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 隻要不讓皇子殿下察覺這是地獄就……(1 / 2)

下午的時候顧芒收到了顧沿給的消息,聽說那個醫生醫術很是高超,還最擅長醫治眼盲。

顧芒一喜,瞧見阮秋在他旁邊發呆,擺弄著鈴鐺的樣子,壓抑著興奮道:“先自己在家待會兒,我晚上回來。”

阮秋微微一愣,想問顧芒要出去乾什麼,又心虛於自己剛剛舔乾淨的牛奶杯子。

“好,皇子殿下早點回來。”

他能根據腳步聲判斷顧芒的情緒,聽著碎碎的,鈴鐺似的,應當是很歡快吧。

可是皇子殿下在歡快些什麼呢?為什麼不告訴他。

可是皇子殿下又有什麼義務告訴他。

阮秋情緒消沉了一下,轉而想到前幾天顧芒晚飯時候顧芒吃了很多糕點,大抵是嗜甜,那天之後他一直想給皇子殿下做些甜點,或許趁著今天皇子殿下不在家,正是個好機會呢!

心頭烏雲散去,嘴角掛起淺笑,阮秋輕手輕腳地下了樓,貓兒似的鑽進廚房。

如今的蟲族因為雄少雌多,很多雌蟲因為得不到雄蟲信息素安撫而出現身體病變,導致孕育的後代也多有殘缺,所有蟲族的日常用品很照顧殘疾群體。

阮秋滿心雀躍地拿起食譜和說明書,先是摸索著把廚房的點位和餐具探了個明白,然後再摸著食譜上微凸的蟲文,大致了解了甜點製作方式。

嗯,那就做奶油布丁吧。

他這樣想著,取了些奶油,不甚熟練地開始打發,狹小的廚房很快漫出奶味的香甜,阮秋正專注著,一陣零星的腳步聲走進來。

是洛拉,那隻年少又一身膽的雌侍。

“你在乾嘛?”洛拉聞著味兒過來,看到阮秋正在打奶油,羨慕嫉妒恨道:“好香——你想吃奶製品了?”

在蟲族,與奶有關的東西向來都是奢侈的,在寢宮,或許隻有阮秋有這樣大的資格去動冰箱裡的奶製品,怪不得洛拉這麼說。

阮秋懶得解釋,他知道洛拉腦回路有多奇葩,解釋完這個還有下個。

洛拉以為阮秋默認了,欠兮兮地湊過來,不住往那盆裡嗅,又被阮秋用手推開。

洛拉不服,洛拉要反擊,他眼珠一轉,故意道:“今天皇子殿下穿得衣服可真好看,不愧是皇室送來的,配上皇子殿下的臉蛋,嘖嘖嘖,這一出去不知道得迷倒多少單身寡雌。”或者也有不單身寡雌?

阮秋果然停住了動作:“有多好看?”

洛拉來勁了:“你可沒有看見那衣服呀,料子可好了!聽說顧沿殿下最近又打下來一個荒星,收繳好多亮晶晶的礦產,那衣服從領口到扣子全是閃的,那叫一個——”

“沒讓你說這些,”阮秋打斷他,頓了好久,才小聲說:“我說的是......皇子殿下的...臉蛋。”

洛拉愣住了,他想說的是,皇子殿下的臉蛋有什麼好說的,不是每天都能看見嗎?何況阮秋天天和皇子殿下黏在一起,更應該...

他對視上阮秋黑漆漆的而失焦的眼,話就咯痰似的卡在嗓子裡,不上不下,憋得他難受死了。

或許是阮秋平時表現地實在太過正常,也許隻有在談到這種話題時候,洛拉才能切切實實意識到,阮秋是看不見的。

“啊,臉蛋啊...”洛拉思考著:“就是很好看啊,‘帝國玫瑰’的含金量你懂吧,就,從眼睛說起吧,”

洛拉說著:“皇子殿下的眼睛是祖母綠色的,特彆亮,特彆透,有點像我以前上學時曆史書上說的古地球的翡翠,一直望著的話,就像鑽進了樹林子,抬頭一看漫天綠綠的!”

洛拉艱難地用自己的話描述著,又攤了攤手:“形容不出來,都沒有我當時第一眼看到他時候震撼。”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蟲呀。

他又說:“哦還有嘴巴,我從來沒見過皇子殿下塗什麼口紅,可就是那麼紅,可漂亮了,喝完水就潤潤的,果凍似的......”

洛拉嘚嘚叭叭地說著,說到顧芒祖母綠的眼睛,紅色的嘴巴,瓷白瓷白的皮膚,金燦燦的頭發,說著說著,他和阮秋茫然又向往的眼睛對視,一下子就說不出來了。

阮秋不太懂,他看到顏色還是很久以前了,記憶也變得模糊,綠色是什麼顏色,紅色又是什麼顏色?

不太記得了。

“怎麼不說了?”阮秋眼巴巴地問。他想聽。

洛拉搖了搖頭,又補充道:“就這些了,想不出來了。”

阮秋“哦”了一聲,低頭繼續打發奶油。

洛拉似乎反應過來什麼,睜大眼睛道:“喂,你不會是給皇子殿下做的吧?”

阮秋依然沒搭話,攪打出來的奶油一部分濺在他鼻尖上,襯的他那張小臉蛋有點滑稽的可愛,他伸手抹掉了。

洛拉搖了搖頭,歎氣道:“害,其實你除了身份地位以外都挺好的,要是和皇子殿下在一起也合適,隻可惜最多隻能做個雌侍了。”

阮秋:“什麼意思?”

洛拉沒想到阮秋這麼問,“你不知道嗎?皇子殿下要結婚了。”

“啪嗒——”

打發器掉在了瓷磚上,發出的聲音脆又響。

洛拉心裡“咯噔”一下,看著阮秋,大氣不敢出。

他是不是說錯話了?

阮秋隻是低頭把打發器撿起來,來到水池邊衝洗,平靜地說:“不可能。”

洛拉聞言怒了,可以質疑他的人格,不可以質疑他的八卦能力!

“真的,門口的雌侍都在傳呢,說是尤瑞去找雄皇了,請求和皇子殿下賜婚,雄皇一開始沒答應的,後來不知怎麼就——害,其實你消息閉塞也正常,畢竟他們都嫉妒你肯定不和你說,但是——”

“我說了,不可能!”

洛拉從沒聽過阮秋用這種語氣說話,登時嚇了一跳。

阮秋手心緊緊握著打發器手柄,他聲音很啞:“他說過他不結婚的。”

阮秋宛如機器運作一般,打發奶油,倒入磨具,再然後混合,放入冰箱。

洛拉隻覺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兒,心慌個不行,悄悄溜了。

布丁成型時間是三個小時,阮秋就靠在冰箱上什麼也沒做,光等了三個小時。

不可能的,怎麼可能呢,昨天剛剛說過的,皇子殿下剛說過的,不結婚的。

他強行把心臟鎮靜下來,布丁裝進盒子裡,踉蹌著走出廚房時被門檻絆倒,狼狽地摔倒在地上。

阮秋自從剛失明時的適應期過後,已經很久沒有摔倒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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