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徐佑 一給對視,我從這雙通紅的眼……(2 / 2)

什麼?

“具體的情況,領隊對我也沒有說過。但我大概知道,那個閆頭兒在後來的某次公投票決的時候,選了他自己。”

“領隊曾經問過我,說如果現在有一場遊戲,整個隊伍的信任感岌岌可危,遊戲規則本身會緩慢致死,但所有人又不得不去遵守遊戲規則。這時候,該怎麼做?”

當時小隊長因為剛做完的訓練完全是懵的,搖了搖頭,說不知道。而徐佑給出的答案是,公平地付出代價,重新建立隊伍的信任。

聽到這裡,我的腦海裡瞬間浮現了一個畫麵。

是所有人再一次沉默地等待點名,無聲地傳遞著不信任和諷刺,但那個應該是永遠安全的拿著鳥銃的人影隻是站起來,平淡報了名字,對自己也毫不猶豫扣動了扳機。

“……”我再次失語了一會兒,發現我對這些人和這個怪誕的世界還是不太能夠去理解接受。

為什麼?為什麼要一群人跑到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來送命?這些殘忍和堅決是有必要的嗎?

我又去看小隊長,發現他的臉上有了一種堅決,好像很認同這套無可奈何之下的殘酷邏輯,完全沒有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

我有點煩躁,仔細想了想,突然說:“我不是張家小少爺。”

空氣一瞬間是凝滯的,我看到小劉猛然凍結的表情定格在了痛苦和茫然。

“知道。”

小隊長笑了下。“張家的血肉有個屁的劇毒,人是肉做的又不是敵敵畏。他讓我p那個圖的時候,我就知道領隊又缺德冒煙了。”

我啞然,意外之後,居然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還騙我什麼了?”

“超能力。”

這一次我真的愣住了,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超能力不存在?

“高六、野貓那個情況比較特殊,跟這些破地方有關係,不是什麼超能力。”

“至於領隊那個燒熱水……”小隊長頓了頓,有些忍無可忍,但隨即又笑了起來,這一次的笑容非常懷念和苦澀。

“那個牛奶杯是自加熱的,外麵那層透明玻璃是個幌子。什麼年紀啊還編超能力。我一看你連這都信,就跟周聽卯說我們空降的新小領導傻缺得可愛,肯定不是本家的怪物,多半是領隊一下子找不到人就哪裡騙來頂包的。”

“所以,當時我和那幾個知情的兄弟就說,得對你好點,不能光放著領隊缺德啊。你看他頭一回還裝著能屈能伸給你穿鞋,後麵在路上了就什麼德行?”

他說著,呼吸突然凝滯了一下,所有剛剛不自覺浮現的輕鬆和緬懷,全部變成了深切的怨恨和自責。

“可是周聽卯他有問題,是不是?我不該跟他說的。”

“這是我、我們的報應。”

他用力捂住了臉,過了一會兒,突然哀求般充滿希冀地看我:“你真的不可能是張家人嗎?是不是領隊他缺德在整我們?他騙的其實是我們幾個對不對?”

混亂的信息量讓我有點發呆,情緒完全也混亂了。我以為自己第一時間會憤怒異常,但現在一一對應,竟然覺得這才是合理的,甚至鬼使神差鬆了口氣。

麵對小隊長此刻的眼神,我有那麼一瞬間很想騙他,點一點頭。但隻有“張家小少爺”這一點,不管以後又出了什麼狀況,都絕對是不可能的。

我搖頭,沒有任何猶豫。

一旁,小劉已經完全麻木萎靡了,從驚惶到絕望看著我們兩個。

“看個屁,以後喊顧問。”小隊長踹了他一腳,“不是少爺,這位也還是我們的祖宗。”

我大概也麻木了,居然隻是歎了口氣,也點了點頭。

“其他的帳出去再算,先說說你把營地裡的自己搬過來乾什麼。”

我儘量讓自己理智一些回歸正題,胸膛還是劇烈起伏了幾下,忍不住沒好氣冷笑道,“所以他就光騙我?!”

小隊長愣了一下。

“那倒沒,他從來就沒兩句真話。”

“說。”我怒道。“隻有我一個被坑的話那我不乾了,愛誰誰吧。”

“……有。”

“……他騙我說,他這趟就退休歇了,回頭把車隊給我,讓我好好做事。整個車隊那麼多漂亮得要死的吉普車那麼閃的大燈,四舍五入以後都是我鐵皮媳婦兒。”

“他還說,頭頂上那台伴飛的直升飛機,好好乾的話,他拚了命也給我從本家申請過來。”

“那幾天我給你削果盤我都滿臉通紅,削兩分鐘我就想笑出聲兒。我過一個鐘頭就恨不得跑你雜貨店裡買個小東西,給你看看什麼叫靦腆純良好狗腿。”

小隊長頓了一下,搖了搖頭,罵了一句臟話。

“後來我才知道,領隊這狗東西跟每個小隊長都這麼說,草。怪不得每次排隊全是人。老子賠笑臉扮憨當了一路老媽子,現在兄弟沒了,車也沒了。”

“我他媽現在是個他媽的未亡人。”

“——所以,你們要個冒牌的張家少爺是做什麼?”我冷不丁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