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成境拉了拉一絲不苟的衣邊,“去鄉下見朋友,這兩天估計不回來了,你自己在家,讓阿姨多做幾個菜,大喜的日子吃點好的。”
“大喜的日子?”蔣延不明其意。
付成境輕咳一聲,“哦,下鄉有個老朋友辦喜事呢,我和你媽去吃酒席。”
說話間,蔣蔚雪從樓上下來,身穿深紅旗袍,發型精致,還提了個紅色的小箱子。姨媽也跟在她身邊,同樣是豔麗裝扮,手裡拎著個不小的包。
蔣蔚雪來到付成境身邊,看向蔣延時,略有尷尬,臉上擺著笑。
“小延,我和你爸今兒有事出去,估計後天才回來。你自己在家呢,讓阿姨多做點好吃的,注意身體啊,彆太忙了。”
蔣延點頭:“好的,媽,你們路上小心。”
他覺得其中有蹊蹺,但沒多問,他這人自小話少,與同齡人話不多,與長輩也少有交流,和父母之間也算不上親密,很少多問瑣事。
父母離開後,蔣延也就去公司上班了。
蔣蔚雪夫婦幾人坐高鐵來到村裡,已經是中午。
婚宴下午四點開席,村裡的人都過來施璟家幫忙了。大家忙裡忙外,準備辦酒席的桌子擺了一大長串。
蔣蔚雪進去,對同樣穿著喜慶的施曼容道:“曼容,怎麼樣了,菜都準備好了沒?”
“料菜都備齊全了,馬上開始下鍋了。”
蔣蔚雪一抬下巴:“那兩口子呢?”
施曼容指了指樓上,一癟嘴,“在婚房裡吵架呢。”
“又吵,吵什麼呢?”
施曼容:“彆管,等會兒就好了。”
蔣蔚雪吩咐隨行的司機和助手把幾個箱子搬進客廳,對施曼容道:“上次他倆在城裡結的那次婚,匆匆忙忙的,我們也沒提前知道,彩禮都沒準備好。這次啊,索性把這事兒給了結了。”
“還要什麼彩禮,他倆從小在一塊呢,不談這些。”施曼容推卻道。
“怎麼不談,小璟這孩子啊,打小愛花錢,如今也能
自己開公司了。所以說嘛,會花錢才會賺錢。”
蔣蔚雪拉施曼容進屋,談起小時候施璟的趣事,“當年啊,咱們還都住在一個小區,小璟跟著小獻來我家玩,背了一書包的現金來給我當禮物。這孩子,可太會玩了。”
施曼容想起施璟小時候的模樣,也跟著笑,“那時候也是我們沒引導好,就溺愛她。”
蔣蔚雪把帶來的東西清點給施曼容看。
十二根足金金條,各類加起來價值兩千萬的首飾,外加在江州市一套中式四合院,再給施璟的公司投資一個億。
施曼容抬頭往樓上喊:“小璟,你下來一下,你婆婆要給你談彩禮的事兒。”
施璟和蔣獻正在婚床上“打架”,她不想穿紅色秋褲。蔣獻非讓她穿,兩人吵了一早上,正在床上追逐。
“噓,媽叫你,快把褲子穿上。”蔣獻按住她,在她唇上親了一口,趁施璟愣神,眼疾手快把她卡在膝蓋的秋褲拉上去。
“哎,媽,我馬上來!”施璟朝屋外喊。
又扯著蔣獻的手,“我不穿這個,熱死了。”
“不熱,等會兒出去就冷了。”
施璟匆匆在秋褲外麵套上一件闊腿褲,推開蔣獻出門去了,蔣獻也緊隨其後。
來到樓下,來到蔣蔚雪麵前,老老實實喊了句:“媽,您叫我呢。”
蔣蔚雪把彩禮清單給她點一遍,施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媽,這也太多了,這麼多錢,我亂花了怎麼辦......”
“會花錢才會賺錢嘛,這是媽給你的,好好收著。”
蔣蔚雪以前覺得施璟太皮了,隻會花錢,如今聽了施璟的創業史,愈發覺得這孩子可愛,永遠充滿活力,行動力極強,是蔣獻高攀了。
蔣獻一隻手搭在施璟肩上,捏捏她的耳垂,“你還會害羞呢。”
“你彆亂動。”施璟打掉他的手。
蔣蔚雪看向蔣獻,“聽曼容說,你們又在吵架。吵什麼呢,大喜的日子,可彆鬨矛盾。”
蔣獻改為摟著施璟的腰,笑道:“我倆吵架有什麼稀奇的,越吵越愛呢。”
三點時,施璟換上大紅秀禾服,蔣獻也換上對應的定製袍褂,在眾人初擁下,來到村口橋頭進行村裡傳統的婚禮儀式。
蔣延在公司,拿起手機隨便刷動態。
在朋友圈看到二舅發了幾張農村婚禮的照片,配文字道:“吃席了,外甥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蔣延看到施璟的單人照,點進去看,施璟身穿紅褂紅裙,清麗俏麗,人若桃花,雙眼綴滿萬千星辰。
他剛想滑動看下一張圖,一刷新,這條朋友圈就看不到了。
遲疑片刻,蔣延叫來一名有二舅微信的經理。
打開經理的朋友圈看,果然看到二舅又重發了一條朋友圈,想來是刪了方才那條,重新發了一條屏蔽他的。
的的確確是施璟和蔣獻在村裡辦婚禮。還看到好幾個親戚朋友都在,他爸媽也在。
蔣延神色黯淡,在經理手機上把施璟那張單人照存下,又發到自己的微信上。
放大圖片看了許久,施璟的笑容遠比上次在城裡的婚宴上豔麗,風姿綽約。
他腦海裡不可控地浮現他和施璟翻雲覆雨的場景,施璟的臉暈滿潮粉,娉婷嫋娜,摟著他的腰,在他胸口咬下牙印,說:“蓋個章,以後你就是我的了。”
他回吻她,在她耳邊問:“施璟,我們結婚,好嗎?”
