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生物:“……啊!為什麼……我說了、可以說……什麼都會說的!”
“哦,彆擔心,我沒有在故意報複你之前在廚房攻擊我的事情,”我妻明石在刀柄沒入眼眶前抽出來,“這是我在巴爾乾學到的一種審訊方法,先給予你疼痛,然後,接下來我問你的話中,隻要有一個回答令我們不滿意,你就會受到比這強烈幾十倍的痛苦,你雖然生命力頑強,疼痛神經跟我們人類卻也沒多大差彆,即使是這種程度的威脅對你也會起作用的吧?”
古怪生物:“唔!”
“明白的話,就回答我,‘是’或者‘不是’,”我妻明石好整以暇地將刀懸在對方另一隻完好眼睛上方,視線集中在那顆頭顱的表情上,“雖然我會讀表情,但我不想在這種時候花費多餘的心思在你身上,明白了就回答‘是’。”
古怪生物:“……是!是!!!”
“很好,達成共識的話,我們愉快友好的交涉可以開始了,”我妻明石收起手術刀,換了張親切友好的嘴臉,雖然在怪物眼裡猙獰得令它膽戰心驚,“首先,你這種動物、欸,該說是動物還是植物,嘛,你也該有個學名之類的吧?”
“鬼……”頭顱每說一個字,就能感到皮膚被釘子刺穿的痛楚,“食人的鬼……被這麼叫的……”
[kp:我妻明石心理學80 1D100=??]
[kp:柳生潤一郎心理學10 1D100=??]
迷信的柳生潤一郎覺得他不太像鬼,因為他頭上沒有長角,不符合傳說中鬼的形象。
我妻明石清楚地看出來眼前怪異生物的恐懼,那份恐懼即使沒有抵達極限卻還是將謊言排斥在外了,心中升起好奇,即使是這樣脫離了人型的家夥,心理也跟人類沒什麼區彆嗎?淺顯到他一眼就能看穿。
“鬼啊,有點奇譚的感覺呢,”源非緣在自己的筆記上寫下奇妙生物的名字,“那麼名字呢,種族是鬼的話,也該有區分個體之間門的名字吧?”
鬼:“……”
我妻明石拿刀柄戳了戳它的腦門:“回答啊,我可是說到做到的人哦。”
[kp:暗投 ??]
“不記得了……”聲音細弱如蚊蠅,麵相猙獰的鬼此刻竟有幾分恍惚,“我不記得我生前的事了……名字也完全不記得……”
“生前?難道,”源非緣想了想,突然有一個合理猜測,“難道你是從人類變成這樣的?你是屍變還是幽靈?”
我妻明石:“還記得自己是如何誕生的嗎?說來聽聽。”
麵對我妻明石,鬼唯唯諾諾:“隻記得一點……遇到了大人,被注入了血……跟其他鬼爭搶食糧,被打敗,躲到這裡……”
“咦,你們還形成了某種社會體係?”早乙女正義湊上來問。
柳生潤一郎抵著下頜猜測:“‘大人’?注入血就能變成這樣,一定是更加扭曲可怖的家夥吧。”
幾十顆腦袋穿成串的那種。
“彆隨便評價沒見過的生物的長相,”我妻明石這個時候擠出了一點實事求是的記者精神,“萬一是個美人呢。”
kp:咯噔。
“好了,關於把你變成這樣的家夥,有什麼知道的就儘管說吧,大可不必擔心泄密,我們會為你保密的。”我妻明石體貼地拍了拍對方光禿禿的腦殼。
“那位大人是絕對的……不能違抗……不能說,說了就會死!絕對不能說!”鬼用長出半截的舌頭第一次說話如此流暢,如此恐懼。
記不起自己名字的鬼唯獨這點記得格外牢固,堪稱刻骨銘心。
[kp:我妻明石靈感80 1D100=66 成功]
這隻鬼的表現是我妻明石沒能做到的恐懼極限。
——越來越有趣了,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卻把將自己變成這樣的家夥的恐懼刻入了DNA……那個“大人”,除非天生性格扭曲惡毒,否則沒有經曆過同等絕望的場景,是沒法將等量甚至以上的恐懼帶給其他人的……
——不,那個人倒黴一點,說不定兩者具備……打住,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就要笑出來了。
“好啦好啦,彆這麼慌張,我不是會逼迫他人的家夥,嗚哇,汗流了這麼多,至於這麼害怕嗎?”心情愉快了,我妻明石對鬼的過激反應很是寬容,“那麼我們就來聊聊其他方麵的事好了,你說自己是被其他鬼打敗了才跑到這裡的是吧?”
鬼瑟縮地點頭,意識到自己表達沒有符合我妻明石的要求,慌張補充道:“是、是!”
“你們遵守著基礎的弱肉強食規則,有強烈的地盤意識,”我妻明石順著往下推理,“把你們製造出來的家夥是金字塔尖端的存在,你們就是底層,但看你的遭遇,像城市那種人口密集容易捕食的地方被強大的個體占據,弱小的就被趕出去自生自滅,說明被歸類進底層之中也應該有上中下的區分,對吧,可以將這種區分告訴我嗎?”
“十、十二鬼月……聽說過……”鬼結結巴巴道,“那位大人以下最強的十二位……眼睛裡有數字……其他的、不知道……”
源非緣在筆記上寫上從1到12的阿拉伯數字,心想大概鬼的眼珠子都很大才寫得下吧,但是眼睛裡寫了數字還看得清路嗎?
