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三天後才能回門。”
“住這麼近,還要從他們家門前路過,我在那晃悠幾次,姐夫能不讓我進屋坐坐?”
殷素錦理直氣壯。
殷母啞口無言。
翌日一早,廖月珍聽見外麵傳來走動聲,她趕緊推開柴房門出去,見是殷母後,她也腳步不停,“娘,我幫您吧。”
“嗯,把手洗乾淨點,”殷母點頭。
等廖月珍洗好手擦了臉回到灶房,就見殷母在揉白麵,讓她燒火。
廖月珍嘴角一抽,讓她燒火為什麼還要讓她洗手?
殷母看出她想什麼也沒有說話,繼續乾自己的。
她烙白麵餅,殷世成吃過後便背著竹箱去私塾了。
他路過何家院門口的時候,想起昨晚小妹說的那句話,於是殷世成沒走,就在院門口站著,挑水回來的何野,看見大舅子像門神一樣杵在自家門口,趕緊挑著水上前,“大哥,進屋坐坐?”
正在梳頭的殷素錦聽見何野洪亮的聲音,頭也不梳了,小跑到家門口一看,果然是大哥。
“大哥,你要去私塾了?”
看見殷素錦,殷世成臉上的笑更深了,“嗯,我隻是路過,沒想到這麼巧。”
何野憋著笑挑著水桶進院子了,殷素錦上前和哥哥說了幾句話,知道她一切都好,何野對她也不錯後,殷世成才放心離開。
其實這麼多年,他也知道何野會對錦娘好,但他總想聽錦娘親口說,他才真的放心。
殷素錦回家繼續梳頭,何野把水倒入水缸後,洗了手擦了臉才上前抱住殷素錦。
殷素錦臉一紅,輕聲道:“我梳頭呢。”
“嗯,”何野不鬆手,他盼了那麼多年的人,總算成了他娘子,能不稀罕嗎?
“吃過早飯我陪你回家看看爹娘他們。”
殷素錦一愣,轉頭看他。
“不講那些虛禮,”何野對她笑。
殷素錦轉身抱住他。
殷世成走後,殷母用小碗裝了一碗水,然後讓廖月珍頭頂著這個小碗站在灶房,“這水漏出來一滴,你就在柴房再待一晚上!”
廖月珍眼圈紅紅地在那頂著碗,一動不動。
沒多久就感覺渾身都不舒服,但她怕水倒了,所以隻能忍著。
這都是什麼日子喲!
昨晚沒勾到大郎不說,還在柴房住了一夜,大郎今天走都沒有看她一眼,更彆提說話了。
殷素蘭背著手笑眯眯地過來觀看,還故意嚇她,廖月珍氣得眼淚都下來了,“娘!蘭娘嚇我!”
殷素錦夫婦提著東西剛進院門,就聽見灶房傳來廖月珍的喊聲。
接著是殷素蘭心虛的身影從灶房跑出來。
殷母聽見廖月珍的聲音時並不打算理會,她準備把黃豆翻出來曬曬,怕生蟲了。
殷父帶著小狼出去找藥材,走了一會兒了。
“二姐!二姐夫!”
殷素蘭出來看見他們,高興地跑過來抱住殷素錦的胳膊,“我昨天下午就想過去找你的,娘說不行。”
聽她提起昨天下午,殷素錦的臉一紅,偷偷看向一旁的何野,何野正看著她呢,見她羞澀地看過來,何野露出一抹笑。
殷素錦的臉更紅了。
殷母看見他們回來也高興,“應該三天後才回來的。”
何野趕忙說不用在乎那個,然後把回門禮給了殷母,殷母也沒和他們假客氣,把東西放好後,出來時發現何野已經不見人影了,堂屋裡隻有姐妹二人。
“二姐夫見我們水缸裡沒多少水,去挑水了。”
殷素蘭道。
“那是你大嫂的活兒,以後千萬彆讓他乾了,”殷母說完,又坐在殷素錦身旁低聲問她,“可憐惜你?”
聽出母親意思的殷素錦臉紅得不成樣子,她小小聲地回道,“嗯。”
殷母聞言十分高興。
她們在堂屋說說笑笑的,廖月珍卻已經把頭頂的小碗拿下來了。
反正這會兒灶房就她一個人。
“我去看看大嫂有沒有把碗拿下來!”
忽然,她聽見殷素蘭這麼說。
廖月珍嚇得趕緊把碗放回頭上。
結果又聽殷素蘭道,“算了,我待會兒偷偷去,抓她個正著,看她怎麼說!”
廖月珍暗罵一聲,卻也不敢把碗拿下來,隻能僵著身體頂著了。
再說齊家。
齊正宏回到家就呼呼大睡,等家裡人把飯菜做好後,齊母才輕聲將他喚醒,“大郎,吃飯了。”
“說了多少次,以後彆叫我大郎。”
齊正宏冷聲道。
齊母聞言心一酸,自己的兒子還不能叫大郎了?叫什麼齊君,這是一家人該有的稱呼嗎?
