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河才想問呢,我在雙修呢你知道嗎?你在這乾嘛啊……我一邊挺進,一邊和你說話,伱知道這是什麼感受嗎?
還好靈魂對話曆來隻是刹那,否則這都要對紅翎有負罪感了好不好……
還有神特麼讓我有衣服就得有衣服,我現在肉體明明沒衣服你不是看著嗎?識海裡披個假衣服逗誰呢,就像你閉著眼睛一樣自欺欺人。
故意說這個讓她指點也是進一步試探,自己學天書、與她的指點,會有什麼區彆?
自己看“書”,無論是vr實景還是文字整理,那都算是跟著“視頻”或者教材自學,都不算有老師教的。老實說這些東西倒也不是自己非要多避忌,始終沒怎麼去碰的一個很大原因是——因果這類玩意兒不同於正常武學,沒人教單靠自學還真學不會。
此前曾通過地底天穹去回溯南明離火,本來就有火在那兒,找根源在哪屬於最簡單的一種溯源,皮毛中的皮毛,靠自學天書能辦到,要再深入就實在太艱難了。
這種極為虛玄的東西可能晚妝她們學起來會更容易一點,但他趙長河的天賦確實不在這上麵。但在搞不清天書後門之前,可不能輕易把晚妝她們帶進這種坑裡,自然五行那些還好,因果這類還是算了,過於危險……
如果埋後門屬於怎麼都能埋,那既然書靈就站這兒,何必脫褲子放屁,非要用什麼實景或文字顯示,不能麵對麵的教?不能有困惑直接問、直接答?那才能學啊。
但瞎子從來沒打算過做趙長河的師父啊!所求不同另說,單說做這廝的師父和上司哪有好事兒?當初有個教鍛造的嚇得拔腿就跑,結果跑出了海都能被揪住。
可是既然你擺出一副希望他好好學習的樣子,自己又不教,那豈不就是明擺著在說讓他琢磨天書是另有目的的?他本來就已經很避忌了,這麼一來該更徹底當草紙了……
瞧趙長河已經變得斜睨狐疑的眼神,瞎子沉默了老半天,終於道:“你這一路醒來,都隻靠自己,本來可以始終隻靠自己。”
“我什麼時候需求這種名目了,我有很多師父啊,孫教習,紅翎,晚妝,情兒,龜龜,先後都教過我。”
“建議你把孫教習拿掉,然後再大聲念一遍。”
“……老崔也教過我,還有盜聖,甚至烈都算。”
“事實上,你確實沒有師父。這種東西隻能叫做采納合理的提點,而不是誰在帶你前行,你真是靠的自己。”瞎子說著也忍不住有點讚賞:“該說不說,趙長河,你確實很厲害,當年我並沒有想到你有這個水平。”
趙長河無語道:“高帽子這樣戴,意思是不教咯?”
瞎子沉默片刻:“我很早就對你說過,我不會有任何偏倚。你得到了天書,天書的自然顯現,你能悟多少悟多少,我開口教的性質就變了。”
趙長河失笑:“你在規則內的春秋筆法都玩弄多少回了,包括通報的時間選擇都在玩弄心思,本就不是個老實的……明明是妖女一個,裝什麼小古板。”
瞎子心中突然跳了一下,麵無表情。
趙長河悠悠道:“以我所見,你絕不可能是一個甘於既定的規則、讓你乾嘛就乾嘛的侍從者……若連天書都禦不了,反為天書規則束縛,那你能比龍雀高明多少?真把自己當物品之靈,那是不是還要找個主人呐……那看看我可以不?”
瞎子忽然笑了,雖無明眸,笑容卻有著從所未見的嫵媚:“你?……哈……若你真有那資格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喲~”
趙長河隻是慣例調戲,還真沒想到居然會得到這個回答,忽地渾身抽了一下,銀河傾瀉,可惜這次沒有帶來流星。
嶽紅翎喘息著抱著他的脖子:“怎麼今天有點快?”
趙長河:“……”
“沒事,已經很厲害了。”嶽紅翎軟綿綿地躺在那裡,摟著不讓他起來:“先彆起來……我不太習慣暴露在星空之下……感覺你剛才也有點走神?”
“呃,呃……是,我也不習慣。”趙長河咽了口唾沫,轉頭看時,夢中瞎子已經消失,周圍也寂無人煙,就真像是爽得出幻覺了一樣。
嶽紅翎道:“本來覺得和你雙修效果已經好到極點了,結果和思思那死丫頭靠蠱出千的一比,頓覺差了好多。你都快沒事了,我現在筋骨還疼。”
趙長河回過神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嘛,雙修對於外傷的效果確實也不如內傷那麼顯見……我之所以恢複快,也是這血魔不滅體的功勞更大些。所以你的骨傷想要更快恢複的話,還是去看看靈族的巫法或有奇效……但我覺得沒必要那麼急,我們在這裡該消化的事還有不少。比如我這會兒就想歇歇之後再去墳山那邊看看……”
嶽紅翎奇道:“這半夜三更的去墳山乾嘛?”
