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維生離遠了才敢說話,笑道“阿娘,她醒了,我給她煮點東西吃。”
劉氏撇撇嘴,道“醒了就讓她滾,家裡哪來的錢養個閒人。”
陳維生道“阿娘,這可是我媳婦,怎麼是閒人呢?”
“你媳婦?也得人家答應嫁給你才行,你也不撒泡尿瞅瞅你這鱉樣,人能看得上你,你忘了你撈她時,她那身裝扮,我看就連咱縣丞家的小娘子都比不上,你還是死了這條心,早點把人送走,要些賞銀回來才是正事。”
陳維生斂了笑,黑瘦的臉上帶著彆樣的自信,他道“阿娘,我不管她願不願意,隻要我願意,她就是我娘子。”
劉氏一聽,頓時氣的要打他,偏他離的遠,氣的將棍子一甩道“作死的小子,真娘好好的你不要,非要摘天上的月亮,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討債的。”
陳維生見狀,走到她身旁,悄聲與她說了江絮失憶的事,那劉氏仍不讚成,但見兒子堅持,隻好歎氣隨他去,囑咐他莫要強扭出人命才好,陳維生連聲答應,又盛了粥,高興的端去給江絮。
江絮虛弱得很,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陳維生恐粥涼了,將她喚醒,喂她吃過,才讓她睡去,江絮進了食,人精神了些,她落水時,並無外傷,此番虛弱,多是因為躺的太久,不知她昏迷了幾日,也不知霍嬤嬤和阿琪怎麼樣了,她雖不喜兩人,但亦不希望兩人出事。
過幾日,她堪堪能坐起來,那陳維生當真找了人來看她,不過是個遊方的貨郎,哪裡會真的看病,丟了些藥丸走了,雖不值幾個錢,但還是引得劉氏大呼心疼。
江絮是帶了些錢財出門,隻是在船上早被人搶劫一空,原還在貼身衣物裡放了些救急的銀錢,隻是她落水太久,衣服也人換了,眼下她是失憶的狀態,不好討要衣物,到不知那些銀錢有沒有被人發現。
陳維生見她日漸好轉,更加大膽起來,時不時借著照顧她的名義占些便宜,江絮覺得惡心,又不敢表現出來,江絮深知她還不能急,她還需要時間,她不能呆著這裡,但陳維生對她還有疑心,她不能引起他的懷疑,她其實會些拳腳功夫,若身子好時,陳維生未必能打的過她,但眼下還不行,她需要等待時機離開這裡,肅州不能回去,她還要去金城郡。
陳維生家的院子不大,但被劉氏打理的很乾淨,她已經能走,便繞著院子自己練習,劉氏在一旁擺弄菜地,時不時看到她露出一抹嫌棄,陳維生許是去打魚了,她日漸好轉,還虧得他這魚湯,平心而論,他不算壞人,隻是眼底的欲望讓她有些害怕,她思索著該是時候離開了。
“你快躲起來!” 劉氏忽然從菜地裡竄出來,拉著江絮往後門走,江絮正不知發生何事,聽見又人喊道“就是她,彆讓她跑了。”
她看去,見有幾人正氣勢洶洶的往這邊來,領頭那人尖方臉,矮小瘦削,穿著破爛,身後跟著幾人都穿著甲胄,想來是這附近的守軍,劉氏見拉不動她,道“你還愣著做什麼,想被抓嗎?”
那幾人已經看到她,哪裡還走得掉,就是僥幸逃脫,又會連累陳家,劉氏看出她的想法,沒好氣道“這可是你自己不跑的,我兒若問起你可要如實告知。”
江絮笑笑,那幾人到陳家門口,一人上前道“有人舉報,陳家私藏逃犯!”
劉氏道“官爺可莫要開玩笑,我家哪敢私藏逃犯。”
那人冷笑一聲,眼神放肆打量江絮,道“那她是誰?”他原聽劉三說陳家撿了位貌美的娘子,還不信他的眼神,這會子看,何止是貌美,簡直像那天仙下凡。
劉氏道“這是我娘家侄女,來投奔我的。”她說完,那人嗤笑一聲道“劉婆子,你也不會撒泡尿照照,你娘家能生出這樣的娘子,依我看,必是冒充,需的帶回去審問審問。”
他說著就要去拉江絮,江絮冷喝一聲“放肆!”
她神色倨傲,眼神淩厲,這一聲嗬斥,趁那幾人還未回神,冷聲道“此處守將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