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謝寄真很努力地找宮女搬來了步步高, 祝翾還坐在樹上摟著一袋子蟬看遠方的日景,她中間門也試過自己下去,然後發現自己其實還是會下樹的, 隻是爬太高了一下子有點怕。
於是她自己爬了下樹, 然後想到謝寄真已經為了自己去找步步高了,等她來了, 發現自己能下來了, 那謝寄真不是白忙活嗎?
祝翾想了想, 又自己很敏捷地又爬了一遍樹,依舊找原來的地方坐著, 謝寄真來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祝翾還被“困”在樹上的場景,隻是臉上汗更多了。
謝寄真以為她是被日頭曬的,就把步步高架好,放到祝翾那個方向,在下麵把步步高支好。
然後抬著臉朝祝翾說:“你慢慢地爬下來吧。”
祝翾卻說:“你都弄來了步步高, 乾脆先自己爬上來吧, 像你這樣的大小姐一定沒有爬過樹吧?”
謝寄真抬著臉看著祝翾快活的下巴,她聰慧過度反而不懂人情世故, 不懂這是祝翾在騙她上來一起坐,還說:“你是不是傻?我上來了, 就沒人扶步步高了,這下一下子困住兩個在樹上。”
哎, 祝翾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謝寄真這樣她都不好意思騙她了,就撐起下巴低頭說:“寄真,你就上來吧, 我們都有辦法下去的,我可以自己下去了,到時候我扶著步步高接你下去。”
“什麼?”謝寄真皺起眉頭。
祝翾怕她不信,就又蹭蹭蹭地自己下去了,然後又在謝寄真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上樹了,她又表演了一遍自己的爬樹本事,還很得意:“我還以為我長久不爬樹不會了呢?現在發現爬樹也要融會貫通的,每棵樹情況不一樣,但是基本要點都差不多,這麼高我也本事爬!”
謝寄真看她表演完了,卻生氣了,她以為祝翾是在戲耍自己,她卻真的以為祝翾被困住了,步步高很重的,她是自己很努力抬過來的,結果祝翾騙她!
謝寄真就說了一句:“祝翾,你真是有病!”然後扭頭就走。
祝翾一見謝寄真生氣了,就忙在樹上叫:“我之前是真的忘了,沒有耍你,寄真!寄真!”
她一聲又一聲地抱著樹叫“寄真”,聽起來很可憐的樣子,但是她兜的那些蟬也跟著她的“寄真”在滋兒哇叫,混在一起聽就……挺好笑的。
謝寄真於是又折了回來,抬眼看向樹上的祝翾:“這次你沒有騙我?”
祝翾說:“我不騙你的,你上來吧,你不是也喜歡研究天空嗎?難道不想離天更近一點?”
謝寄真聽了就小心翼翼地踩著步步高爬了上去,祝翾探出身子來穩住步步高上頭,將謝寄真拉了上來,謝寄真倒不是很怕高,她坐在了祝翾旁邊,祝翾懷裡的蟬還在滋兒哇亂叫,謝寄真就說:“你快把這些蟲子扔掉!”
祝翾就說:“蟬還能吃呢,能收拾了還是收拾了吧,放了更吵。”
謝寄真就說:“那你不許放出來嚇我!”
祝翾無奈地掃了她一眼,說:“我又不是缺心眼。”
謝寄真又說:“誰知道呢,每次和你在一塊好像都會倒黴。”
祝翾轉過臉看她,說:“你這樣想也太讓我傷心了。”
謝寄真笑了起來,掰開手指和她算,說:“我跟你一塊罰過幾次提鈴了?難道不是嗎?不過,我還是喜歡和你待在一起的。”
祝翾聽了又高興了起來,她心裡算了一下,確實謝寄真被她牽連過提鈴。
兩個女孩就這樣坐在樹上看遠方,過了一會,謝寄真才終於說:“你不覺得有點熱嗎?”
祝翾說:“主要是沒有風。”
“我覺得我倆在這跟傻子一樣。”謝寄真點評道。
“那……下去吧?”祝翾提議說。
謝寄真卻搖頭,說:“其實偶爾犯傻也是開心的事,再坐會吧。”
祝翾抬頭看了看很烈的日頭,覺得謝寄真腦子被燙壞了,這麼熱還開心?但是她還是依舊陪著謝寄真一起挨曬。
在樹上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舊時朋友元奉壹,小時候她和這個虛假的表哥也一起爬過樹呢,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雖然他是被接回生父家,可是祝翾覺得那才叫寄人籬下,什麼侯府就很厲害嗎?
想起謝寄真與元奉壹的繼母的關係,祝翾很想開口問她,可是謝寄真和他們那些謝也不是一個謝,她看起來很排斥謝家人,祝翾這麼一想,又猶豫了。
謝寄真看祝翾一副糾結的神情,就說:“你想和我說什麼?”
祝翾想了想,挑不姓謝的人開口:“寄真,你對那個建章侯家的事情了解嗎?”
謝寄真當然知道建章侯家的事情,建章侯的夫人就是她堂姑。
謝寄真的母親範夫人自從和離了很喜歡打聽前夫家的笑話,建章侯家之前就隱隱約約鬨出笑話了,外人不知道,範夫人卻知道裡麵門道,在家裡開心地磕了天瓜子和範家其他人分享,瓜子都吃得嘴角起泡了,一笑就疼。
“你問這個乾嘛?”謝寄真看了一眼祝翾,祝翾跟建章侯八杆子打不著的,怎麼想著去打聽他們家的事情?
祝翾就繼續問:“那你認識一個叫……元奉壹的人嗎?”
她本來思量著元奉壹估計都被改成“陳奉壹”了,但是又覺得以元奉壹的性格應該會抗拒承認陳文謀是他的父親,陳文謀也虛偽得很,接回去肯定遮遮掩掩的。
所以元奉壹應該還是元奉壹吧?
“見過一次,不認識,也聽說過他的事情。”謝寄真說。
祝翾就解釋了自己與元奉壹的關係:“奉壹是我表哥……嗯,也不算我表哥吧,我家有個抱養的姑母,他是我這姑母親生父母那頭的親戚,七拐八拐的也是我的表哥。
“我小時候和他是朋友,後來聽說建章侯和他也有點親戚關係,我也不知道裡麵的門路,建章侯府自然是比我們鄉下/體麵,就讓他到建章侯府去了,但是我姑母很想念他,這麼久了,也沒有消息,不知道建章侯待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