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阮秋哭(2 / 2)

阮秋額角的汗順著臉側滴了一滴,落在顧芒的指節上。

嘴唇微動,那聲“雄主”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顧芒緩緩地深吸一口氣,又呼出來。

他用手背擦去阮秋的汗,長臂攬住阮秋纖細的腰。

他可能瘋了,他想。

他竟然開始心疼阮秋,心疼這個在主世界把自己能一拳打爆的人。

阮秋用得著他心疼嗎?

他那麼強,他打架厲害地不行,他一開口就毒舌死人不償命,他可是組織欽定的頭號,他總在搶自己的頭等功,煩的地要死...

可在這個世界,他現在抱著他,發現他很瘦。

可能理由有很多,但這一條就夠了。

他很瘦,他得喂他多吃點,長的白白淨淨胖胖軟軟的才好。

顧芒從自己的衣襟口解下來什麼。

雄蟲的禮服大多華貴,他的領口出細細密密縫著很多小飾品,都是純金的,有個鈴鐺很漂亮,金色的鈴鐺,裡麵的芯子是細小的紅水晶。

顧芒給他解下來,掛在了阮秋的斷翅上。

耀陽的金黃色掛在純黑的斷翅上,黑淵裡吊著一個小太陽。

“好看嗎?”顧芒問。

“...好看。”

“是不是比以前漂亮多了?”

“嗯,”阮秋一邊重重點頭,淚又不爭氣地掉出來了,“漂亮多了,一點也不醜了。”

可他根本看不見那鈴鐺長什麼樣,他隻是聽著聲音。

“叮鈴”,“叮鈴”。

像叩在他的心扉上。

-

回到家,顧芒累地不行,囑咐了阮秋幾句後就上樓洗漱了,準備睡個大覺。

雄蟲就是這點不好,就算是S級也嬌氣的不行。

阮秋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一樓很安靜,等到顧芒上樓了,看不見他了,才紅著臉,摸索著順著翅翼,小心翼翼去摸那個小鈴鐺。

“叮鈴~”

他呼吸一窒,又用食指戳了一下,鈴鐺又是清脆的“叮鈴~”。

阮秋臉頰紅紅的,抿著唇,笑了。

他正兀自玩的歡,一個比他還要小的雌侍走過來,雌侍是沒有資格坐在沙發上的,他一臉難以言喻地看著玩鈴鐺冒傻氣的阮秋,問:

“大皇子殿下給你的?”

“...”阮秋抬頭,眼前黑咕隆咚看不見蟲,話少地“嗯”了一聲,同時把鈴鐺攥在手心,警惕起來。

洛拉:......有沒有搞錯,誰稀罕那個!!

雌侍叫洛拉,是個年紀頗小的軍雌,也是隻罕見的沒有折服於顧芒西裝褲的軍雌,他仍記得之前原主顧芒做的那些事兒,心中複雜,暗道大皇子這pua人的套路是越來越高了。

“那個,我勸你小心點,大皇子殿下可不會無緣無故對人好,”洛拉猶豫著說:“不要輕易失去警惕心,他可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好。”

他本以為阮秋會對他感激涕零,沒想到這小子佯是嚴肅地用那黑不拉基的大眼睛瞅他,一字一頓道:“皇子殿下很好。”

他補充道:“非常好。”

洛拉:...

阮秋說完,抱著自己的小鈴鐺上了樓。

自從上次發生花園裡的事之後,顧芒就沒有再讓他去花園工作了,他在房間裡坐著發了會兒呆,皇子殿下對他這麼好,他也想做點什麼。

說乾就乾,阮秋拿起掃把和毛巾,開始清理房間,他很自然地第一個去的房間就是顧芒的房間。

他失明,也看不見地板臟不臟,摸索著一點點掃完,又拿起毛巾把窗台擦拭一遍,一條窗台擦到一半,錯不及防撞到一個東西。

阮秋有些茫然,擔憂自己沒輕沒重把什麼藏品弄壞了,順著小心翼翼摸去。

那東西是個倒梯形,上寬狹窄,被上等的布料抱著,摸起來隱約有些濕潤。

阮秋手觸到一片濕潤的花泥。

他愣怔了一下,心臟兀地開始狂跳起來,往上撫去,是數枝乾涸枯萎的玫瑰,因為已經放的太久了,乾巴巴的。

皇子殿下的房間裡從不會允許乾枯花出現。

一,二,三...二十三,正好是那天他從花園裡采摘的數量。

阮秋用手狠狠去揉自己的眼睛,睜眼時依舊一片漆黑。

他不甘心地再次去揉,想要迎來黑暗之後的視線和光芒,可他把眼睛都揉紅了,眼尾揉的發青,睜眼迎接他的還是那片古井無波的黑。

他真的很想看看小鈴鐺,也好想看看這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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