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寵妃是個擋箭牌9(2 / 2)

李禦醫故作疑惑道:“不該如此啊,你們誰煎的藥?”

“是我親手煎的,中途沒離開過。”鈴蘭立即回道。

李禦醫去看了她煎藥的地方,又看了看藥渣,更疑惑了,“藥材都沒問題,那藥物不見效隻能是火候的問題了。算了,我親自來煎。”

鈴蘭覺得這有些不妥,李禦醫怎麼也是個官,親自在這給一個婕妤煎藥,外人知道了不合適。但藥童拉著她到一邊說了剛才的事,說德妃斥責了李禦醫,非常關心聶婕妤的病。鈴蘭這才放心,她還特意回內室告訴了詩詩,希望詩詩也能放下心,寬心一些。

誰料詩詩一張口就問:“皇上呢?”

鈴蘭是殷治安排的人,她張了張嘴,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皇上沒來,也沒傳口訊,她是最清楚的。詩詩一看她的反應就知道了,自嘲地一笑,“這時候關心我的,居然隻有德妃。”

鈴蘭急忙安慰她,“主子莫要多想,皇上一定是有他的考慮。”

因著鈴蘭是殷治的人,這時候詩詩也不想同她多說,隻閉上眼做出休息的樣子,鈴蘭自然就退了出去。詩詩心裡難受,李禦醫是能見到殷治的人,也是知道他們關係的人,若殷治有心,讓李禦醫傳句話不行嗎?說白了還是沒那麼在意,沒把她放在心上罷了。

倒是容萱的情況,殷治已經習慣了多加詢問、親自探望,謊言說了二十年也就變成了真,習慣做了二十年也就入了骨。她真的不敢想,在殷治的心裡,她和容萱到底是什麼份量。

李禦醫已經在家中配好秘藥了,煎藥的過程中隨手一放就將秘藥加進了詩詩的湯藥中。他是殷治欽點為詩詩保胎的,也是知曉內情查探容萱中毒情況的,詩詩對他沒有半分懷疑,很配合地就把藥喝了。不管怎麼樣,她都要儘快好起來,好好把小王爺生下來,攏住殷治的心。

李禦醫又說了一大堆叮囑她保重身體的細節,才回前麵向容萱複命。容萱隨口提了一句,“皇上這幾日也忙得很,本宮不好過去打擾他,又擔心他不顧身子。正巧這有一盅湯要送過去,你隨著一起去,看看皇上氣色如何,再將詩詩和孩子的情況同他說一聲。”

“是,微臣遵命。”李禦醫這次不像剛才那麼淡定了,給當今皇帝下藥,古往今來都沒幾個人敢做。但容萱顯然是給他的機會,若他錯過,他真的怕收到老母親的屍體!

容萱派沉穩的紫蘇去送湯,李禦醫一路上心臟都快跳出來了,他感覺得到,紫蘇就是來監視他的!

其實方才在永壽宮將藥拿給紫蘇,由紫蘇下藥更方便,可容萱就是讓他親自下藥。這樣若被抓到,死的人隻有他,他的家人全在聶家手上,他就算被淩遲也不敢供出容萱啊。

事已至此,多思無益,李禦醫到了殷治麵前,做出了這輩子最好的偽裝,淡定自若地請罪說詩詩那邊還未痊愈,又說看著沒什麼大礙,他親自煎藥,想必很快就會好了。然後暗示說自己已經給容萱下藥了,在殷治高興時提出容萱擔憂他的身體,想讓他來看看。

殷治正因容萱被下了藥而高興,心情好了自然看什麼都順眼,既然是寵妃關心他,他就痛快地喝了湯讓李禦醫給他診平安脈。

李禦醫破釜沉舟,起身時將手指沾上秘藥,在為殷治診脈的過程中,故意讓帕子飄落,碰到了殷治的手腕,將秘藥沾了上去。接著詢問殷治是否睡眠不好,殷治最近日日鬨心當然睡不安穩,李禦醫就趁機提出為他按按頭鬆解鬆解。

殷治活動了一下脖子,批那麼多奏折確實有些累,便同意了,趴到軟榻上讓李禦醫也給他按按脖子和後背。李禦醫借此機會將秘藥沾到殷治的太陽穴、頭皮、脖頸等處,秘藥透過皮膚滲入到殷治體內,這藥就這麼下成了!

李禦醫麵不改色,但其實已經存了死誌。他剛才在害怕之餘想通了一件事,他乾出這麼大一件事,絕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不管德妃將來要如何,都不會容許這麼大一個秘密泄露出去,而死人是最讓人放心的。

他若想全家安然無恙,也萬萬不能耍花招,要死得痛快、死得乾脆,才能贖清從前害過德妃的罪,才能求德妃真正放過他的家人,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所以他選擇了這樣的下藥方式,他自己沒有解藥,等於在這時就把命交給容萱了。容萱想讓他何時死就何時死,這是他的誠意。

紫蘇在這邊看著皇上喝了湯之後,就轉道去問繡娘和宮女安排好了沒有,順利領回一個繡娘和四個模樣很好的宮女,全都是聶家安排的人。

到了容萱麵前,香檀很是驚訝,玩笑般地問:“娘娘怎麼忽然想起要宮女來了?莫非是嫌奴婢們伺候得不好?”

