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無語。 “陳寶兒?” ……(1 / 2)

“陳寶兒?”

她聽見他問。

對方的音色是少年人特有的清澈, 混在雨聲裡時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因此陳寶兒在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點了頭,接著她就又聽到男生十分輕的一聲笑。

笑什麼?

陳寶兒感覺自己已然完全不會呼吸了一樣, 甚至腦袋裡也跟下了一池雨水的一樣鼓脹,她很快就又熱了臉。

這是她第一次遭遇這種看也不敢看的情緒,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 於是也就隻能按照本能,用有點惱怒地語氣問:“乾什麼?”

她這模樣有夠凶, 脾氣看起來也壞,但她對麵的男生也還是隻笑笑,沒再說什麼。

這讓陳寶兒愈發的感到不自在,她抿了抿嘴,剛要再說什麼,但突如其來的一陣冷風讓她不自覺地打了個顫。

“走吧。”荷燈看著女生已然被凍得略白的臉, 他將傘往前麵再傾了傾, 示意對方和自己離開, 在女生愣了愣,下意識的跟著他的話動作後, 荷燈帶著人踏進雨中。

他撐的傘的傘麵很大, 底下空出的空間足夠兩個人並行呆著,瓷白纖長的手指扣在漆黑的傘柄上, 陳寶兒略微一偏眼還看見男生手腕上細伶伶凸著的骨頭。

像是在蚌裡冒了頭的珍珠。

她看得有點久, 視線十分的明顯,自己卻不知道, 而荷燈沒轉頭都能感覺到旁邊人的灼灼的目光。

但他沒有任何的反應。

隻在旁邊人的肩頭猝然被傘簷滑落的雨水滴到,身體激的一下往裡麵靠了靠的時候,他才適時的將自己這邊的傘調了調位置, 使其能夠完全地籠罩另一邊。

感覺到頭頂陰影的挪動,陳寶兒驀地一頓,這次她倏地抬眼去看身邊人格外秀致的側臉。

對方依然氣質疏淡的目視著前方,他從未將目光偏移一瞬,卻能在第一時刻感受到身邊的異動,並自然且貼心的做出反應。

他們之間曾對視過兩次,第三次便是共同棲身於同一把傘下,之間還有足夠的距離。

“你的朋友已經先去車上了。”在彎過充滿古香氣息的巷道後,荷燈才開口說:“你要回去,還是繼續去級三那邊?”

他現在的態度也很正常,是禮貌的詢問,但陳寶兒腦海裡卻總會浮現對方剛剛的那一聲輕笑,揮之不去。

她沒回答他的問題,隻抿了抿唇,過了兩秒後才很不熟練的小了音量,看似不在意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荷燈。”

對方很輕易地就答了,而在他落下話音的那一刻,前方雨霧彌漫、陰色的道路儘頭驀然點起光亮,影影綽綽,像是金黃色的隕星。

等步伐漸漸接近後,陳寶兒又從那片朦朧中看到車的輪廓。

她極力忽略心裡的悸動,強自鎮定的哦了聲,隨後在她想要再說什麼的時候,忽地思緒猛烈一閃,本將要脫出口的話一拐,她問了另一個問題:“——你認識李巧?”

陳寶兒早在後麵就從李巧那裡逼問出,關於對方所謂的那個內部消息透露人的名字,她那時沒在意,所以直到現在才發覺那個人竟然就是自己麵前的這個男生。

“嗯?”相比於她略微震驚的語氣,荷燈反倒反應平平地說:“怎麼了。”

“是你……”

她還要說什麼,他們卻已經走到了其中一輛亮著車燈的車前,荷燈為她打開門,再次問她:“你要去哪裡?”

陳寶兒頓了頓,她先看了眼另一輛也同樣亮著車燈的車,但沒有過去,半晌後她轉過頭看著荷燈,說:“回去。”

荷燈在她上了車後,才打開副駕駛的門,也坐了進去。

車裡開著暖氣,密閉的溫暖空間與外麵的潮濕寒冷形成鮮明對比,而早已回到車上的蘇青在看見終於回來的荷燈後頓時精神起來,荷燈笑著和他說了兩句後,又道:“可以先送寶兒回去嗎?”

聽到話蘇青一怔,這才發現車後坐了人,他轉頭看時,後座的女生也正愣愣地看著正前方。

“好。”蘇青說。

車輛緩緩在陰雨中啟動,路上後座的女生一句話也沒有說過,直到在抵達目的地,荷燈同樣撐傘送她到酒店門口,同她道彆時,她才同剛開始那般微抬著下巴,高傲地看人。

她說:“我要你的聯係方式。”

這次的雨下得格外的久,等到了深夜也還淅淅瀝瀝的在響。

荷燈下午睡過一覺,因此到了晚上就沒有多深的困意,在收到程尋發來的短信時,他還在和蘇青窩在酒店私人影院的懶人椅上看電影。

是一部舊時的黑白默劇。

在這樣雨夜,看一部色彩慘淡的黑白片著實令人有點精神不振,因而在影片終於走到結局,出身低微的電影主角終於披荊斬棘站於城牆上,成為萬人敬仰的大英雄時,手機收到消息的叮鈴一聲,倒像是無比契合的禮炮煙火,登時便把一邊昏昏欲睡的蘇青驚醒。

【程尋:明天有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