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蟲晶 像兩個彼此粘合一起跳動的心……(1 / 2)

“全體軍雌將士, 聽令前進!”

顧沿手握長槍,一人跨馬站在列隊最前方,蟲族的馬匹是魔化後的異種, 高度有兩人高,眼睛呈幽深的紫色。

雪獸王在前方不遠處呼嘯,隔著數百米, 聲音嘶吼著,荒星的裂痕在因為這龐大而凶悍的物種抖動顫栗。

他騎著馬匹在最前方逡巡, 眼睛自上而下掃視著軍隊,粗鄙而有壓迫力地呐喊道:“全軍前進,戰役結束時如果讓我發現有人的槍矛上沒有血,我就讓野狗□□他的屍體!”

回應顧沿的是齊齊戳槍聲,數以千計的軍雌士兵齊發而動。

可事實總不會儘如人願,雪獸衝過來, 異化的生命體帶著狂躁的仇恨, 俯衝向軍雌部隊, 這次的雪獸似乎更加來勢洶洶,頃刻間奪走無數人的命。

顧芒躲在一處建築物角落裡, 不遠處雪獸每次抬腳的震動他都可以清晰感受到。

異種雪獸全身雪白, 狀似熊和狼的結合體,有鋒利的爪子, 群居, 熊似的體型,可以兩腳站立也可以四腳著地, 會發出狼似的嚎叫。

它們唯獨眼睛是紅色,不同於平時殺了做肉吃的黑眼雪獸。

他手裡握著軟刃,眼神鋒利地掃過不遠處的巨獸, 有些興奮地舔了舔唇角,手裡的斷刃寒光凜凜。

顧沿剛才把他塞到安全區的營寨,他就是用這把刀劃破一個口子,悄悄溜到了這裡。

太久沒戰鬥了,手實在癢得厲害。

係統擔憂道:“宿主,這裡很危險,雄蟲的身體沒有您原世界的強,如果您被擊中哪怕一下,都可能會導致這具身體死亡。”

顧芒無所謂:“既然這樣,不被擊中不就好了。”

他把刀柄握緊,眼睛緊緊盯著那隻龐然的雪獸,不遠處的幾隻年輕軍雌從未見過這種怪物,已經嚇破了膽,顧芒卻甚至還有空開口調笑。

“如果這個世界什麼也不練習練習,回去肯定要被阮秋那個家夥嘲笑,殺了這隻雪獸回去交差也不錯。”

這個又蠢又大的東西應該就是阮秋夢境裡最強的那隻異種了,顧芒手裡轉了個花刀,微微眯眼,細心觀察,尋找著異種雪獸的弱點。

“我打賭是它的眼睛。”

係統剛說等我查閱一下,顧芒已經伺機衝出,借著雪滑到了一處營寨牆邊,伏下身子,沒有讓任何軍雌看到他。

開玩笑,要是這時候被彆的軍雌發現了,作為一名深陷戰場的雄蟲,還是皇子,大抵得把這一片的軍雌軍心擾亂,然後爭先恐後地把他送到美其名曰最安全的地方。

可他顧芒什麼時候站在人後麵過?

他在這個世界的體重很低,比主世界不知少了多少分量的肌肉,支持不了太多的車輪戰,因而顧芒打算把刀甩到這隻蠢笨的大東西的眼睛上,給軍雌士兵們提個醒攻擊它的眼睛。

手裡的刀柄攥在手心,顧芒緊緊盯著那隻血獸的紅眼睛,手肘蓄力,肌肉崩到最緊,形成一挽人形弓弩,手腕近乎抵到下巴。

“嗖——”

沒有瞄準,沒有沉吟,沒有停頓,軟刃就這樣箭一般迅速飛了出去。

係統緊張兮兮:“怎麼不瞄準?能打中嗎?”

顧芒微微一笑:“我從來不瞄準,眼睛看到哪,再扔出去,就已經夠了。”

這也是他主世界時候射擊總是能第一,把阮秋壓一頭的訣竅。

雪獸尖利地嘶吼一聲,眼睛擾亂了雪獸的視線,不同於皮糙肉厚的龐大身軀,顧芒的射擊確確實實讓它感受到疼了,它開始狂躁,但也同時失去寸腳。

張皇失措是戰場大忌,雪獸當然也不能例外。

幾乎間隔不到一秒,下一把軟刃準確無誤射進雪獸的另一隻眼睛。

顧芒笑眯眯道:“那些雌蟲發明軟刃當情趣用品的時候肯定想不到還有這種作用~”

係統在係統空間裡扣了個表情包,呱唧呱唧給顧芒鼓掌:宿主好厲害!*\\(^o^)/*

軍雌部隊似乎也發現雪獸的變化,一擁而上,各種現代化槍械轟隆隆打在雪獸身上,不想那些炮彈絲毫沒傷這雪獸的一根毛發。

再下一秒,顧芒就眼睜睜地看到,那雪獸經過短暫失措期後,“咕嚕嚕”一聲,那兔子似的紅眼睛從眼眶裡掉出來了。

掉出來了?!

