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翼 好像收不回去了(2 / 2)

他猛地站起身,身下的凳子跟著“噗通”一聲向前倒去,顧芒的臉一下子漲地通紅,磕磕絆絆地後退:“你,你乾什麼呢,”

顧芒的舌頭差點沒從嘴裡掉出來:“乾,乾嘛啊???”

阮秋微微咬唇,似乎在隱忍著什麼身體裡的衝擊,茫然地抬頭,尖俏的下巴拉著細長的脖頸繃出一條優美的線條。

他臉頰潮紅,聲音帶上了一絲不同尋常,更軟了更綿了,執著地伸手想讓顧芒接過鞭子:“皇子...唔,請享用...”

顧芒驚魂未定,他一頓一頓地,把目光落到鞭子上,再往下。

是瓷白斑駁的上半身,再是冷硬黝黑和腳腕形成鮮明對比的鐐銬,再是阮秋身後那根顫巍巍的棍子。

顧芒像見了鬼似的差點沒叫出來,麵紅耳赤地脫下自己的外套,緊緊攥在手裡展開給阮秋披上,因為動作太過慌忙,沒輕沒重地碰到了那,阮秋渾身一顫,霎時連骨頭都跟著軟了,無力地癱軟在顧芒懷裡。

顧芒: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係統羞澀捂眼:沒眼看捏。

一時間寂靜的訓刑室隻有一陣陣奇怪的“嗡嗡”聲。

顧芒僵硬地抱著懷裡已經滿身細汗的人,一動不敢動。

他被軟刃和s級精神力糊住的大腦艱難運轉,看到牆麵上的奇怪刑具時才恍然大悟。

他這輩子也沒想過,那個能一根手指把自己打趴下,那個在秘境絕境時把boss天靈蓋都直接掀翻的阮秋,那個對自己永遠甩臉子冷漠地一個字不願意多說的阮秋!!!

竟然!竟然!會這樣跪在自己麵前,還帶著那種奇怪的東西!

這絕對是個天大的誤會!!!

在宇宙第一直男顧芒的愣神的空兒,阮秋已經勉強緩過來了。

他的呼吸比之前更急促了些,泥鰍似的又滑又白的胳膊纏在顧芒的脖頸,眼睛已經帶上了一些濕氣,正對著顧芒的臉,輕輕地開口:“您...不滿意嗎?”

不滿意的話...他該怎麼辦...

他要再回到那個冰冷的奴隸窩,永遠戴著鐐銬,永遠見不到太陽,永遠碰不到這個人了嗎?

不要。

阮秋身後的蟲翼微顫著展開,遍布身體與翅翼的蟲紋在昏暗的室內發亮。

他像個徜徉在沼澤的墮天使,克服著骨子裡本能的害怕與恐懼,親近死神般,水紅的唇瓣微啟,堅定而視死如歸般地吻上去。

顧芒簡直在握著一根燙手山芋,大腦宕機,在和阮秋的唇隻相差一厘米時,渾身一激靈——

反射性就用手把阮秋的唇捂住了。

阮秋眨了眨空洞茫然的眼睛:?

“你乾什麼呢,誰準許你這麼做了?”顧芒竭力想拿出原主的氣勢,積攢起來的氣勢卻在對視上阮秋的眼睛時潰不成軍。

“我,我叫你來又不是為了這些。”

阮秋的心一點點開始下墜,剛才開始是緩慢的,如今像綴了重物,深深墮落進深淵。

皇子大人對他不滿意了。

阮秋慌忙地搖頭,後悔剛才為什麼隻拿了這點東西,怯生生地啞聲道:“皇子大人,您不喜歡這些的話我可以再去換,我,我都可以的......”

細鞭子可以換成更粗的,棍子可以換成更大的,繩子可以換成帶毛刺的...他都可以的。

隻要您,不要再扔下我。

阮秋唇哆嗦著,到底沒說出這些話,轉身想去拿更尖銳的刑具,身後傳來一陣很大的拉力,被顧芒拽住了。

我不是!我沒有!!

顧芒急忙拉住阮秋的手腕,解釋道:“我沒有,不用那些。”

他看著阮秋那一臉不相信的樣子,重重歎了口氣。

顧芒一手牢牢抓住阮秋的手腕,一手拿起軟刃,當著阮秋的麵往光腦投影上一扔,解釋道:“你聽,我在用這些軟刃測試精神力呢,沒有你想的那麼多。”

阮秋愣住了,他雙目失明,無法知道真假,可身體精神體對刀劍的感觸已經刻入骨髓,隻能感受到尖銳的器皿。

他有些不確定道:“...真的嗎?”

顧芒拉著阮秋走近光腦,親自握著阮秋的手往上麵摸了一番。

“瞧,沒騙你吧。”

阮秋垂著頭輕輕點了點。

顧芒等了一會兒。

顧芒又等了一會兒。

“你可以把這東西收回去了。”顧芒指了指阮秋那雙顫巍巍貼在他手臂的蟲翅。

這雙翅膀又冷又濕,卻如羽毛般貼在顧芒手臂上,已經好一會兒了。

“抱歉...皇子殿下...”阮秋咬著唇,聲音哽塞,帶著難言的怯意,讓顧芒有些愣神,順著聲音垂眸看去。

阮秋把下唇咬的水紅,眼尾濕漉漉的,像是被發現了什麼極為隱私的秘密,是顧芒從未在阮秋臉上見過的,非常,非常羞怯的模樣。

“它好像...收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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