“鬼月,鬼月啊,”我妻明石咀嚼了兩遍新名詞,突然問了一句,“你們,是不是不能照太陽啊?”
鬼:“!!!”
不用口頭回答,鬼一瞬間門驚懼到分散的肉塊都停止蠕動的表現直接告訴了我妻明石答案。
與提到“那個大人”時產生的、等量的——對死亡的恐懼。
“噗,還真的啊,”我妻明石不自主地笑出了聲,“看來你們的‘大人’腦袋不太靈光,怎麼會有人把自己的弱點光明正大地放在名字上啊,‘鬼月’,噗,這不就是在告訴彆人你們是夜習性生物嗎,會聯想到害怕陽光是很自然的事啊哈哈哈……”
源非緣記下鬼王不太聰明的特點。
柳生潤一郎看看天空逐漸淺淡的夜幕,提醒道:“彆笑了,趕快把你想要問的話問完,不然你就隻能核實鬼的弱點是否是太陽了。”
“那麼,在你命完結之前,還有什麼鬼家族都通用的弱點都儘管告訴我們吧,”我妻明石笑夠了停下來,“作為回報,我會去你被趕出來的地方多抓幾個鬼作為實驗樣本,一一驗證你話裡的真實性的。”
鬼:……
我單知道自己不是人,卻不知道有人比鬼還要惡鬼!
“快點啊,我們趕時間門呢,你早點交待我們還能多睡一會兒,而且,”我妻明石看了看旁邊待機的紅發醫生,話變得情真意切起來,“你也想要報複把你趕出來害得你遇到我們的家夥吧?”
[早乙女正義:好家夥,你是懂仇恨轉移的。]
[kp:暗投 ??]
“紫、紫藤花……鬼會中毒……”
鬼斷斷續續地說著。
*
早上五點,伴隨著兩個和尚的念經聲,一灘鬼在陽光照射下化為灰燼。
“不行,收集不起來,”早乙女正義待在鬼消失的地方轉了兩圈,朝其他人搖頭,“可能直接升華了,沒有剩下一點殘渣。”
“唉,樣本沒了。”墨菲歎氣。
“太早下定論你的人生可是會哭的哦,”我妻明石將變乾淨的手術刀從太陽底下拿回來,放回墨菲手上,“那位可憐的鬼小哥不是說了嗎,他的同類還在城市裡盤踞著呢,為了不讓鬼小哥久等,我們可要快一點把他的同類送下去,你的資料庫也能順便補充更多樣本資料。”
墨菲想到剛才自己解剖到一半就在太陽下化作灰燼的鬼,點頭:“心臟意外地結實,身體沒有經過改造的痕跡,似乎是本人身體自發進行的變異,如果能夠采集到‘那個大人’的樣本就能進一步解明了。”
“太陽跟紫藤花……”源非緣記在自己筆記本上,嘟嚷著,“這兩個描述太寬泛了吧,那個鬼一瞬間門就變成灰消失了,我都沒看出來是從哪裡開始消失的……”
我妻明石不能更同意,跟著抱怨。
“太陽會將鬼殺死?給我說清楚具體是哪種成分會把鬼殺死啊?紫外線還是紅外線?做鬼也給我做個有知識的鬼啊!”
“還有紫藤花對鬼有毒,有毒的是花瓣花粉還是葉片?多少劑量能夠殺死一隻鬼,鬼被毒死會有什麼樣的表現,除了紫藤花還有沒有其他毒素會對鬼起作用?這些它一個字都沒說,好歹是對自己生死相關的知識,多少也該了解一點吧。”
“而且,更重要的一件事,”我妻明石終於表現出記者該有的嚴肅探求精神,不親眼見證絕不輕率信任,“說到底,我們對鬼的弱點現在隻核實了怕陽光這點,不能確定其他的東西它們都不怕,各種毒素和化學物都要準備一下,下次就從內臟或者腦開始,將傳說中的‘鬼’仔仔細細裡裡外外調查得清清楚楚吧。”
“在下同意,”柳生潤一郎將擦拭了幾十遍的“火之愉悅”收入刀鞘,“見不得光的食人鬼就該趕儘殺絕。”
其他人:如果你握著刀的手沒有顫抖,或許能掩飾住你怕鬼的實情。
“寫進小說應該會很受歡迎吧。”源非緣覺得這是他紀實文學開辟新領域的征兆。
墨菲將自己的手術用具擦拭乾淨放回箱子:“嗯,如果將這種生物徹底了解寫成論文上交,說不定會震驚學術界哦,到時候我跟龍之介在東大交好也不會有什麼流言蜚語了。”
“你們,就不能出於更正麵的立場嗎?”早乙女正義日常想要給這群人戴手銬,“不過我讚成調查,說到底,為什麼這種玩意兒到現在都沒有公開,我對鬼的印象隻有那些虛無縹緲的傳說啊?”
“嘛,一件件調查吧,我們總會搞清楚這些問題的,”好奇心被點燃,我妻明石朝著清晨的太陽伸了個懶腰,“先去補覺,太陽下山前離開這裡,去鎮子上看看有沒有賣紫藤花的,就算有也不知道紫藤花到底能不能起作用……”
我妻明石語氣頗為惆悵。
“唉,說到底是剛才那位鬼小哥不夠堅強,如果能夠在他身上全部試一遍就不用我們費那麼大的功夫了。”
[kp:……打卡任務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