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安玉成。以後我就是你的主人。”小男孩眼眸中閃過居高臨下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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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後就叫寧慈。”師父麵容和藹地站在自己身後,從桌子上提起一支筆,沾飽了墨水後在宣紙上邊寫邊道:“安寧的寧,慈悲的慈。”
“這兩個字都有很好的寓意,你一定要努力才行。”毛筆突然化作了鞭子,狠狠從背後抽了過來,“你為什麼不努力?你已經五歲了,已經晚了大家一大截。”
瀑布的水真冰啊。寧瓷坐在打滑的巨石之上,小小的身板被一次次衝入激浪之中,水花翻卷著沒入她的鼻腔,岸邊傳來安玉成的嘲笑聲。
“廢物!沒有價值的廢物!被水衝走,被水衝走。”安玉成撿起石塊丟在寧瓷麵前,濺起的漣漪層層漾開,在流水的衝擊下迅速消失。
你才是廢物。寧瓷半張臉藏在水麵之下,無聲地反擊道,連石頭都扔不中的廢物。師父遲早會放棄你的,隻要我足夠努力,足夠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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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不會就算了,你不需要學這些。”師父摸了摸安玉成的腦袋,“大寶劍裡不缺殺手和刺客,你隻需要學會怎麼用人。”
寧瓷跪在一側,頭頂之上懸掛著一柄尖銳的鐵錐。
“你要學會讓她們害怕、恐懼,提不起半點反抗的念頭。”師父把鞭子遞到兒子手裡,“鞭子,隻要你抽下去,她們會痛就行。”
“啪!”鞭子胡亂地抽中鐵錐,寧瓷下意識地晃身避開直刺眼睛的尖角。
“你躲什麼?”安玉成掐住寧瓷的下巴,“你敢躲?”
絕不會屈服的。寧瓷盯著安玉成近在眼前的脖子,那麼脆弱,那麼近,隻要他再多說一句話。
“好了,小安。”師父伸手把兒子護到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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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完成。”十二歲的寧瓷鬆開手裡散發著惡臭的包裹,露出裡麵發絲淩亂的頭顱。
“十二歲啊。”師父身後,安玉成避開了寧瓷的視線。
“做得很好。”師父誇讚道,“去李長老那裡討一柄匕首吧,這是你的獎賞。以後要好好殺人啊。”
寧瓷轉身離去,聽到安玉成鼻子裡不安的喘息。
“提起你的精神來,你手下都是這樣的工具,工具有什麼好怕的。”師父對兒子訓斥道。
“師姐。”廊下新來的師弟師妹們穿著潔白的衣服,手裡握著木劍練習劈刺,恭敬地對寧瓷問好。
“真羨慕師姐啊,由師父親自教導。連安師兄都沒有這個待遇呢。”
“師姐的天賦世所罕見,我等望塵莫及。”
“師姐,你受傷了。”
“師姐......師姐......”
寧瓷從廊下穿過,對他們點頭致意,手裡攥著新獲得的龍鱗匕首,似乎連傷口都不再疼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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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我想回家。”師妹嘴裡不停湧出鮮血,還在喃喃說:“我的家鄉,是小橋村,我娘......磨豆腐......”
“師姐......人活著為什麼這麼苦啊......”師弟的腿被狼叼走了,寧瓷剖開畜生的肚子,從裡麵找出來,幫著他一起埋進墳堆。
“我們這樣的人,除了師姐,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希望嘛。”小師妹在任務途中說,“一個又一個的任務,除了師姐,沒有人能一直成功完成。我們都會死,但我希望師姐能活著。”
“活下去......”小師妹死前說,“我想要簡單的......安定的生活......”
“死的太快了。”安玉成肥胖的身軀喘息著,麵色因為憤怒而漲紅,“組織花了這麼多精力培養你們,你們卻這麼沒用!”
寧瓷冰冷的目光注視著安玉成。多少錢才夠呢,花多少錢,可以買到你的命?
......
“是誰?你敢接這樣的任務?!”安玉成臉龐抽搐,盯著寧瓷手裡的擊殺令。
“任務目標,大寶劍安玉成,懸賞金額,三十兩黃金。”寧瓷笑著將匕首刺入安玉成的心臟。
不堪一擊。快到師父來不及阻止,他兒子的血已經流了滿地,鮮紅的顏色像兒時初見時那件錦袍一樣。
紅色的,勳章。
“我這是完成任務啊。”寧瓷把三十兩黃金擺到師父桌案上,一如往昔。“大寶劍準則,不問任務原因,這是師父教我的,我一直謹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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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沒有檢測到感染源。”
“身體素質很好,除了手臂沒有其他暗傷。”
“確定用最好的藥劑嗎,治起來雖然很快,但這個很貴。”
“走單獨的賬單,行,一次性開完療程。”
寧瓷在封閉艙內握住了自己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