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想你了(2 / 2)

袁逐玉呢,禮送出後沒隔多久,立馬打聽起事來,問司瀅:“你跟泉書公主……怎麼認識的?”

“見過一麵已經,算不得認識。”司瀅伸手給她添茶,如實告知。

袁逐玉有些失落:“我還以為你跟她交好呢,要是那樣,偶爾也能進宮去找她玩。”

司瀅聽了,會心一笑。

恐怕找泉書公主是次,進宮,才是主。

為的是誰,昭昭然。

她想起被這位五姑娘惦記的當朝天子,除去至高無上的身份外,最讓人記得清楚的,說就是那幅病弱之相了。

不過提及泉書公主,乾娘沈夫人倒另有話說。

“昨兒我經過客廂外頭,好像見到那位貴主和趙大人有衝突,兩個人當麵立著,貴主像在喝罵他似的……”說著,抿了抿頭問:“好像闌玉也在,不知道他有沒有提過這事?”

袁夫人想了想:“提是提過,不過那孩子頑得很,他說小閣老可能是熱傻了,想跟泉書公主親近親近,泉書公主又是個暴炭脾氣,當時就要動粗,要不是他經過,怕要鬨出大動靜。”

說完,笑盈盈地看了謝母一眼。

女兒差點鬨出事,兒子又息了一樁事,謝母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位小姑子的暗示。

她喝了口水,拿帕子掖著嘴道:“闌玉是個仗義孩子,倒有幾分俠氣,如今進了錦衣衛,也算是找著好去處了。”

暑天晝長,再待一會兒,外頭地都給曬白了。府裡養的狗打漏窗鑽進來,趴在芭蕉樹下晾舌頭。

過沒多久,小娃娃玩累了開始鬨覺,蕉月苑的客人也就順勢離開了。

送完客,房裡才把待過客的茶具等物收拾好,鐘管家親自過來了,還帶著幾隻裝了朱砂的袋子,說是要掛到那幾株芭蕉樹上。

東西掛完後,鐘管家嘴角向上兜著,眼梢笑意壓都壓不住。

“老奴先頭就跟表姑娘說過,老太太雖然性子有些怪,但疼起人來啊,那可不是鬨著玩的!”

朱砂辟邪鎮煞,這麼個舉動,的確是很貼心了。

送走老管家後,織兒喃喃地重複他那句話:“疼起人來不是鬨著玩的……老太太這是對姑娘上心了,真好。”

不待見你的時候,看一眼都嫌費勁。有想頭了,前腳的事後腳就差人來辦,可不是上心了麼?

為這脾氣很靈的老太太,司瀅笑著捋了捋袖子,瞬爾,又想起泉書公主的事。

那位貴主分明身邊有人伺候,還有錦衣衛守著,那趙大人……怎麼會輕易就近了她的身?

有了疑惑,轉念便想到昨日在廊橋遇見的謝枝山。如果沒猜錯的話,該和他脫不了乾係。

再聯係以往的種種來看,所以他和那位趙大人,和趙家,應當是對立的。

思及這些,司瀅抓緊了袖子。

趙家是首輔之宅,又是太後近臣,權高勢重。可要是能扳倒他們,真就叫大快人心,也算是……替她父兄報仇了。

看一眼天時,司瀅招了招織兒:“上午寫的采買單子,你去看過沒?”

“看過啦,蓮子和茨實都是頂好的,百合肉也厚,又脆又沙,白口都好吃。”織兒簡直像賣瓜的黃婆,掖起手湊過來:“姑娘是要燉那個、那個什麼清補涼給郎君吧?”

想是被打趣多了,麵上也沒那麼發燙,司瀅把袁逐玉的禮物收起來:“我也好久沒吃了,想試試。”

收完東西,主仆二人往廚房走去。

路上織兒欣歎:“同住一府就是方便,這要是真回了沈家待嫁,郎君和姑娘可得小半年都見不著,那麼遠呢,肯定要害相思病的。”

一個人嘟囔念著,她把陽扇再往司瀅那頭偏了偏:“郎君幾時來,我要不要回避?”

這口無遮攔的毛病,司瀅沒好氣地磕了磕她的眉心:“壞丫頭。”

……

時辰漸移,夕陽靠山,趕在天壁還剩一絲暗紅的紋縷時,謝枝山回到府中。

在陶生居換下官服後,他去了蕉月苑。

透過寶瓶型的漏窗,看到有人在涼架旁邊,輕搖羅扇。

桅子黃的交領小襖,灑金百迭裙,反綰了個單髻,清清爽爽,又叫人品出些軟豔的氣態。

謝枝山安靜站著,許久都沒有出聲,直到司瀅發現他。

這麼猛地一望,嚇得司瀅撫住心口。

他立在迤邐的暮色之中,眉宇挽著點煙霞,穿通體菘藍的道服,僅有護領是白的。那份素藍與皎白,撞出一身濃濃的書卷氣。

然而一雙眼湛清,卻又望不到底,看得人惴惴的。

“怎麼這樣看我?”司瀅問。

謝枝山繞走進來,眼中搖起些笑意,伸手便在她鼻梁撓一下:“想你了。”

“早晨才見過,有什麼好想的。”司瀅古怪地瞅他。

為這份再度冒出來的不解風情,謝枝山感到迷惘,可沒得奈何,隻得低眼看了看小幾上的瓷碗:“這是給我準備的?”

“不是,我自己要喝的,不小心備多了。”司瀅坐下來。

謝枝山跟著挨過去,不滿地問:“怎麼不是你吃剩的?我愛喝那個。”

這人什麼意思,愛吃她的口水麼?司瀅臉有些癢:“真不害臊。”

沒有男人會不愛看心愛姑娘的嬌態,謝枝山尤其。

在這之前,他見過她膽小驚惶,避之如鼠的模樣。這姑奶奶發起怵來腿能嚇軟,壯起牛膽來敢潑他的臉,又潑又怯,那份生動無可比擬。

然而這回除了打情罵俏,總還有旁的正事。

他牽住司瀅衣袖,目光躺在她臉上,引逗似地,越貼越近。熱氣拂人的耳,唇鼻誘人的魂。

隻是一陣發燙的沉默後,還是抑製住了,氣喘籲籲地問:“你哥哥的事,你可想現在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