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參將這樣的人聽來,這幾句話猶如冰渣子,刺得他冰冷刺骨,但高晴的話卻讓儼四的血沸騰起來,這正是他一直渴望而不可得的機會。
在這一刻,高晴真如潘都尉口中的天降神兵。
老天爺怎麼一下子對他投來青眼,平白無故地,給他請下這樣一尊神?
高晴的手指頭戳向王參將,“新兵得讓老兵來訓,我瞧你就很不錯,你帶著儼四狗去!”
王參將剛還偷著樂,如今卻猶如遭了雷擊,嚇得腿都軟了,在那不住地打戰,心裡連連叫苦,又不敢反駁上峰之意。
嚴春滿是崇拜地盯著高晴,舉起拳頭,呼喊:“高將軍威武!高將軍最棒!我最愛高將軍!”
高晴站起來,用肩膀撞開儼四,巨大的手掌死命往嚴春臉上一推,“起開,你個變態!”
高晴正因為自己被主帥突然遣派到淮北而生氣!北境的戰事吃緊,主帥卻讓他來小小春申軍訓練一個新兵蛋子!
你說氣不氣人!
嚴春的眼睛瞪得更大更圓,摩挲著自己的黑黢黢的臉,一副“高將軍摸我了”的稀罕樣子。
儼四抱拳向潘都尉行禮,走過去,一手揣起自己的硯台和筆,一手拎起還在自我陶醉的嚴春,拖回了自己的帳中。
選拔武卒的消息在軍中傳開,有的人衝著高將軍的英名,有的人為了免除宅田稅,更多的人是想要出人頭地,僅僅三日,這支武卒試煉隊伍就已壯大到百人。
百人分了五小隊。
王參將的眼睛卻掛在儼四身上,他已徹底意識到自己非去不可,那既然一定要去,他就一定要管著儼四,虐著儼四。
武卒開拔了,直往淮北深山老林裡鑽。
儼四的裝備很沉,這是他自出生以來,第一次背著這麼沉的東西趕路。每日除了趕路,他還得在王參將眼皮子底下,一遍又一遍拉開十二石的弓弩。這也是試煉的一項,但彆人隻需拉十下,他卻得拉二十下。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王參將在針對儼四,有些人憤憤不平,但儼四從沒有反抗,嚴春看著心疼,卻也是敢怒,而不敢違背公子的意思。。
儼四隻記著一句話。
韜光養晦,厲兵秣馬,然後一劍破蒼穹。
開拔第三日,他們便來到泰安山底——一個叫石場子的地方。王參將將二十人引到一座尼姑庵。儼四看著破敗的尼姑庵門,起先以為是個沒人的去處,他們大概隻是在這略歇一歇腳。
誰知一個老尼啟門出來,與王參將攀談起來,他們聊得熱絡,一看就是舊相識。
那個老尼一邊與王參將咬耳朵,一邊用一雙青白眼打量精瘦的士兵,眉梢眼角露出些許狎昵之態。
眾人被王參將引進尼姑庵。
儼四拉住嚴春,不肯邁進庵門,仿佛有什麼東西要臟了他的靴。
老尼乾脆把破敗的木門用力一推,裡邊的春光立刻傾瀉而出。
一群體態婀娜衣衫單薄的小姑子並排站在裡邊,如鋪子裡架子上的貨什,正接受王參將貪婪而黏膩目光的審視。
好好的武卒試煉卻被王參將弄成了狎/妓——美其名曰:英雄要過美人關!否則,不知道腰杆子硬不硬!
嚴春紅了臉,躲到一邊,裝作逗弄庵門外的貓兒。
王參將在裡邊叉腰站著,指著儼四的臉,“小白臉,你進來,今日我高低得破一破你的虛架子。”
儼四數了數裡邊的姑子,不帶上老尼,剛巧十九個。他走進去,冷冷問:“做什麼?”
王參將舔舌,手指戳向姑子,“選一個,今晚陪你。”
儼四問:“不選,又如何?”
王參將冷哼,“不選,我就把你丟在這,回去和高將軍說,你小子吃不了苦,跑了。”
儼四的黑眸慢慢掃過十九個小尼姑,其中有一些個頭很小,很瘦,甚至撐不起身上的尼姑袍,一看就是穿前人穿剩的衣服,他指向一個個頭最小、樣貌最討喜、身段最風流的小姑子,“這個。”
王參將“嘿嘿”哼兩聲,“原來你小子也是假清高,色中鬼,真沾起女人來,也是猴急猴急,鬼精鬼精的。這個不成,”王參將攬過那個小尼姑,“這個最美,我先相中的。”
儼四冷冷看著王參將,一字一頓說:“就要她。”
嚴春的脖子根都紅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家公子。
嚴春搖頭,雙手合十,求佛保佑。
他媽太亂!
太邪性了!
這兵當得人心都變了!
這還是他那個有君子之風的四公子嗎!?
其他兵士也在暗地裡下莊,賭這位貴公子鐵骨頭悶葫蘆能不能搶下王參軍將的小相好。
買定離手!
挑完了,還得給我們分一口湯呐!
當兵真他媽刺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