但見齊正宏麵色難看,齊母還是改了稱呼,“齊……君,吃飯了。”
齊家的日子是過得不錯,齊正宏回家後那飯菜就更好了。
齊正宏吃過飯後又準備進屋,壓根不想和人家多說一句話。
齊母見此跟了上去,“大……齊君,你可知廖月珍在殷家鬨出的笑話?得虧你沒娶她喲!”
被齊正宏瞪了一眼改了稱呼的齊母眉飛色舞道。
聽見廖月珍的名字,齊正宏停下腳步,“什麼笑話?”
齊母見他願意聽,立馬把廖月珍乾的事兒跟他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
“……鬨得殷家雞犬不寧,這樣的女娘娶回家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齊正宏微微皺眉,他還是比較了解齊母的,“莫胡說八道,廖氏不是那種人,這裡麵恐有誤會。”
齊母聞言氣得要死,“誤會?能有什麼誤會!她爹娘都去殷家認錯了!”
“不知所為!”
齊正宏懶得跟她說,拂袖進了房間,門關得很用力。
齊母雙眼一紅,也轉身回房去了。
齊家二郎媳婦兒瞧見後回房對齊二郎低聲諷刺道:“瞧瞧,大哥多威風啊,連自己的親娘都敢罵。”
齊二郎抿了抿唇,“大哥若是能中秀才,能成舉人,就是罵全家,我都認!”
他媳婦兒輕嗤一聲,“有才無德,也走不了多遠,瞧著吧。”
齊二郎沒有訓斥對方,他從小到大都被齊正宏踩著,自從齊正宏中了童生後,對他更是如同對下賤的仆人一般,眼裡哪有把他當兄弟!他心裡沒有怨恨是不可能的。
齊正宏在家待了兩天,滿腦子都是廖月珍未出嫁時偷偷看他的羞怯模樣。
這麼美好的女娘,怎麼可能做出那等事?一定是殷家待她不好,所以對外胡說八道。
這要是嫁給自己,哪有那麼多事。
想到廖月珍那張嬌俏的臉,齊正宏心頭一片火熱,雖為人.婦,但這小媳婦兒也有小媳婦兒的滋味。
他雖沒娶妻,但私下並不乾淨,一年也會去縣裡的勾欄第好幾次,鎮上更有一個守寡的小媳婦兒和他不清不楚。
到第三日,他本該去私塾的,但齊正宏一心惦記著廖月珍,於是命齊二郎去私塾為他告假兩日,就說他夜裡著了涼,身上有病氣怕惹給同窗。
齊二郎在齊正宏麵前屁都不敢放一個,立馬就出門了。
他媳婦兒偷偷翻了個白眼,她怎麼會嫁給這麼一個窩囊廢啊!
齊二郎出門沒多久,齊正宏也出門了。
他來到殷素蘭他們村子。
和殷父在外麵找藥材沒找到多少,反而四處撒歡的小狼瞅見偷摸打聽殷世成家的齊正宏,立馬聯係了殷素蘭,【廖月珍上輩子的丈夫來了!我看他那模樣可能是惦記著廖月珍。】
殷素蘭正靠著殷素錦,聽她和殷母說話,聽見係統的聲音,又見何野挑著水回來了,立馬對殷母說:“我去叫大嫂挑水去。”
殷母點頭,也招呼何野彆忙了,何野聽見殷素蘭說的話,也乖巧把水倒進去石缸裡後,便進堂屋坐下了。
“娘讓你去挑水。”
殷素蘭對滿頭汗的廖月珍道。
廖月珍抖著手把碗拿下來,她為了不讓碗動,整個人都繃直了,正難受呢,聞言居然鬆了口氣,挑水可比頂著碗好!
“我馬上去!”
廖月珍剛用扁擔挑起水桶,殷素蘭又道:“回來的時候走岔路右邊,那邊有蛇果,你看看被人摘了沒。”
“好。”
廖月珍出門了。
她依舊是挑了半桶水便往回走,到了岔路口本想陰奉陽違回去就說蛇果沒有了,又怕殷素蘭跑出去來,這小姑子實在是折騰人。
想了想後,她還是走了岔路右邊那條小路。
穿過林子還沒走出去,忽然聽見有人輕輕咳嗽了一聲。
廖月珍四處找人,然後就看見穿著綢衣,手執白扇的齊正宏,此時的他年輕,英俊,沒有上輩子那臃腫的身材,以及滿身的爛瘡。
她多久沒看見過這樣的齊正宏了?
很多年了。
廖月珍盯著齊正宏發呆,她看起來很狼狽,濕發貼在臉頰處,因為挑水臉色發紅,瞧著卻有另一番風情。
齊正宏見到這樣的廖月珍有些痛快。
這就是嫁給殷世成的下場,當初為什麼就不選他呢?
“你……過得可好?”
