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官家扶額閉口不言,瑾王把心一橫,道:“我就隻是多看了她兩眼,絕無非分之想啊父親,我可以發誓,如果我對她有褻瀆之心,我...”
“罷了!”官家歎氣,“你們都回去吧,讓朕一個人靜一靜。”
“父親!”瑾王哀求。
“瑾王殿下!”一旁的大太監程抃見狀,忍不住開口道,“您就先回吧。”
瑾王抬頭看看父親,隻得悻悻起身,跟隨瑄王和長公主退出太清樓。
“秉鉞,”瑄王回頭道,“你嫂嫂新收了江南的廚娘,晚飯到我府上用,我們兄弟二人許久未一起吃酒了。”
瑾王搖搖頭,“不去了,沒心情。”
瑄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些流言,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有些閒人無事做,每日睜眼就是亂嚼舌根的。不過為兄勸你一句,大丈夫深情雖是好事,可你也在明處留了把柄,誰來,都能拿捏你幾下。”
瑾王敷衍地點點頭,又頷首跟長公主行禮,這才心事重重地朝宮門走去。
一路上,瑾王都不住猜想,到底是何人,散布這些謠言,又意欲何為?
第一個懷疑的對象,當然是蕭卿塵。
那日他被蕭卿塵叫到城郊的私獄,見了冰窖裡那凍得灰白的屍體。
那張臉他也認得,此人名叫李煉。
因李煉曾多次在他不在時出入王府,他便特意找人調查過,結果發現此人不過是楚妙君雇的廂兵。
當時他未加阻攔,是因為有些場合,女子確實不宜拋頭露麵,有人替她辦事也沒什麼。
可當蕭卿塵說出這是追殺允棠的凶手時,他便再也淡定不了了。
一是驚訝於,楚妙君竟然能背著他,下令追殺允棠。
在他心目中,妻子雖不是伶俐之人,但好在也沒什麼太歹毒的心腸,所以也就根本沒想過她會傷人性命。
二是驚訝於,李煉頭上的貫穿傷。
他也曾征戰沙場,知道要想造成這樣的傷口,出手之人需要有怎樣驚人的臂力和精準度。
蕭卿塵的話,基本都是官場套話,可瑾王生長在帝王家,又怎會不懂這其中的意思。
這是個警告。
胡思亂想間,馬車到了瑾王府門前。
瑾王心煩意亂地進了院子,還未進門就聽到鶯聲燕語,隨後又哄堂大笑。
他皺眉,瞥了一眼正廳,幾位官眷夫人遍身綾羅,珠圍翠繞,正圍著瑾王妃說笑。
本想低頭快步越過,誰料被瑾王妃抬頭撞見,“王爺,王爺”地喊了兩聲。
瑾王妃正說在興頭上,一點眼色也沒有,笑問道:“王爺,官家喊你去做什麼?”
幾位夫人見瑾王臉色不佳,都識趣地閉了嘴,退回座位上喝茶去了。
“沒什麼,你們聊,我有些頭疼,先回屋了。”瑾王皺眉道。
“剛剛大姐姐派人來傳話,說新尋了個江南的廚娘,手藝一絕,叫我們過去用晚飯呢。”瑾王妃提起瑄王妃頗有些得意。
瑾王強忍著怒氣,沉聲道:“不去了,我不舒服。”
“啊?”瑾王妃不由得失望,“可我都已經應下了,還專門點了蟹釀橙,都說這蟹釀橙要用江南的蟹子才好吃,我...”
李媽媽忙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瑾王怒喝,隨即意識到還有客人在,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眾位夫人見狀,忙陸陸續續告辭,瑾王妃則楞在當場,她全然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李媽媽賠著笑臉送了客回來,見她還愣著,忙道:“王妃還不快去問問王爺,為何發火?”
瑾王妃忙伸出手,李媽媽攙扶著,主仆二人朝正屋奔去。
“難道是遭了官家的訓斥?”瑾王妃如臨大敵,隻覺得後背都汗津津的。
瑾王一向愛惜麵子,從不在客人麵前發火,今日卻沒能控製住,想必是出了什麼大事了。
一進正屋,瑾王果然扶膝坐在正中,麵上怒氣衝衝,瑾王妃這回看清了,倍感壓力。
聽見腳步聲,瑾王也不抬頭,高聲道:“你出去。”
李媽媽與瑾王妃對視一眼,默默退出房間,把門關好。
瑾王妃惴惴不安,上前幾步問道:“王爺,出什麼事了?”
“出什麼事了?”瑾王冷笑,“這話該我問你吧?還是問你的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