“去感受陰屍之氣,夜半最濃。”
嶽紅翎知道他在為下一步做準備了,便也灑脫沒糾纏恩愛,起身穿衣:“走,陪你看看去。我和黑苗王打了一場,也有些感悟,說不定可以參考。”
女俠小姐姐都沒發現自己被人另類地牛了一回,趙長河也不敢說……
瞎子抄著手臂懸在後方不遠,看著兩人攜手回墳山的身影,嘴角一直掛著似有似無的譏嘲。
德性,還不是老實研究陰屍之力去了?
至於要不要教他因果這些……瞎子微微蹙眉,有些小糾結。
真是的,夏龍淵更沒有文化,怎麼就能自己練?你堂堂大學生,滿腦子不是肌肉就是龍雀,要點臉麼……
還想做我主人?
先去死吧你!
…………
“屍傀的身軀鋼鐵化與巨力化,是個讓我一直費解的問題。”
月色之下,小倆口漫步在墳山,嶽紅翎打量周邊白骨,低聲討論。
在日間還有許多靈族人在這重新把骷髏埋回去,尚未埋完。如今夜深,再大膽的靈族人也不敢在夜裡施這個工,隻得暫停。於是現在的墳山比平時看著更驚悚,四處坑坑窪窪,很多土都沒夯實,還能看見下方露出的白骨來,甚至部分白骨就擺在山坡上,月色之下明晃晃的一片滲人。
哪怕兩人藝高人膽大,也絕不迷信,看這副場麵都難免頭皮有點發麻。
但恰恰是這樣的場麵,特彆陰祟,所謂陰屍之氣最盛之時便是如此。如果這時候另有一個懂玩屍傀的人在這,說不定就又是另一場亡靈天災。
聽了嶽紅翎活躍氣氛般的話語,趙長河道:“你不覺得真正最奇怪的事是已經死了那麼久的、明確死得透了的人,卻還能有靈光複蘇麼?這與上古本身沒死透而複活的概念可不同,這些枯骨是真死透了的。”
嶽紅翎道:“如果我所想的沒錯,這便是所謂陰屍之力,以這種陰氣呼應召喚了繚繞在屍骨身邊未散的魂火聚合。越是強者則未散的魂火越多,越能有點思維,一般的骷髏也就隻能有點本能行動了,符合你我所見。我所見的黑苗王魂火可以存在於體內任何一個部位而非我們所知的靈台,可知靈台早已失去原有的意義,放置在任何位置的效果都沒區彆。”
趙長河精神在天書裡看著陰馗的技能,對照嶽紅翎的說法,口中道:“所以這根本就不是武學了。”
嶽紅翎笑道:“以武通玄,武不過路徑罷了,何須糾結。”
趙長河點點頭,駐足在一具骷髏邊,蹲下查驗。
其實嶽紅翎指的所謂未散的魂火,是肉眼都能看見的骷髏邊上那些點點磷光,那玩意兒現代人知道叫磷火,本質和靈魂是沒有關係的。但嶽紅翎基於這錯誤的前提得出的結論卻未必是錯,因為這陰屍之氣確實存在,強者生前尚有少許執念之類被埋藏地底凝固未散,才聚合成魂火。
如果要學這種屍傀之法,先要禦這種陰屍之氣,其次要找到屬於該屍體的執念等等聚成魂火,再以自己的烙印控製……和大家所學的南轅北轍,現在去學是不可能精通的,但肯定可以從中找到九幽的能力運作的道理,知己知彼,應對起來就不至於措手不及。
瞎子急吼吼的入夢,怕也主要是為了敦促這一點,看來九幽的強大讓瞎子都緊張了……
話說回來了,怪不得九幽要挨夜帝打。死亡、陰屍與火焰,這在夜帝體係裡屬於朱雀,在自己離京之前朱雀也正在研究這一項了,可以說雙方有明確的神職之爭。就算不提“神職”,世間萬物的主宰也隻能有一個,葉無蹤都想和風隱比一比風之禦,自己也在和烈爭奪血煞,夜帝怎麼可能容忍九幽?
當然,雙方有重合之處,也有不重合的地方,比如寂滅,比如混亂。但無論如何,將來對上九幽,朱雀說不定要比自己更專業對口,要回去搖人。
“怎樣,可有所獲?”嶽紅翎蹲在一邊問。
趙長河真覺得溫暖,這墳山鬼氣,明明看得出嶽紅翎心中也有些毛毛的,可還是陪著自己壯膽討論。他伸手握住嶽紅翎略微有些涼涼的手:“結合天書剖析,你的判斷八九不離十,現在我們要做的是了解這陰氣,至少能看見它,以後就能有所準備……”
嶽紅翎道:“明明陰氣冰寒,所見的卻是火焰;而地底的火焰,卻引來了天上的雪,真真玄奇。所以此火算五行之火麼?”
趙長河精神探入自然五行之頁的天書看了一眼,心中忽地一動:“確當屬五行之火,是為陰火。而這裡還有點其他相關,是你起初那個問題的。”
嶽紅翎愣了一下,起初的問題……“你指鋼鐵化與巨力化?”
“嗯,那並不完全是屍傀功法造成的效果,而是長年累月在地底吸收了金氣而成鋼鐵,吸收土之力而厚重巨力。他們屍傀的功法,隻不過是把這些給夯實了,就像澆灌好模具一樣。所以陰馗喚醒無數骷髏行屍,都沒費他太多力,那大部分不是他的功勞。”
嶽紅翎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