老夫今年七十有七,能跑下來, 也能站下來……”說著就一臉憂慮的看孫傳庭,“若是真不行,你退學?”
這學能退嗎?敢退嗎?
孫傳庭話音一轉,馬上道:“學生是擔心兩員女將。”
老先生一臉的恍然,“你的意思是兩員女將要是陪不下來,就清退出去。好的!你的這個建議很好!”然後老先生就出去了, 喊那倆女將, “都出來,老夫有話要說。”
高桂英跟張鳳儀急匆匆的出來,“先生!”
老先生很嚴肅的點頭, “男將們犯錯,集體受罰!老夫覺得,男寢是男寢,女寢是女寢, 男寢犯錯,沒有叫女寢跟著一起罰的道理!可既然孫傳庭覺得應該,那你們就跟著一起受罰吧!若是陪不下來,有清退的風險。要不然,你們的同窗會有意見的。”
張鳳儀睜大了眼睛,“是孫大人說的?”
老先生歎了一口氣,轉身走了!臨走還朝男寢這邊喊:“校場有教官,老夫年紀大了,就不奉陪了。”
先生一走,高桂英和張鳳儀就站在男寢門口,對著孫傳庭進行死亡凝視。
孫傳庭:“………………”這位老先生不是來平事的,他是來回拱火的。
此時他想起關於這位老先生的軼事,據說這位年輕的時候性情極為驕橫暴躁,曾經拳打知府,最後知府被調走了,他被罰俸半年。為啥的也不知道,反正是掄著拳頭把朝廷的四品知府給打了。
所以說,這人從根子上,跟李自成張獻忠之流,其實是一個路子的。
高桂英覺得孫傳庭果然是一斯文敗類,她冷哼一聲,拉著張鳳儀就走,“走!妹子,叫某些人看看,咱們能來是總是有些本事的。”
張鳳儀跟著就走,誰還不是出生入死從戰場上下來的呢!
兩人一走,新軍這一夥子呼啦啦的跟著就走,其他人也不能呆著呢呀!哈魯摸了摸光溜溜的腦門,覺得這些人都有些邪性,走吧!隨大溜!
他一動,鄭芝龍趕緊跟上。
尚可喜拉了鼻血還沒擦乾淨的孔有德,走!跟上。
劉僑不緊不慢,把靴子穿好,然後走了。
馬祥麟一邊往出走,一邊還招呼這些人,“趕緊的……不走嗎?遲了會不會又被罰?”
史可法立馬就走,隻這些就夠嗆,再罰的狠了,直接就給趴下了。
亂七八糟的也沒工夫收拾了,一個挨著一個都走吧!
校場在哪,他們並不知道,才說要打聽呢,結果才從院子出去,就見李自成他們就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等著呢。他們一出來,那邊才動的!
想進校場,門口也是有人守著的。得集體行動,你們是哪個一期哪個班的學員,為什麼來的校場,事由得登記清楚,有幾個人進去了,都是誰。
這些東西還都是新奇的!但對領兵打仗的人來說,這般細致又嚴整的規矩,不由的叫他們多了幾分思量。這是一種全然不同的管理模式。
從大門進去,好家夥,這麼大的校場。
一進來就能看見標識,騎馬的校場在哪,射箭的校場在哪,日常訓練的校場在哪,都是標識清楚的。
他們隨著李自成等人往日常訓練的校場而去。這裡又分大校場和小校場,大校場已經被占據了,呼喊聲震天,練的是刺殺還是什麼。隻小校場沒多少人,一行人朝那邊去了。
在校場邊站著教官,手裡拎著沙漏,也不言語,隻朝白線的地麵一指,一個個的都站到線的這邊,紅棋子一揮動,朝前跑去吧。
馬祥麟追上去跟他家媳婦說,“你跑慢點,隻說跑兩刻鐘,又沒說跑多快,急什麼呀!跑下來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