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被顧澤護著腦後,怕人後退的時候會撞上車窗,另一隻長臂在親吻的同時安撫地圈著他的肩。
是時漓很熟悉的溫柔。
漸漸的,想避開顧澤突然變得凶狠的動作的時漓不掙紮了,雖然被親得很難受,但還是張著唇肉,困難地呼吸著。
他們斷斷續續地親著,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沒人喊停。
“你不要……親,親這麼過分。”
“不是你要親的嗎?”
“我又沒有,沒有讓你這樣。”
“提醒過你已經很晚了。”
顧澤低低悶笑一聲。
時漓氣喘不勻,但剛剛親他的那個人卻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臉不紅,氣不急。
時漓氣不過,小貓發火一樣,咬了一口顧澤的唇角,咬完的下一秒就後悔了,“你疼不疼呀?”
顧澤沒感覺一般,“沒事。”他忍不住,又不想繼續磨蹭下去,吻了吻時漓的耳畔,閉了閉眼才說,“明天就好了。”
“好了,我看著你——”
那就是有點疼的。
時漓鬼使神差的,仰臉用唇尖安撫般地碰了碰顧澤剛剛被他咬到的唇角。
顧澤話說到一半,頓了下,眯起眼吐出最後兩個字“進去”。
時漓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還擔憂地看著對方,問,“要不要擦藥呀?”
顧澤深呼吸了一口氣,語氣很無奈,“不用。”他看了眼時間,“十一點了。”
時漓恍然回神,“我明天還要早起。”
顧澤,“下車吧。”
時漓“唔”了一聲。
今晚有點奇怪,顧澤沒有像前兩天一樣下車,幫他開另一邊的車門,站在車子旁靜靜地看著他走遠,而是一直坐在駕駛座上。
時漓覺得顧澤生氣了。
但那輛車子又依舊像往常一樣,等他走進小區,看不見人影了,才慢慢駛離。
沒過多久,小區大門又駛進一輛車。
剛進去的時漓踩著一盞又一盞的路燈,他走得慢,自己想了很久,還是摸出手機,問顧澤——[你生氣了嗎?]
因為想到顧澤之前說有事情不瞞著對方,要直接說清楚。
顧澤應該是在開車,回了個很短的語音,“沒有。”緊接著又補,“沒有生氣,我不會生你的氣。”
時漓打字——[那你剛剛為什麼不下車送我進去?]
顧澤那邊頓了一兩分鐘,才回,“剛剛……”頓了頓,“有些不方便。”
含糊其辭的,聽得時漓更加迷茫了,正準備再問,卻突然聽到了車聲,他回頭看了一眼,不是很在意。
那輛車也像平常一樣,路過他的身邊。
沒過兩秒,車身速度減緩,停了下來,等慢吞吞的少年走到一邊,那輛車突然搖下車窗,車主人冷聲道,“上車。”
是晚上加班才回來的時呈。
時漓愣了一兩秒,“二哥?!”
有些驚喜,又帶著怕被抓包的心虛。
一分鐘後,不用繼續走路的時漓巴巴地坐上了副駕駛座,彎眸關心地問,“二哥你才下班嗎?這也太晚了。”
時呈神色顯而易見的疲憊,壓在鼻梁上的眼鏡下,“嗯”了聲,“怎麼這麼晚回來,跟朋友出去玩?”
時漓點點頭。
時呈開車入庫,進了時家的地下室,“去哪了?”
時漓,“去看電影了,暑假檔的電影好多,我都看不完。”
時呈,“好啊,都不叫二哥了是吧。”
時漓心虛,“二哥太忙了。”
時呈想起他連這周末的雙休都沒有了,又看了眼放三個月假的自己弟弟,突然有一種辭職的衝動,深深歎了口氣。
“跟誰出去玩的?”
“下次彆這麼晚回家了,你朋友也是,怎麼也不讓司機送你進來。”
時漓默默咽下“顧澤”兩個字,“就十分鐘的路。”
時呈跟他一起下車,坐電梯上二樓,“你二哥我現在爬個樓都嫌累。”
每次加班回來恨不得倒頭就睡,哪裡有周末健身的閒心。
時漓乖覺地順毛,“二哥辛苦了。”
他們各自回了房間,時漓以為這茬就過去了,直到他第二晚,同樣的路口,同樣的時間,遇見了同樣加班回來的時呈。
時漓坐上了副駕駛,乾巴巴地打招呼,“二哥,好巧。”
一直到停車,時呈擰著眉,沒下去,問,“你談戀愛了?”
不然沒可能他以往一整天都待家裡的弟弟現在三天兩頭往外跑,每天還這麼晚回來。
時呈直覺事情有哪裡不太對勁。
他向來是個有話直說的性格,時呈也很喜歡這樣的談話方式,因為他早有預備,而對方麵對這樣的突然襲擊,第一時間肯定掩飾不了情緒。
時呈解著安全帶,用餘光觀察著時漓的表情,微微眯著眼。
時漓眼睛微微睜大,緊張地握上車門把手,強壯鎮定,“沒有呀。”
時呈慢悠悠地提醒,“安全帶還沒解。”
時漓就手忙腳亂地去按安全帶的卡扣。
時呈心下明白了個七七八八,氣定神閒地問,“這兩天跟你去玩的那個朋友是誰?”
時漓見瞞不下去了,“小澤哥哥。”
時呈推開車門的手一頓,“誰?顧澤?”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
時漓“嗯!”了聲,有些慌亂地補充,“他剛回國,我就陪陪他。”
時呈一時半會兒都沒動靜,好一會兒才“哦”了一聲,“那是該好好招待。”
語速緩慢,似乎在思索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