雪獸把掉出來的眼珠子含進嘴巴裡,然後下一秒,從眼窩裡又冒出一雙嶄新的紅眼睛,布靈布靈的,看著比剛才那雙還鋥亮。

顧芒:?

永動機是吧,這貨是把眼珠子在嘴裡嗦了一圈之後又重新裝上了是吧?尼瑪怎麼打,想舉報這貨開掛。

顧芒收起把剩下的軟刃都丟出去,眼見沒有作用後,甩了甩崩地發麻發僵的胳膊,準備先撤退。

這時那雪獸突然像羊駝一樣叫起來,嘴裡含著一口口水,噗嗤往外開始吐,那噴出來的水速度極強,雖然是水,鋒利有如劍匕,一個軍雌士兵被吐到後直接被極強的後坐力拍到牆上,軟下去就沒氣兒了。

顧芒覺得一陣說不上來的惡心,一旁一隻軍雌被下一波攻擊直接噴掉了腦袋,他年輕的軍雌卻被這場景嚇得腿軟,動都動不,顧芒開溜的腳步頓了一下,低聲咒罵一句,還是跑過去抓住那隻嚇呆了的軍雌。

“快躲啊,在不跑就死了,等他口水噴完了再攻擊!”

那軍雌本就嚇得精神恍惚,一見身邊是顧芒,cpu都□□燒了,好家夥比見到雪獸還驚恐,更是精神錯亂地舌頭都大了,顧芒拉扯著這隻年輕軍雌,可畢竟身體是隻雄蟲身體,剛才又高強度甩了那麼久軟刃,已經沒什麼力氣了。

這樣一拉一扯,放平時沒幾秒,在戰場上對比其他紛亂四散躲起來的軍雌來說異常顯眼。

顧芒心裡一涼,暗道一句不好,回頭一看,眼見那雪獸已經開始醞釀起來,喉嚨咕噥著,眼裡就要噴過來了。

啊!

在生命的最後一一刻,顧芒心裡和係統開始一起尖叫。

不是吧??!

啊??他堂堂蟲族皇子,堂堂主世界組織一把手,要被隻該死的草泥馬一樣的物種一口唾沫噴死了????這算什麼??

就在這時,漆黑天幕邊一閃,一個黑影飛似的衝過來,翅膀伸展,飛得很高,那速度比起子彈也不遑多讓,隨即一陣刺目的光,在漆黑的夜色裡顯得格外濃烈。

底下軍雌一陣驚訝,雖然蟲族羽翼發達,但能僅憑借翅膀飛至那樣的高空對付這種巨型雪獸,還是極為少數。

那雪獸當即嚇得連口水也不敢吐了,倉皇準備奔逃,那黑影卻衝上前對其脖頸一個重擊,雪獸“嗷嗚”一聲哀鳴,遠處更加高大的雪獸響應著哀鳴,異種雪獸四散奔逃開來。

以一人之力便能斥散獸群,在這個世界,除了阮秋沒有第二個。

出征軍雌本眾多,幾萬雙眼睛跟隨著那個黑影。

黑影踉蹌著落到營寨頂部,這幾個攻擊動作似乎耗費了他太多力量,蟲翅滑落收縮,身體也聽不了使喚,手腳因為短時間過度用力而抽搐抖動。

而蟲翼收起,身上因為使用力量而發亮的蟲紋在夜晚中,在數萬雙眼睛的注視下,再也暴露無遺。

“...快看他肩頭!”

“彆的地方也有,快看!是葉形!葉子形狀!我好像見過!”

“蠢貨,你當然見過,三年前全族通緝令就是葉形蟲紋,那隻可惡葉形蟲紋的雌蟲叛逃到星盜了!”

“啊?那他是不是...”

“他就是那個罪臣之子!”

“罪臣之子!”

質疑聲宛若海嘯,發出比雪獸尖叫還要刺耳的聲音,逐漸變成討伐聲,詛咒聲,唾罵聲,排山倒海湧來,足以讓任何什麼東西崩塌。

阮秋從脫離的喘息中回過神來,過度用力導致他大腦短暫空白,耳邊嗡鳴一片,是呐喊聲,咆哮聲,聲音的內容他再熟悉不過。

被發現了...

是偶然,也是注定,總會有這樣的一天。

憤怒的軍雌把他包圍起來,有侍衛自發地押送他,左右鉗製住他的臂膀,把阮秋摁在地上迫使他跪下。

阮秋麻木地沒有任何反抗,很難想象這個剛剛一人便擊退雪獸的少年竟然睜不開侍衛的鉗製,那兩個侍衛對視了一眼,眼底都是意外,但還是給阮秋戴上了鐐銬。

時間化成滴答的秒針在眼前穿過,阮秋從未希望時間過得這樣慢。

慢些吧,再慢一些,晚一點看到殿下失望的目光,隻晚一點點也好。

而他瞞了顧芒這麼久,是個騙子,這一點確鑿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