齊正宏滿眼深情。
廖月珍回過神,想到這人後麵的下場,直接轉頭繼續往前走。
見此齊正宏隻覺得對方是羞澀自己狼狽間被人撞見。
他疾步上前,一把抓住廖月珍的胳膊,“珍娘,當初你為何不嫁給我?殷世成這麼對你,你後悔嗎?”
廖月珍被他這麼一抓,水桶就倒在地上,她挑了這麼久的水就沒了。
氣得廖月珍直哭。
齊正宏瞧見後隻覺得她是後悔了,於是把人狠狠一摟,“我心悅你啊珍娘!”
廖月珍去推他,打他,但齊正宏就是不鬆手,反而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塞給她,“殷家刻薄你,你卻彆委屈自己,拿去用。”
捏到荷包裡麵是銀元寶的廖月珍不掙紮了,她壓箱底的銀錢本就不多,又被殷素蘭那丫頭坑走了不少,手裡的確拮據。
加上她就是個愛財的,這會兒捏著荷包就不想鬆手。
趁著這個機會,齊正宏拉開她的衣領啃了上去。
“你放開!”
廖月珍雖然貪財,但也不想和他扯上彆的關係,於是驚慌掙紮,但齊正宏手段多得很,廖月珍也不是真正剛成婚的小媳婦,很快就軟倒在齊正宏的懷裡。
齊正宏見她媚眼如絲地看著自己,立馬把人抱到僻靜有遮蓋的地方,又去把水桶扁擔藏了起來,再進去和對方成好事。
該說不說,齊正宏和廖月珍在這方麵確實比較契合。
一刻鐘後,廖月珍氣喘籲籲地趴在齊正宏的身上,齊正宏意猶未儘地輕撫著她的長發,“當初還不如選我,白白讓殷家小子占了便宜。”
廖月珍聞言捶了他一下,眼淚又掉下來了,“你欺了我,我以後怎麼向大郎交代!”
“我欺你?剛才是誰抱著我不鬆手的?”
齊正宏也覺得奇怪,明明是剛成婚的姑娘,怎麼花樣玩起來那麼多,難不成是殷世成調教的?
但很快他就不去想這個事兒了。
“那也是你先對我動手動腳的,我不管,你得護著我,萬一、萬一我懷了你的孩子,那更說不清楚了。”
廖月珍想讓他偷摸養著自己,也恨殷世成不給自己寵愛,已經被調.教過的身子哪裡受得了寂寞,和齊正宏廝混了一場,她隻覺得渾身暢快。
“那就生下來,讓殷世成為我養兒子,豈不快哉?”
“討厭,那你多給我點兒,我身上可沒多少銅板。”
“放心,先讓我再快活一回。”
說完就撲上去啃,廖月珍有心討好他,又是自己享受的事兒,所以非常配合。
等他們意猶未儘整理好衣服起身時,看見不遠處站著的一群人,二人的臉一下就白了。
殷父和殷母氣得渾身發抖,殷素錦姐妹也一副恨不得殺了他們的樣子,何野直接帶著人把齊正宏綁了,他們村裡正媳婦兒和七嬸等幾個婦人,把廖月珍給綁了,順帶給她們嘴裡塞了東西,不想聽他們叫喚。
“送去官府吧。”
殷父無力地擺擺手。
何野紅著眼上前,“我這就去私塾找大哥。”
才出門幾個時辰,媳婦兒就偷人,真是……
人也不是殷素蘭找到的,她隻是想知道這兩個人遇見後會怎麼樣,結果他們倒好,乾柴遇烈火,來了一場大的。
這林子雖然經過的人少,可到底有人路過啊!
他們兩個廝混的時候,聲音都沒怎麼控製,就被人發現了,然後去把裡正請來,一堆人輕著腳步過來,七嬸聽出是廖月珍的聲音後,黑著臉找來殷母她們,殷父回家,就得知兒媳婦偷人,也過來了。
殷世成正在聽夫子講課,結果師娘忽然來到這邊,一臉急切對夫子招手,夫子一臉不快走出去,但在聽了妻子的話後,也瞪大眼看向殷世成。
“這是怎麼了?”
“肯定是出了大事,不然師娘不會來這邊的。”
“殷兄,我怎麼覺得夫子他們在看你。”
方元渚小聲道。
殷世成也站起身,臉上帶著驚慌,莫不是家裡出了什麼大事?
夫子衝他招手,殷世成快步出去。
“你家裡出了大事,快隨你妹夫回家去吧。”
夫子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隻知道學生娘子不檢點,卻不知道裡麵還牽扯了自己另一個學生。
殷世成幾乎是跑到山門前的,見到何野,他一把抓住對方,“家裡出何事了?!”
何野結結巴巴道:“大、大嫂偷人,被人抓了個正著。”
一聽出是廖月珍,而不是家裡其他人的殷世成鬆了口氣。
何野:???
不是,大舅子,你是不是沒聽清楚,你被戴綠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