施璟在床上很容易迷糊,把她弄高興了,她什麼話都說,抱著他叫老公,說要和他結婚。
蔣延突然很想見一見施璟成為真正新娘的明眸善睞,想看她穿秀禾服的驚鴻豔影。
把助理叫來,吩咐道:“訂最近去蕪寧鎮的高鐵票,陪我出去一趟。”
“去蕪寧鎮?去那裡乾什麼?”助理摸不著頭腦。
“彆問了。”
“哦,明白。”
蔣延是晚上八點多才到的村裡。
他其實是第一次來到施璟在農村的家。不需問路,站在橋頭遙視前方,能看到有戶人家燈火格外輝煌,熱熱鬨鬨,還有人在放煙花,肯定是施璟家了。
路燈下,他看到橋頭的立碑。
上麵鐫刻著“捐橋人:施璟”,碑麵貼了個大紅囍字。
步伐沉重朝施璟家走去,院子裡吃席的人很多,席桌直接擺到外麵的水泥路上。
他和助理還沒進院子,便有一中年婦女熱情道:“來吃席的吧,來來來,快進來。哎呀,這都沒位置了,你倆稍微等一下啊!先去那邊登記份子錢吧。”
蔣延問道:“你好,請問一下,新娘呢?”
婦女讓院子右側一指,“在那裡呢,兩位新人正在敬酒呢。”
蔣延點頭:“好,您不用招呼我們,我們自己找位置坐。”
朝前幾步,偏頭看過去。
院子裡,施璟和蔣獻站在燈光下,正端著酒盤子,麵帶笑容給來賓敬酒。蔣延的視線牢牢鎖在施璟身上,還能看到她泛紅的耳垂,看到她頭上搖晃的金簪,看到她微紅的鼻尖。
看了三分鐘左右,拿出手機拍了一張她的照片,他轉頭對助理道:“走吧。”
“去哪裡?”看著這農村酒席的一道道硬菜,助理都準備吃席了。
蔣延:“回江州。”
“這就回去了?”助理又看了眼旁邊的飯桌,梅菜扣肉泛著熱氣,老薑爆炒鴨肉香味四溢,聞得他口水泛濫。
蔣延已經往外走了,邁了兩步又停下,眼風停在身側裝滿喜糖的籃子上。遲疑了下,伸手抓了兩顆硬糖,放進口袋。
他和助理下了高鐵後,是包車來村裡的,司機還在村外等他們。
坐上車後,拿起一顆糖,撕開包裝袋,糖塊含進嘴裡。
他上一次吃糖,還是施璟來找他開房時,她嘴裡含了顆糖,但一見麵迫不及待和他接吻,糖塊渡進他嘴裡,絲絲縷縷的甜,令人欲罷不能。
這一晚上,誰都沒知道蔣延來過村裡。
酒席到半夜才結束,施璟和蔣獻終於換掉了婚服,洗了澡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樓下還有些賓客未散,三三兩兩依舊喧鬨。
施璟盤腿坐在婚床上看禮金名單,問蔣獻:“對了,老公,你哥怎麼不來?”
“我哥?”蔣獻在一旁整理換下的婚服,頓了頓,“哦,我通知他了,他不願來,估計是不想給兩次次份子錢吧。”
施璟躺下去,兩隻胳膊抬得高高的,“真摳門,我還挺想見他的。”
蔣獻陰陽怪氣,“還想見他?要不我打電話讓他過來,今晚咱們三一塊兒洞房算了。”
施璟嘻嘻哈哈,腿伸過去勾他的睡褲,“你快叫,把他叫來洞房。”
蔣獻整理好婚服,轉身撲住她,“入洞房了。”
次日清晨,陽光明媚,晨曦順著窗簾縫隙溜進屋裡。
施璟醒了,蔣獻不在身邊。她拉開窗簾一角往下望,煦色韶光,蔣獻還穿著睡衣,拿著掃帚在清掃院子散落遍地的彩紙彩帶。
她打開窗子,喊道:“小蔣,我們結婚了!”
“是的,我們結婚了。”蔣獻抬起頭,對上她的眼,彼此的視線連成一道彩虹。
花朝月夕,溺於風月之中,愛於高台之上,溺愛期的期限是一輩子。
【《溺愛期》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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