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珊瑚醒來便是渾身的酸脹,腿軟得差點直接栽回床去。
然而,想到今日要回傅家的事,她也隻能咬咬牙,艱難的扶著腰下了床,這讓她不由對某個罪魁禍首難得的擺起了臉色, 心下更是氣恨。
也無怪乎她如此。
昨夜裡她明明同對方說起過,第二日因著要早起回門,晚上便需早些休息,那人當時也是一副知情達理的答應了的,麵上更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樣,還讓她不由在心裡暗暗鄙視了自己的小人之心一番,不想對方竟這般道貌岸然, 正人君子般的上了床, 半夜裡卻直接偷了襲,且還不是淺嘗輒止,翻過來翻過去的將她鬨了大半宿, 後半夜她幾乎都沒怎麼睡過。
而為了今天能早些回到傅家,她之前便已吩咐了杜鵑,讓她卯時就來叫他們起床,以致於現在……
頂著兩個明顯黑眼圈的珊瑚:“……”
特彆是當她這般一臉憔悴時,還瞄到對方那一副精神煥發的模樣, 讓她心中更是不平了, 心道:不是說隻有累死的牛, 沒有耕壞的地嗎,這還是人嗎?
仿佛感應到了珊瑚的怨念,正在穿衣的原隨雲扭頭朝珊瑚的方向看了看,隨後揚起了一個完美無缺的笑容,一臉的……春風滿麵。
珊瑚:“……”
迅速低下頭,她怕自己咬牙切齒的模樣讓人看到了崩人設。
而這卻是讓她身邊的杜鵑誤會了,在她眼中,方才兩人正是眉目傳情,你儂我儂的表現,讓她不由同旁邊一同伺候的人對視了一眼,兩人皆是一臉的了然與欣喜,小姐與姑爺這般情濃,她們做下人的自然樂見其成,這於小姐和她們來說,都是好事。
手上麻利的給珊瑚盤著發,杜鵑心裡則想道:這次回去,夫人必然會派人盤問她們這些近身伺候小姐的人,而小姐與姑爺這般情意綿綿,她們自然不用顧及著其他,隻管實話實說便是,想來夫人也該放心了。
等到一行人準備妥當,卻見外麵的天都還未亮起,幾人也早有預料,下麵的人直接提著一盞盞燈籠領著珊瑚和原隨雲兩人,往門口而去。
許是也想到了自己昨晚的失態,原隨雲很是體貼的一路扶著珊瑚的腰,而珊瑚也沒推脫,幾近將大半個人的體重都壓了過去,幾乎是被對方拖著走的,但即使如此,在外人眼中,她的姿勢完全沒有給人以粗俗與狼狽之感,唯有一段嫋嫋婷婷,弱柳扶風的柔美身姿——這是珊瑚這麼些年閨閣生活裡鍛煉出來的。
可惜原隨雲完全沒有領會到自家妻子的小心思,隻覺對方越發依戀自己了,摟人的腰箍得越發的緊,麵上更是一臉溫柔,心情好極了。
且這麼個小小的人兒,便是整個人壓下來於他也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他完全沒有想到這竟是對方對他的報複。
當然,即便知道,想來他也隻會說,他希望每天都被如此的“報複”。
珊瑚:“……”
其實原隨雲本不是如此粗心之人,他自然也察覺到了珊瑚心中對他的一絲不滿,但也隻當作是女兒家的小小情緒,再加上珊瑚很快的掩飾住了,他便也隻作不覺,卻暗暗命人將原本去傅府的轎子改換成一輛較大的馬車,並仔細吩咐了車裡的座位上多墊上幾層厚厚的褥子。
他的這般細心安排,果然令看到馬車的珊瑚臉上一喜,再見對方棄了馬直接上車與她同乘,並溫聲半摟著她言道可以在路上合眼歇上一歇,珊瑚早起時帶出的情緒立馬煙消雲散,如同一隻被成功順毛的貓咪,隻管安安靜靜的依靠著對方,安心補眠……
當然,這隻是麵上的,至於說珊瑚心裡到底怎麼想的,也隻有666能猜中幾分了。
666的電子音裡充滿了佩服:【這人把妹的手段真是……嘖!嘖!嘖!】
被把的珊瑚:“……”
一行人一路無話的走了大半天,終於趕在午時前到了傅府。
傅府裡,阮氏,傅元成,傅柏楊和兩位嫂嫂並幾個小侄子都坐在大廳等著。
阮氏麵上是一臉明顯的焦急,即使昨日裡女兒派來的人說了他們今天午時方至,她也仍是一大清早便早早起了身,風風火火的梳好妝,早飯也是食不知味的匆匆用過,又帶著丫鬟婆子們又仔仔細細的在府裡繞了一圈,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妥之處或是疏漏,及至通情巳時三刻,便帶著一家老小在大廳裡等著了,可惜等了許久,門口依舊沒有任何消息傳來,阮氏沒辦法,也隻能按捺住心情,靜靜的在屋裡繼續等著。
還是自家妹妹了解母親,若不是昨日派人特意囑咐,隻怕現在阮氏已直接跑到門口等著了,看著阮氏的樣子,傅柏楊端起茶啜了一口,心下腹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