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人見她雖荊釵布裙,但氣勢凜冽,非一般女子,又聞她問守將之名,恐她真是哪家貴女,一時不敢在拉扯,道“我等乃是連應麾下。”
江絮猜想張家得了瓜州,必會派西北所的人來守此地,是以才敢如此,連應原是衛所千總,他夫人正是張家姑姐,派他來守此地,倒也不足為奇,她道“原是連千總,帶我去見他。”
那幾人聽她之言,知她果真認識連守將,幾人心下打鼓,語氣軟了許多,道“不知娘子是何人?如何認識我們連守將。”
江絮輕飄飄看他一眼,道“這事,不若你們去問問你們連千總。”
那幾人聞言,哪裡敢問,心下越發覺得次乃貴人,恐得罪了人,忙領著她去營地。
待陳維生歸來,幾人早已看不到蹤跡,他提著魚進院中,見劉氏坐在地上,不見那女人痕跡,他心一緊,忙道“阿娘,出什麼事了?”
劉氏將方才之事說與陳維生聽,見他麵色難看,恐他去營中尋人,又道“那婦人根本沒失憶,不過是哄騙你這個傻子,且她連守將都不放在眼裡,必是出身高貴,我兒你還是死了心,忘了她吧。”
陳維生緘口不言,他早就懷疑她失憶的事,對此到不驚奇,隻是若她真如他娘所言,出生高貴,如何還能淪落至此,且那日他救人時,發現她雖衣著華貴,但周身首飾全無,必是被旁人掠去,更甚著,她來此多日,並不見人尋她,思及此,陳維生越發覺得她當時在騙人,他不顧劉氏呼叫,便往營地裡跑去。
江絮進了營地,那連應正與人說話,聽得她一聲“連伯父。”他被人打斷,正不悅,抬頭看去,見一美貌小娘子,頓了下,才想起來道“這不是絮娘嘛?你怎在此地?”
江絮看了看左右,道“伯父,此地人多,不若進內一敘。”
那連應不知她有何事,見她柔弱婦人,便允了,領她入賬內,端坐在上,道“絮娘有何事?”
江絮跪下道“伯父,侄女有一事還需請伯父幫忙。”
連應見狀,忙虛扶一把道“絮娘這事作甚?我與你你爹同僚一場,你有什麼與伯父說便是,伯父必定幫你。”
他嘴上說著,眼睛不停打量著江絮,他知道江百戶家這女兒長得好,被劉僉事送給了趙指揮使,當時隻覺得她不過小兒,比不得婦人出彩,今日一見,見她身姿窈窕,姿容絕麗,這會子跪下來,露出白皙的脖子,當真引人垂涎,倒是起了其他心思。
江絮如何感受不到那放肆的打量,她忍住不耐道“侄女原是隨家中老奴去上京與夫婿團聚,沒想到船在半路翻了,侄女被衝到此地,幸而得鄉民所救,是以侄女想求伯父幫忙,能否送侄女去金城郡,他日若見了夫婿,必不忘伯父恩情。”
這連應今年四十有三,留一把胡須,聞言道“不是伯父不幫你,隻是現今這情況不好送人去金城郡,況且侄女恐還不知,你先前的夫婿趙家,已在關中自立為王,便是送你去了金城郡,亦是難入關中。”
江絮自然不知此事,她猛地抬頭,垂淚道“竟還有此事,這可如何是好?”她原想借趙家名聲讓著老匹夫忌憚,卻沒想到趙家會造反一事,如此此法倒行不通。
美人哭的梨花帶雨,連應一時顧不上裝樣,忙走到她身邊,扶她道“侄女莫要擔心,安心在這瓜州城呆著,有我看著,必不會有人欺你。”
江絮忙連聲道謝,那連應膽子越發大起來,摸著她的手不放,江絮紅了臉,道“伯父,你快鬆開,讓旁人見了,怕要誤會。”
連應自然嘿嘿一笑,鬆開手,又一把抱住江絮,湊過臉來要親她,道“好侄女,你就跟了伯父,日後有你的好日子過。”
江絮眸中閃過一絲狠厲,她邊做羞赧狀,邊悄悄抬起手,猛地用力擊打連應後腦的穴位,連應吃疼,正要惱怒,不料頭一暈,已經倒地,腦□□位還是江百戶說與她聽得,她這是第一次用,原還擔心一擊不行,見他到下才鬆了口氣,但她不知道連應會暈多久,並不敢耽誤,準備脫了他的衣服,趁夜色偽裝出去,隻沒想到帳篷外突然傳來一陣喊聲“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