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稍等一下,我有異議。”
律師悄悄地覷了一眼自己的老板,隨後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緊了緊自己的領帶。
“我們都知道,普通的DNA檢定隻能確定兩人之間的父子關係,卻無法確定兩人之間父與子的輩分。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們眼前的老科波特先生,其實是小科波特先生冒充的呢!”
此言一出,振聾發聵。
麵對這個猜想,大家隻差沒在臉上寫著:真不愧是阿卡姆的精神病。同樣時髦的套路,我們想都沒有想過!
“即便此刻坐在我們麵前的是小科波特先生,而不是老科波特先生,作為企鵝人唯一成年的近親,他也對企鵝人享有監護權。”有官員不耐煩地推了推眼鏡,“既然DNA檢測報告已經證明了兩人間的親子關係,我不認為這件事還有什麼爭辯的必要。”
“不,這裡麵還是有很多未被界定的模糊邊界……”
就在律師口若懸河,正準備引經據典,展現出自己多年來非凡的訟棍功力時,企鵝人忽然敲了敲桌子。
“再做一場DNA對比鑒定。”企鵝人啞著嗓子說。
他的目光透過透明的鏡片,死死盯著對方翹起的唇角。
那道嘲諷的弧度本身就帶著稻草人的恐懼毒氣般的魔力,可以輕易挑起人心中的負麵情緒。
“我會提供我父親生前留下的衣物,我要求實驗室提取衣物上的DNA,和我眼前的這個人做一場DNA對比。”
話音剛落,老科波特翹起的嘴角就緩緩拉平,動搖的神色在他眼中一閃而過。
“我看不出這件事到底有什麼必要。”老科波特冷酷地宣布。
那杆自從出場以來就始終傾斜著的勝利天平,第一次偏向了企鵝人的方向。
企鵝人心下一舒,吝嗇地分給自己的律師一道眼風,示意手下看在薪水的份兒上,告訴這個冒牌貨做DNA檢測的必要性在哪。
經過一番唇槍舌劍,企鵝人的律師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議事庭現場派出一個代表人做見證,跟隨律師前往企鵝人的家中,取得老科波特先生的衣物,進行最後一次DNA鑒定。
等待的過程總是分外漫長。
這期間,老科波特不再露出笑容,反而時不時地朝企鵝人投來忌憚又陰鬱的一眼,似乎在權衡著真相被揭露後,整件事情究竟該如何收場。
與此同時,企鵝人也在思考。
他很確定,自己沒有遺留在外的私生子。
那麼,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和他之間實為父子關係的“老科波特”,真實身份應該是……
在所有可能導致他多了一個孩子的事件裡,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那場合作”。
敲定了念頭後,企鵝人已經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對付誰了。
很快,兩個小時過去,新的DNA對比報告也被線上郵寄回來。
在負責人當庭宣讀報告結果時,企鵝人失態地扔掉雨傘,從自己的座位上跳了起來。
“這不可能!”
報告結果竟然顯示,眼前的老科波特他已逝的父親是同一個人。
但這怎麼可能?
哪怕企鵝人對父親的記憶已經非常微薄,他也敢發誓,自己的父親編不出那番遊覽南極的瞎話!
老科波特終於重新掛上了慢悠悠的笑容。
他愜意地飽覽著企鵝人的表情,就像之前那番故作慌張的表演,都是為了欣賞到眼前這一幕似的。
“啊,我害羞的兒子。”
西奧多笑的不懷好意,甚至露出一線白森森的牙齒。
“安心接受父親的保護吧。我一定會投資給阿卡姆,很多、很多、很多的錢,讓你不必再辛苦越獄,又被蝙蝠俠打斷三根肋骨送回來的。”
企鵝人:“!!!”
什麼?
那些將要投資給阿卡姆的美金都是他的錢,是他的!!!
事到如今,企鵝人哪裡還反應不過來,第二場DNA檢測本身,就是一種圈套。
不管是冒牌貨說服了韋恩實驗室幫他作假,還是對方有能力提前潛入自己的私宅,對可以提取出DNA樣本的東西做了手腳,對方都是有備而來。
這是一個專門針對他的陷阱,而企鵝人一腳踩進了對方的落網裡。
同一時間,西奧多大腦裡隻有一個驕傲的念頭:你永遠可以信任羅賓的辦事能力。
提姆,他最靠譜的兄弟,半氪星人不可或缺的好助手。
在偏心的法庭的加持下,企鵝人就像冬天的稻草一樣被飛快地擊倒。
被警衛們按著肩膀重新壓入囚室之前,他透過自己的單片眼鏡,朝目前成為他父親,實際上極大概率是他兒子的人投來陰鬱的一眼。
“等著看,你還沒贏呢,小子。”
西奧多微笑著目送企鵝人遠去,隨後把頭頂的禮帽摘下來拿在手裡,仿佛是一次隱晦的脫帽致意。
就好像在隔空發出宣告: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麼後招,企鵝。
在當天晚上,侏隼鳥就知道了企鵝人究竟還有什麼後招。
夜晚,蝙蝠燈的光芒刺破夜空。
偽裝成蝙蝠俠的夜翼剛剛落到房頂,戈登局長就迎麵拋來一個問題。
“蝙蝠俠,企鵝人的律師撥打蝙蝠俠熱線向你舉報,‘有人冒充他的父親,你不會坐視不管吧,蝙蝠?’老天爺呀,企鵝人的舉報!我真是一輩子都沒想到會接到這種電話……”
“是啊。”【蝙蝠俠】用他宛如患上喉癌的嗓音低沉地回答:“這誰能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