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武林風雲·十四 江湖有個算命攤……(1 / 2)

阿朝和歸遠開始頻繁外出, 有時候一連幾天都不會回裴初小院。就算回來,也都是風塵仆仆,一臉疲憊。

裴初也很少過問他們在外麵調查到的進程以及收獲, 他隻當自己是個普通人, 能為他們做到的也隻有在他們偶爾回來之時, 為兩人提供一桌豐盛的酒菜和休息的床榻。

就這樣心照不宣的, 這一方小小的院落,仿佛成了他們在波風雲詭的江湖中一處修生養息的港灣。

時光就這樣在樹影間匆匆走過,轉眼院中的棗樹就結了累累碩果, 清脆的棗兒掛滿枝頭。

歸遠倚在樹枝上摘下一顆嘗了嘗,脆爽清甜,還帶著點微微的澀。

他朝樹下望去, 阿朝正在練劍,而懶散的算命先生倚在窗前,手邊攤著一本周易,身前擺了一張棋盤。

他們這次回來了兩日,之前離開卻是兩月。兩月時間已經由夏轉秋, 江湖也是一場風雲湧動。可是隻有這裡,一如從前, 悠閒散漫沒有半點變化。

歸遠哼哼笑了一聲, 又摘下一顆棗扔進嘴裡。

也不是沒有變化吧, 歸遠想,隻是因為太過在乎,才把一切心事掩在心底,假裝平靜。

樹下阿朝的練劍,到底還是有幾分亂了的。

想想也是,畢竟這段時間隨著那份名單調查越深, 所得到的真相也越來越讓人心寒。

歸遠一個翻身從樹上跳下來,毫不見外的竄進了算命先生的房間,看著對方擺弄棋盤抿酒淺酌,一副散漫至極的姿態挑了挑眉。

他撇頭向他示意外麵沉迷練劍的阿朝,問:“裴兄怎麼不去勸勸?”

他摸著下巴調侃,“他再這樣練下去,那顆棗樹的樹葉都要被他的劍氣削禿了。”

裴初不為所動的在棋盤上落了一顆閒子,漫不經心道:“他心裡不好受,總得讓他發泄出來。”

“那你想不想知道他為什麼不好受?”

裴初沒有說話,歸遠歎了一口氣,湊到他對麵的位置,也撿起棋罐裡的一顆棋子落下,黑龍點睛,絕處逢生。

歸遠撥弄著棋子,問向算命先生,“說真的,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好奇我們在外麵到底查到了些什麼?”

有什麼好好奇的呢?你們現在所知道的一切,也不過是他精心引導出來的結果。

裴初指間撚著一枚白石棋子細細摩挲,轉頭看向窗外棗樹下那個麵色沉著,唇線緊抿,一招一式都攜著淩厲劍風的少年劍客。

他們從風易樓裡得到的那封名冊,正是十幾年前害死阿朝父親的凶手名單。

當年阿朝父親挑戰諸多劍派之後,各劍派有心人便開始覬覦他手中的《無名劍訣》,於是假意慶賀阿朝父親獲得天下第一劍客的名譽,擺下一桌鴻門宴請他入局。

席中對阿朝父親下毒,又聯合了各派高手重傷於他,逼他不得不交出自己所創的《無名劍訣》。

隻可惜阿朝父親隻交出了半本,那半本劍訣威力巨大,但若沒有前半部分的引導和基礎,便極易走火入魔。

而當初那些從阿朝父親手中獲得劍訣修煉的,如今也無不修為倒退,時時刻刻忍受劍訣反噬之苦,就如同那浣花劍主陳無銘一般。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這也算當年阿朝父親給自己仇人設計的一場報複,著實也讓人覺得精彩敬佩。隻是十幾年後,當年那半本《無名劍訣》卻消失無蹤,讓人再也找不到下落。

歸遠和阿朝一路按照名冊尋找線索,卻至今仍是一無所獲,當年參與陷害的眾人無不傷的傷,瘋的瘋,不知劍訣的下落。

裴初敲著棋子,在棋盤中與歸遠一來一往,聽見他詢問自己的看法時,他正將之前那處閒子連成棋陣,圍殺黑龍。

一邊攏袖去收被他吃掉的棋子,一邊閒閒回他,“這我哪兒知道,歸大當家怕不是忘了,在下並非江湖人,隻是區區一介招搖撞騙的算命先生而已。”

“這樣啊。”

棋子被吃歸遠也不在意,起身湊到裴初身邊,坐到他的椅把手上,一伸手就將算命先生困在中間,這動作頗有些像他曾經在柳樹下逼問裴初的動作,隻是比那時候更多了些明顯的挑逗和曖昧的意味。

他一手圈住裴初,一手撩起裴初的一縷黑發,湊到他耳邊半真半假的玩笑道,“那不如裴兄隨我去飲馬川做個壓寨夫人,那你不就算江湖中人了?”

裴初隻當他犯病,伸手抵住他的下巴將他推遠了些,“在下說過,在下不喜歡男人,還望歸大當家自重。”

“所以說啊裴兄,”歸遠拿下裴初的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是怎麼知道我喜歡男人的?可是算命算出來的?”

裴初一頓,抬眼看他,“你難道不是喜歡阿朝嗎?”

原本賤兮兮笑著的歸遠一僵,低頭仔細看了看被他圈在椅子裡的算命先生,看對方神情坦蕩,沒有半點玩笑之意,又硬著頭皮的問了一句,“你不知道阿朝已經有心上人了嗎?”

裴初點了點頭,歸遠心中一緊,卻見裴初放下手中的棋子,倚靠在椅背與歸遠拉開距離,“阿朝的心上人不是你嗎?”

算命先生莫名篤定道,“你們倆不是兩情相悅嗎。”

歸遠捏著裴初頭發的動作再也調戲不下去,他看著裴初的表情,又看了看樹下練劍一無所知的阿朝,半響起身便是一陣大笑。

裴初不明所以,歸遠卻是笑著笑著又苦澀了下來,他拿起裴初手邊的酒壺對嘴喝了一口,這才指著裴初說道,“你這樣認為也好,說不定我還有機會。”

他放下酒壺,又拍了拍裴初的肩,“不過我是真希望裴兄能夠來飲馬川,以你的才能,不該埋沒在這種小地方才是。”

藍衣刀客有湊近裴初耳邊調笑他,“就算當不了壓寨夫人,來飲馬川做個二把手也是好的不是?”

“酒鬼,你在乾什麼?”

窗邊響起一個冷嗖嗖的聲音,隻見剛剛還在樹下練劍的阿朝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裴初的窗前,麵色漆黑的盯著歸遠落趴在裴初耳邊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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