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阮秋哭(1 / 2)

顧芒還是第一次見到阮秋哭。

他從未看到過阮秋掉一滴眼淚,非要類比一下的話,大概等同於阮秋從沒喊過疼。

以前主世界出任務時也是如此,被boss襲擊了之後傷口從大腿一直裂到小腿,還非要瞞著所有人,最後傷口感染發高燒了才瞞不住露了餡。

清醒時候一個悶哼也不會有,高燒了虛弱了才會迷迷糊糊地喊著疼。

阮秋像隻被逮住的小刺蝟,掙紮著豎起尖刺,持續抵抗著觸碰,但終究沒有動真力,顧芒微微用了點力,把他摁在懷裡。

顧芒停下處理傷口的動作,拿起手帕給他拭淚:“彆哭,我不碰還不是了。”

阮秋低頭抽噎著沒說話,眼圈紅紅的。

他決定先安撫一下難得哭了的宿敵,捧起阮秋的左右雙手附在自己的左右眼瞼。

他被阮秋的手蒙著眼睛,笑道:“喏,信了吧,我現在真的看不見。”

睫毛很長,還像蝴蝶似的撲朔著,一眨一眨的,阮秋手心癢癢的,帶著哭過後又黏又軟的聲線說:“嗯,信。”

他也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跟那些亞雌的拿喬彆無二致,紅著臉:“對不起,皇子殿下。”

顧芒簡直要控製不住自己的嘴巴根了,他做夢也沒想到有天自己會這樣哄小孩似的哄阮秋,關鍵是竟然還十分管用。

他放下阮秋的手,瞄了眼那斷掉的蟲翼,試探性問道:“它是怎麼斷的。”

阮秋沉默了一會兒,他垂下眼瞼,本就無神的雙眼顯得更加灰暗,輕聲道:“皇子殿下...您想知道嗎?”

隻要他說他想知道,他就可以撕開最深層的傷疤,剖開血淋淋的骨血,把所有好的壞的全部曝露世間。

其實不著急的,他還有很多時間,有很多機會了解阮秋的過去。

可顧芒牽著阮秋的手,低聲道:“告訴我。”

奴隸所看不見藍天和太陽的。

那裡的臟臭水溝流淌著食物殘渣和泥土,雨水,泥水,交雜著聞之作嘔的臭味,卻是奴隸們的食物來源。

雌奴們爭先恐後撕破自己本就襤褸的衣服,每到晚上就會用撕下來的衣物做漏網,去裡麵打撈“食物”,長此以往,雌奴們無一不是麵黃肌瘦,體力全無。

隻有阮秋在裡麵是例外,他去菜市場撿爛菜葉子冒著被踩踏的風險也不吃那些臭水溝裡的東西,他便不和彆的雌奴那般臭。

再加上阮秋長得比那些孔武醜陋的真正低等的雌奴們要好看很多,他成了第一個被覬覦的對象。

這在奴隸所並不是什麼新鮮事,這裡的雌奴們一進來就會被分為容貌上等的,中等的,和不好看的。

長的稍微過得去的會被奴隸老板好好拾掇一番,賣給有點小錢的官員,而因為雌奴天生低賤,就算賣出去了也大多是成為公共用妓,這些雌奴得性|病的概率可以好不誇張地說,就是百分之百。

而容貌中等的,算不上醜的會留下來乾苦力,偶爾被奴隸販子一邊唾罵一邊發泄欲|望使用,等到因為某次搬運重物累垮身子,無聲無息慘死在雪夜的街道角落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容貌劣等的,就沒有以上二者的死法那樣幸運了,他們會極為可悲地成為奴隸販子們殺雞儆猴的對象,奴隸販子會傾儘一切能夠在一個生物體上施以極刑來虐待他們,以儆效尤,讓以上二種雌奴聽話。

阮秋,或者他在奴隸販子那裡沒有名字,奴隸販子用155個蟲幣把他買來,管他叫155。

155自然是第一種。

實際上,他來到奴隸所的第一天就在被不停地騷擾,但是155和彆的漂亮雌奴不一樣,他像塊難以摧毀的鋼鐵亦或是什麼堅硬的物質。

無論是下藥,用機器,工具,所有的的強|製手段都沒有把他洗腦成沉迷欲念的雌奴,反倒是每次想要更進一步時,他的身體就會無形散發一種精神壓迫力。

奴隸販子隻當155是個漂亮亞雌,不知道155以前是SSS級軍雌,更不知道他是罪臣之子,當然,就算他知道了應該也不會有什麼特彆的反應。

終於有一天一位地位頗高的雄蟲看上了155,找了幾個彪形大漢準備來真正給155“上一課”。

奴隸販子自然應允,他心中忐忑於155會不會反抗過於激烈,又將信將疑地覺得蟲族最烈等的春|藥一定能馴服這隻高傲的雌蟲。

可當房間的門打開,幾個大漢全部橫死。

他地獄羅刹一般走出來,蟲翅就在這晚斷裂,沒人知道一隻被下了頂級春|藥的,每天隻吃爛菜葉的雌奴是怎麼打敗一群大漢的。155渾身是藥性催發後熟紅的粉,和身上那些流淌粘稠的血混合,像個亂七八糟的調色盤。

又乾乾淨淨。

從那以後,奴隸販子開始叫他阮秋,也不再把他以性為優勢賣給彆人。

這隻斷裂的蟲翅,亦是毀滅,亦是涅槃。

附加的意義無從考證,唯一真實的是,它代表那晚上的阮秋的痛苦,掙紮,瘋狂,也是他以往低賤身份的有力證明。

“...它很臟,”阮秋說完,心裡不安加重,低聲道:“它真的很臟的,也很醜,不好看,以後不要碰它了。”

末了,又聲音極低地說:“您可以碰除了它以外,我身體上的任何部位。”

沒有聽見回應。

一如既往溫暖而骨節分明地手,附上他的斷翼橫截麵。

一開始隻是羽毛般的輕觸,之後就宛如把玩打磨什麼圓滑玉石,指腹順著斷麵的紋理輕撫,斷麵敏感的神經把難以言喻的麻感傳來,讓阮秋控製不住地發抖。

他的呼吸頻率加快,哼出破碎似的哭腔,艱難地抓住顧芒的手腕,近乎求饒地:“彆...”

回應他的是輕鬆掣肘住他的反抗的手。

顧芒一手把阮秋固定在懷裡,一手像最嚴謹的商人檢查綢緞一般反複揉撫在那個斷截麵,低聲道:“手長在我身上,我想碰哪就碰哪。”

碰到雌蟲的蟲翼不難,碰到蟲翼的截斷麵卻沒幾個,蟲翼本就極為敏感,沒人知道觸碰截斷麵是什麼感覺,阮秋卻知道了。

阮秋帶著哭腔的顫聲:“不要...真的不行,不——雄主...”

隨著這聲“雄主”破口而出,顧芒的動作停下了。

“你叫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