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寵妃是個擋箭牌8(2 / 2)

賢妃一口氣堵在胸口,隻覺得容萱是故意炫耀,直接命人將菜肴喂狗!但這種事當然不能讓外人知道,除了她的心腹,外人都以為她嘗了那些菜呢。

皇後的人這一打探就覺得奇怪,賢妃和德妃不是一向不和嗎?兩個人是宮中唯二有皇子的妃子,又都有家世背景,理應兩虎相爭才是,皇後一直就挑撥她們兩個相爭,想坐收漁翁之利呢,如今她們怎麼攪合到一起去了?

要說最氣的就是太後了,這是狠狠打她的臉,她直接頭疼得躺下來,太醫來給她看過,她滿心以為殷治會來關心她,向她解釋封誥命的事。結果殷治根本沒來,連句關心的話都沒有,太後當即心中一涼,知道殷治這是怪她了。

她簡直不能理解,不就是讓他的寵妃跪一跪小佛堂?他莫不是連親娘都要怪上了?俗語道“娶了媳婦忘了娘”,這兒子歸位皇帝坐擁三宮六院居然也會如此,這次她是真的病倒了,被氣得!

宮中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洶湧,各方都不平靜。眾宮人是最會看風向的,如今更加肯定了德妃在後宮一家獨大,就連太後都要退避三分,是最最不能惹的人物,最直接的表現就是永秀宮去哪裡辦事都是最優先,大開方便之門。

所有人都在感歎,皇上真是個癡情人,真的把德妃放在心尖上寵了。殊不知殷治以批奏折為借口,見都不想見容萱,生怕見到人會控製不住表情,若早知容萱是因禍得福,占儘好處,他何必送出那麼多珍寶又封秦氏誥命?

這件事從頭到尾,隻有容萱一個人是受益者,他都不知道該不該嫉妒容萱從小到大的好福氣,生來什麼都不用操心,就有祖父把一切安排好,還有他逼不得已的寵愛護航,什麼福氣都享儘了,不知比他幸福多少。所以說,他永遠都喜歡不起來這樣幸福的聶容萱。

因著殷治在氣頭上,就忘了安撫詩詩。在他心裡也沒想過需要去安撫詩詩,他為詩詩做的可太多了,擋風遮雨什麼都安排好了,在他看來詩詩就該無憂無慮好好保胎就行了,聽說詩詩病了的時候他還詫異呢,最後猜測就是在寧安宮外麵站那半個時辰凍壞了,為此對太後更不滿。

可他沒發現詩詩這幾日的情緒很有問題,自從容萱有意無意地說了些話之後,詩詩總忍不住想真正得益的是誰。雖然她時常因聶賢愛她母親不愛秦氏感到得意,但那是一種虛榮的得意,在她這些年過得不好的時候,她好多次都在想,愛有什麼用?像秦氏那樣被八抬大轎迎進門,兒女都名正言順是聶家人,才是真的好啊,她娘連死了都不能進聶家祖墳。

聶賢是個太不好的例子,所以她沒有殷治以為的那麼信任他,她的母親和聶容萱的母親一直是她心中的對照。而現在她心愛的男人,明明知道所有內情,居然給秦氏封了那麼高的誥命!

那她娘呢?她娘還是那個見不得人沒有任何人知道的無名氏啊,和她一樣!

病中的人難免脆弱,詩詩又懷著身孕,受到這樣大的刺激讓她病情更嚴重了,鼻涕一直流、咳嗽不斷,她這副樣子就算殷治來了,她也不想讓殷治看見。可殷治沒來,她又控製不住地想,容萱快病死的時候更嚴重,殷治還不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去了?輪到她,就隻言片語都沒有了。

她和容萱,到底誰才是既得利益者?

