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前麵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人,時不時還發出震耳鼓掌和陣陣鼓聲,蕭元白好奇,拉著晏秋臨過去湊熱鬨。
他護著晏秋臨在人群中找到一個不錯的位置,這是個表演樂舞百戲的班子,有人吹絲竹有人打鼓,雜伎們走索吞刀,爬杆頂碗,驚險刺.激,地上的銅錢灑得一把又一把。
晏秋臨幾乎沒見過這樣的雜耍班,他半張臉藏在雪白的狐裘裡,目不轉睛,眸子裡亮晶晶。
“呼!”
突然的火光直直衝著晏秋臨襲來,蕭元白千鈞一發之際將他拉入懷中護住,身後人群傳來一陣驚叫。
“有沒有被燒到?”蕭元白攔著他的肩膀仔細查看,發現連狐裘都沒燒焦一根時才舒了口氣。
然而站得更近的一個公子就沒來得及躲開,也就是那雜伎看起來就營養不良瘦弱矮小,沒燒到臉,就是錦緞衣服上豁了個碗大的窟窿。
“幾位大人不好意思,我們表演吐火的雜伎沒掌握好距離。”圓圓臉八字胡的班主過來連連躬身道歉,他哎呦哎呦地探頭想去看晏秋臨的情況。
“你這人怎麼訓的,練不好就出來吐火險些傷人,我看他的嘴彆想要了。”那穿著貴氣的富家子弟一揮手,眾多家丁擠攘著人群衝進來將百戲班子圍成一個圓圈。
拿著棍子的幾人將那瘦得皮包骨頭的雜伎像提小雞崽一樣,抓住後脖領提起來扔到自家公子腳下。
“衣服可是由當今聖上賜給我們徐家的蜀錦製成,一年才得五十匹,這麼大個洞砍了你們整個班子的頭都不夠。”徐壺嫌棄地踢了踢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
“這這這…..”班主哆嗦著手從袖中掏出帕子擦擦滿頭的汗,急得說不利索話:“實在是不好意思,這孩子也不是有意的。”
“鈴鐺,還不快向這位公子賠不是!”
鈴鐺跪在地上,灰撲撲滿是泥土的頭發遮住了整張臉看不清表情,班主頓時更急,他也不繼續裝好人,摁著鈴鐺的頭就使勁往地上磕。
“當初沒將你和你那白眼狼娘親一並打死,可不是讓你來害死整個班子的!”
被壓住磕頭的鈴鐺突然暴起,他一把推開班主,竟從懷裡掏了把破匕首直直衝向蕭元白!
蕭元白顧忌懷中的晏秋臨,沒按照自己原本的性子直接拔刀。他一招手,唰唰唰五六個暗衛從人群後閃進來,伸手就將鈴鐺再次按在地上。
晏秋臨自蕭元白懷中拽了拽這人的袖子,示意他將緊緊護著自己的手放下。
“你認識我?”蕭元白疑惑地看著鈴鐺,他確定自己沒見過這人。
“不認識,”鈴鐺偏過頭恨恨地看向偷偷躲閃的班主:“我隻知道你是大慶的貴客。那些當官的在你麵前至少會公正些。”
“我還知道你懷裡的公子是大理寺卿晏雲鶴的兒子,聽說晏大人判案嚴明,我要將事情鬨大申冤!”
巡京的禁軍很快趕來將鈴鐺和班主帶走,短暫的混亂後街上又恢複了集市熱鬨的氣氛,上街遊玩的百姓也愈來愈多。
看了一上午熱鬨後,隻吃了一碗餛飩的兩人也餓了,蕭元白拍拍手招暗衛出來,讓他們隨意說個酒樓來吃。
“我覺得前日吃的臨湘居不錯,魚做得一絕。”暗衛甲一馬當先。
“昨日的新京樓才是最好吃!”暗衛乙緊隨其後:“又高又氣派。”
“雪霽閣擺菜的娘子最好看!”暗衛丙不甘示弱。
暗衛們操.著不流利的大慶話還在七嘴八舌,為了證明自己那家最好差點要扭打在一起,像極了一群聒噪的黑鴨子。
蕭元白頭疼,十分不能接受這些不甚聰明的暗衛在晏秋臨麵前丟自己的臉。
他悄悄偏頭偷看晏秋臨,卻發現他帶著笑意看著暗衛們打打鬨鬨,眼神溫柔。
那這群人還有點用處,蕭元白哼了一聲,在嘰嘰喳喳中挑了個最貴的。
總該要向人彰顯自己財力不是?
暗衛再次彰顯了他們吃飯第一名的特色,新京樓坐落在湖畔,裝修精美的四層小樓能將周圍景色一覽眼底,還未走到就已經被陣陣飯香勾起了饞蟲。
“兩位客官裡麵請!”小二過來招呼,大抵是看兩人穿著富貴,直接將人引到窗邊景色最好的桌上,還殷勤地斟滿茶水。
“把你們這的時令特色都上一遍。”蕭元白財大氣粗地拍了顆金子在桌上,藏匿在人群中的暗衛和晏秋臨袖中的019難掩激動。
有好吃的了!
這裡上菜倒是很快,口味也淡,清炒蝦仁,白焯菜心,還有江南來的蓴菜,依著湖捕撈的清蒸鮮魚,再加上幾道葷菜,正正好好擺滿一桌。
湖水中的魚刺難剃,蕭元白身處大漠沒吃過幾次魚,胡亂夾了一筷子塞到嘴裡,差點被細密的魚刺紮到嘴。
“怎麼這麼笨?”晏秋臨輕笑,他拿來乾淨碟子又夾了半塊魚腹,仔細剔除魚刺後將碟子放在蕭元白麵前:“吃這個。”
蕭元白忙低頭去夾,這魚肉質細嫩,入口鮮甜,又仿佛被廚子施了什麼法術,吃著吃著耳尖變得紅彤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