容萱笑說:“該打,這種沒良心的話都說得出,我還不是怕你們太累?再說這宮裡待久了悶得慌,換換景換換新麵孔,心裡舒坦。”

容萱問了她們都擅長什麼,給她們取名春月、夏月、秋月、冬月,說這下一年四季都有了,正好小德子也領了小順子回來,容萱笑讚,“果然換了新麵孔讓人高興,綠蘿去要兩桌席麵,今天咱們好好吃一頓。”

大家都樂嗬嗬地應聲,滿是喜氣,不過在容萱跟前伺候的宮女們都有些不安,位置就那麼多,來了個小德子,他們就有些排擠他,這又突然來了好幾個,還有老人兒的位置嗎?莫非娘娘對他們伺候得不滿意?特彆是原本聶容萱身邊的大太監全勝,眼看著這些日子容萱都沒用他,他心裡慌得不行,這時候就大著膽子問了一句,“娘娘,要不奴才先帶他們下去安頓一下,您看給個什麼差事合適?”

容萱隨口道:“都在我跟前伺候吧。”

“這……”全勝小心提醒了一句,“娘娘,人多了。”

“哦,對。”容萱掃了一眼,被她看到的宮人都緊張起來,就聽容萱說,“無妨,我這不需要這麼多人伺候,但詩詩那邊還缺人。她病著我總怕那些人伺候不周,正好你們跟在我身邊這麼久了,早就磨煉出來了,有你們去照顧她和小王爺,本宮放心。”

容萱點了幾個人,像是隨手一指,但其中就包括了她身邊僅有的三個殷治的人,另外三個是旁的人。

全勝背脊發冷,他也是殷治的人,容萱點得這麼準,他真怕容萱是知道了什麼。他很是猶豫該不該再說話,這時香檀不解道,“娘娘把身邊用熟了的人都派去後殿,新人還沒上手,豈不是會怠慢了娘娘?”

容萱擺擺手,“不是還有你們嗎?你們教幾個新人就夠了。就這樣吧,全勝,你也去,沒個管事的本宮不放心。你記住,去了後殿好生照顧太子,若太子有任何不妥,就將他搬到前殿來,記住了嗎?”

容萱看著全勝,多少有點委以重任的意思,全勝這才反應過來,容萱是對詩詩有些不滿,派他過去找事兒的,隻要他能挑出點毛病來,容萱就能名正言順將太子弄過來。太子那麼小,隻要好好培養感情,將來定會孝敬容萱。

容萱這是讓他辦事呢,不是懷疑他。全勝立即滿血複活,帶人去了後殿。他想想這幾人為了得到容萱的信任,平日裡都很愛表現,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才讓容萱覺得他們可用,特意派他們去後殿辦事,沒什麼不對的。更何況還有另外三個普通宮人呢,應該就是隨便指的。

實則容萱指出來的六個人,三個是殷治的人,另外三個是太後、皇後和賢妃的人。既然那麼喜歡打探,就去真正有秘密的地方打探個夠。要是有人想和詩詩勾連就更好了,正好可以把風浪攪得更大一點。

春夏秋冬是聶家安排的,自然做事利索,挑不出錯來。容萱一邊同繡娘學刺繡,一邊和綠蘿她們聊詩詩的病,擔憂之情溢於言表,讓香檀放心下來。看來容萱隻是因為小廚房的事對詩詩有一點不滿,但到底姐妹情深,還是更擔憂詩詩的病。

至於太子的事,香檀一點都不擔心,就算太子到了前殿,也有她照應著,不會斷了和詩詩的聯係。

綠蘿找了個由頭出去了,不然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掐死香檀。為什麼?為什麼要背叛主子?她想不明白,對香檀這個叛徒恨得要命,偏偏容萱現在還要用香檀,她什麼也不能說,隻能自己找個沒人的地方發泄。

小德子把小順子的情況向容萱稟報之後,就有些緊張自己的處境。因為全勝這個大太監去後殿了,德妃身邊就沒有大太監了,那若有彆的太監上位,他將來想往上爬會很難,若全勝以後回來了,太監之間的爭鬥,他也很難獨善其身,要儘快弄明白強勢的一邊靠過去才行。

他正在心裡琢磨,突然聽容萱說:“小德子,以後你就叫福德,替了全勝的差事吧。”

小德子猛地抬頭,幾乎沒反應過來,還是小順子拉了他一下,他才撲通跪到地上激動地叩謝。

容萱笑著說:“彆急著謝了,要是差事辦不明白,本宮可還有很多人可用呢。本宮暫時沒有彆的要求,你隻把下頭的人管好了,不許亂走,不許偷奸耍滑,去外麵的都要兩人結伴,說清楚去了哪裡,每次出去的兩人不能相同。可辦得好?”

福德一個激靈,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這不就是肅清釘子要有大動作的意思嗎?他立刻應下,保證辦得妥妥當當,絕對達到容萱想要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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