其實她不清楚,殷治沒給她傳話,是因為容萱在調動永秀宮的人,這時候傳話有很大的風險,容易泄露,所以殷治想著晚些再來也一樣,正好讓她安生休息,彆因為他去探望再折騰。畢竟詩詩又不是寵妃,就算做給外人看,到時候也要起來接駕,太折騰了。

李禦醫奉命來給詩詩開藥方,病情加重隻能喝藥了,然後他就順勢來給容萱診脈,身上的衣服乾乾淨淨,看診過程中也沒有任何小動作,隻是神色一直緊張,欲言又止。

容萱不禁一笑,知道祖父已經有動作了,開口道:“綠蘿和紫蘇都是本宮心腹,李禦醫有話可以直說。綠蘿、紫蘇,守好門窗,彆讓任何人靠近。”

“是!”綠蘿和紫蘇對視一眼,雖不明其意,但立刻警覺地留意著門窗。

李禦醫急忙跪地磕頭,恐懼道:“德妃娘娘饒命,微臣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幼孫,全家十八口,都是無辜的啊,求德妃娘娘放了他們,所有事微臣一人承擔。”

容萱托腮看著他,慢悠悠地道:“這麼說,你知道我抓他們是為了什麼?嗬,李禦醫這是怎麼了?怎麼嚇得發抖?本宮記得李禦醫膽子大得很,敢將中毒說成多思多慮,叫本宮心寬,敢給本宮用虎狼之藥,可真是不把本宮的身體當回事啊。”

“娘娘!娘娘饒命!”李禦醫用力叩頭,“微臣自知罪該萬死,隻求娘娘能放過微臣的家人,他們什麼都不知情,娘娘饒命啊——”

“快停下,彆在磕壞了頭,叫外人看出什麼。”容萱一說話,李禦醫立馬停下動作,卻更加彷徨,因為他聽出容萱沒想弄死他的意思,這彆讓外人看出來,不就是想要用他嗎?用他乾什麼?難道去給詩詩下藥?那可是皇上真正的心尖尖,那不也是個死嗎?說不定要誅九族的!

容萱見他一臉驚恐,微笑道:“你不肯做,自有旁的人肯做。到時你同你那老母幼孫,就隻能到陰間團聚了,可彆怪本宮沒給你機會。”

李禦醫大著膽子說了一句,“微臣相信娘娘決不會如此殘忍的。”

容萱像聽到什麼笑話一般笑了起來,“你真的是宮廷中人嗎?本宮被人下毒十年之久,莫非還要有菩薩心腸?”她忽然收了笑,冷聲道,“今日你不動手,本宮就將你老母的屍體送回你家,明日是你孫子、後日是你兒子,一日一具屍體,直到他們死光本宮再送你上路!”

綠蘿和紫蘇心驚肉跳,全都白了臉,李禦醫更是麵如死灰。橫也是死,豎也是死,他其實一開始就該知道這是跳不能回頭的路,可到底心存僥幸,想要獲得更高的榮耀,名留青史,沒想到這麼快就翻船了。後悔如海嘯般襲來,他想他此生最最後悔的事便是沒有辭官還鄉。

不為德妃辦事死全家,可為德妃辦事被皇上知道會誅九族,他沒辦法,他不能讓家族覆滅,不能拿九族來賭。就在他絕望之際,容萱再次開口,“其實本宮也不想做得太明顯,本宮這有另一種前朝秘藥,誰都不知道,你將此藥用到詩詩和端康身上,本宮保管沒有任何人會發現,包括他們自己。等本宮用不到你了,自會放你與家人團聚,告老還鄉,若你做得好,本宮還能讓你載入史冊,供後人瞻仰。如何?你可願為本宮所用?”

李禦醫這種人,但凡有一點希望他就敢賭,如今容萱說有另一種秘藥,既然彆人不會知道,那他下藥又何妨?家人性命都在聶家手上,他家裡還有一眾聶家人扮演的“家人”在監視著他,他隻能為容萱所用。

李禦醫猶豫著答應下來,容萱微笑著說:“既如此,李禦醫就給本宮記清楚,以後你的主子隻有本宮,若讓本宮知道你有二心……下油鍋、淩遲、鞭屍等等許多酷刑都可以在你家人身上展示一遍。”

李禦醫聽得一個激靈,立刻賭咒發誓一定好好為容萱辦事。他的心理防線已經崩潰,他隻要一想到至親的家人受到那些酷刑,就心痛得無法呼吸。他決不能讓那些事發生,所有的猶豫都消失了,當他聽到容萱能用溫柔的語氣說出“詩詩”和“端康”的名字時,他就知道他們所有人都看錯了德妃,德妃才是真正深藏不露的人!

