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去評判戰時使用糞便這樣的攻擊方式的對錯。
畢竟戰爭輸贏,影響深重,小能決定一場戰事的輸贏,大能改變一個國家的衰亡。
如果換成她在戰時,或許也會考慮使用它。
但在和平年代,作為一己之私,被當做懲罰,讓受罰的己方陣營人吃下,她不讚同。
不僅她不讚同,這個院子裡的其它人,肯定也是不讚同的。
可他們不敢說,更不敢反抗。
他們懼怕常越,懼怕常越身後的譚布,懼怕譚布手中所掌握的權利。
曲暖瑤怕嗎。
也是怕的,她手無寸鐵,沒有強大的背景,高強的武藝,更沒有不死之身,稍有不慎,她就會丟掉小命。
但她也不會妥協,更不會讓自己成為成為這常居裡的其它人一樣。
每日隻會按部就班遵循常越的命令,連最基本的反抗都不敢。
“你說,你昨日遇到過一隻瘸腿的黃狗,它在哪?”收回目光,曲暖瑤問道。
常越不明她怎麼又提起狗來,語氣惡劣“一隻流浪狗,我怎麼會知道。”
曲暖瑤並不在意他的態度,轉頭看了一眼還抓著她的小雨,“找到那隻狗,我可以通過它,知道掌班你和它在一起時的一切。”
“你在說什麼?”
通過狗知道他的事,這是什麼笑話。
常越以為自己耳朵出現幻聽。
“我知道你不信,可是這世間之大,能人異士多得很,不然遲文修又怎麼可能會派我來西廠呢。”
說到這番話,曲暖瑤渾身散發出不屬於常居裡的人應有的自信從容。
這份自信從容,是這常居裡的其他人都沒有的。
可也是這份自信從容,讓常越想到什麼,臉色陰沉。
更讓身旁的小雨多看了她兩眼。
“你如果不信,可以去找那隻狗來,我當場證明給你看。”她道。
常越十歲那年被家裡人送進宮裡,當了一名太監。
未進宮之前,他曾看過各種街頭藝人出神入化的表演,那時,他真的以為那些藝人都是擁有各種仙術的厲害人物,對那些人充滿了憧憬。
進宮以後,他被其他人欺辱灌糞,心裡總是想著要學會這些仙術,等以後再報複回來。
隨著日久,他慢慢的長大,開始明白宮外那些厲害的神仙人物,不過是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可儘管如此,他也依然覺得那些人是厲害的。
十二歲那年,宮裡來了一個非常厲害的術士,他想,他終於可以報仇了,他拿出所有的積蓄央求那位術士教他本領。
那位術士表麵答應,實際上卻拿著他的錢,出了宮再也沒回來。
而那些欺辱他的人得知他找術士學習本領,嘲笑他是個傻子,將他塞在裝滿糞便的壇中中關了三天。
那時起常越就明白,這世間根本就不會有什麼真正厲害的人。
人最終靠的隻有自己。
所以曲暖瑤各種的賣關子,各種的不該普通人該有的能力,他通通是不信的。
他想拆穿這樣的謊言,證明那個自信的人,親口承認自己隻是個普通人。
所以,他親自去找了那隻瘸著一條腿的黃狗來。
黃狗是他在西廠外的巷子裡發現的,這條黃狗經常兩廠之間的巷子裡遊蕩。
一開始這狗看見他還會興奮的往他身上撲,後來被他踹過幾次,就再也不敢來撲他。
大概是記得他曾打過自己,這狗再看到他,會懼怕的夾著尾巴,衝他狂叫。
“狗給你,我倒要聽聽,你能從這狗的身上看到什麼。”
將從巷子裡抓來的黃狗往地上一扔,常越一副洗耳恭聽模樣。
曲暖瑤看到被綁著嘴巴和四肢的旺旺,眼中的欣喜一閃而過,上前安撫著拍在它的腦袋上。
“彆怕。”她道,開始集中注意力在旺旺的記憶中翻找著。
有一段時間沒有見旺旺,這段時間這狗子去了不少地方,記憶也挺多,她一一排除著,在旺旺的記憶裡數次看到了做各種事情的遲文修。
不是看到他站在房間的門口,就是出門騎馬走了,或者是坐在房間的書桌後,低頭在寫著什麼,再來就是將自己手裡的各種吃食,遞到跟前。
這個旺旺還真的很喜歡遲文修。
它的記憶一大半都被遲文修占領,隻有小部分是其它。
看完屬於遲文修的記憶後,曲暖瑤終於找到關於常越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