前朝秘藥容萱當然沒有,但說起對藥物的研究,她相信什麼前朝今朝都比不上她。她手中沒有藥,直接將藥方告知了李禦醫,讓李禦醫回去自己配。

這藥無名,能影響人體內的修複機製,讓人得了什麼病都很難痊愈,導致一連串的問題出現。比如著涼咳嗽會漸漸發展成肺炎,胃口不佳又會漸漸發展成胃病,五臟六腑本是相輔相成,牽一發則動全身,病總是不好自然就讓身體漸漸變差,這是一個很長的過程,也因此不會被任何人看出端倪,醫學上解釋不了的現象太多了,用更多藥去醫治隻會加重藥性,讓身體變得更差,最後與他們給聶容萱下的藥結果相同,他們也終將體驗和聶容萱一樣的痛苦。

李禦醫想通之後,神情反而鎮定了,像為家人努力的感覺,裝得比誰都像,一點異常都沒有。

在他走後,綠蘿和紫蘇都慌了,撲通跪到容萱麵前,白著臉顫抖著聲音說:“娘娘、奴婢、奴婢該死,沒發現娘娘中毒……”

容萱不在意地拿了繡花繃子來看,隨口道:“若能被你們發現,那下毒人也太蠢了。今日本宮讓你們知道,不是為了看你們這副樣子,是想讓你們好好為本宮做事,以後都機靈點。”

綠蘿猛地打自己一巴掌,“都怪奴婢太蠢,仗著娘娘寬容一直莽撞衝動,總是給娘娘惹禍,娘娘,奴婢發誓,以後一定謹言慎行,再也不張狂了!”

容萱笑了一聲,“不必,本宮就是喜歡你張狂,寵妃身邊怎麼能沒有張狂的心腹?但你要知道自己在張狂,不可忘乎所以,可記得了?”

綠蘿懂了,娘娘是讓她懂事精明但裝作和從前一樣,該衝動的時候就衝動,她立刻應聲,保證一定做到。

紫蘇則心驚地問:“娘娘這個時候叫香檀出去做事,難道是……”

容萱點了下頭,“沒錯,本宮不信任她。”

容萱拿繡花針在布料上比了比,紮下一針,歪了,有些苦惱道:“手生了,連繡花都不會了,回頭尋個手藝好的繡娘來叫我繡花吧。再尋幾個容貌好的到跟前伺候,本宮看了也舒心。紫蘇你安排。”

紫蘇想起之前容萱讓她留意誰在敏感的時候出去過,如今要了小德子,讓綠蘿尋摸合適的廚子,又讓她找繡娘找模樣好的宮人,這是要給永秀宮大換血了!

容萱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她,就是看重她細心穩重,她當然不能辜負容萱,立即磕了個頭保證一定會做好。

她們兩個還有一肚子疑問,她們都是和詩詩一起長大的,也是知道容萱和殷治感情深厚的,屬實無法接受那兩人會如此惡毒,可容萱看著越來越深不可測,尤其是死過一次之後就像是浴火重生,私底下和過去完全不同了,讓她們沒敢多問,隻她們心裡恨透了那兩人,無論如何,她們都要護好容萱。

容萱扔開繡花繃子,起來舒展了一下身體,說道:“又該用膳了,綠蘿帶人去禦膳房吧。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自己掂量。”

綠蘿瞬間領悟了,最開始讓她去禦膳房提膳,不就是因為小廚房對詩詩示好嗎?她一個和詩詩有舊怨的又衝動莽撞的人,最適合在背後給詩詩穿小鞋了,無意間傳出一二對詩詩不利的消息不是最正常不過了嗎?那個賤人,她看她以後還怎麼得意!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