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寧強忍著胃裡的不適,拿起湯勺將挖了一勺清粥,剛放到嘴裡,胃裡立刻就是一陣劇烈翻湧。
宋斯寧嗓子裡嗚了一聲,捂著嘴巴朝洗手間裡衝。
胡姨正在廚房裡清理東西,聽見這個動靜立刻走了出來,問祁方焱:“怎麼了怎麼了?”
祁方焱臉色陰沉,將手中的筷子放到餐碗上,對胡姨說:“我去看看,胡姨你忙你的。”
祁方焱說著站起身快步走進洗手間。
洗手間裡,宋斯寧趴在洗手池上吐得厲害。
昨天喝的酒一直沒有消化,在胃裡攪合的他惡心難受,現在全部都吐了,嘴巴裡全是那種嗆人的酒味,一嘗到就更想吐。
於是宋斯寧又是咳又是吐,身子倚在洗手台上不停的顫抖,眼睛鼻子都難受的通紅。
祁方焱走進洗手間關上了門,一手扶著宋斯寧的腰,一手給他拍背。
等到宋斯寧吐的差不多了,祁方焱將水杯遞到宋斯寧的身前給他漱了漱口,然後又用毛巾給宋斯寧擦嘴,動作做的無比的熟練。
宋斯寧雙手撐著洗手池,難受的還在喘息。
祁方焱給他揉了揉心口,宋斯寧這才感覺好了一些,他閉上眼睛深吸了兩口氣,轉過身身子軟進了祁方焱的懷裡。
他沒有力氣,頭軟綿綿的抵在祁方焱的肩上。
祁方焱任由宋斯寧靠著,雙手在洗毛巾,而後將毛巾擰乾,抬起宋斯寧的下巴給他擦臉。
宋斯寧剛剛吐過,臉上還有眼淚,眼皮子像是上了一層紅胭脂,輕輕的顫啊顫。
祁方焱手上的力道不重,將熱毛巾擦過他臉上的淚痕,低聲問:“好點沒?”
宋斯寧仰著下巴,眼睛裡水汪汪的對祁方焱說:“沒有,還是好難受........”
祁方焱摸了摸他的臉頰,又問:“還喝酒嗎?”
一提到酒宋斯寧就惡心,還喝什麼啊。
宋斯寧搖了搖頭,雙手抱著祁方焱的腰,頭又重新貼在到祁方焱的肩膀上,悶聲悶氣的說:“不喝了......再也不喝了.......”
祁方焱抱著他,手一下下的拍著宋斯寧的後背,說:“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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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斯寧身體不舒服,吐過之後什麼都吃不下去,祁方焱好不容易哄著他將藥吃了下去,就又躺回床上睡覺了。
這一覺宋斯寧睡得時間長,一直到下午四點多,被一個電話吵醒的。
是辛夢蘭的電話。
宋斯寧看著屏幕上的名字愣了一下,咽了兩口口水,接起了電話。
“喂,母親。”
聲音還是有些沙啞,那邊辛夢蘭一聽見宋斯寧說話的聲音,問:“生病了?”
“沒有。”宋斯寧說:“就是嗓子有點乾。”
辛夢蘭也沒再多問,而是說:“今天是元旦,怎麼不回家吃飯?”
宋斯寧想了一下,說:“胡姨沒有叫我,我以為你們都不在家。”
辛夢蘭和宋明生今天確實一天都在外麵忙,金華彆墅區裡也沒其他人,辛夢蘭沒有計較這件事情,對宋斯寧說:“明天回家裡來吃飯,我和你父親在家。”
宋斯寧說:“好。”
辛夢蘭又說:“將祁方焱也叫上。”
宋斯寧愣了一下,心虛的問:“叫他做什麼.......”
辛夢蘭說:“他的父親拿下了一個大項目,正好元旦,邀請他們父子到家裡一起來做客,吃個便飯。”
聽見辛夢蘭這樣說宋斯寧這才放下心,他舒了一口氣說:“好。”
掛了電話後宋斯寧心臟跳的速度還是很快,他閉上眼睛,捂住心口,深呼吸了好幾下。
瞞著所有人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他像一個小偷,每天都過得小心翼翼,提心吊膽,生怕自己哪裡做的不好,哪裡露餡了,讓彆人看出端倪。
他很小心的對待著這份感情,捧在掌心都怕化了,實在接受不了一點的打擊。
不過還好,隻是祁軍拿下了一個大項目,不是辛夢蘭看出來什麼不對勁。
宋斯寧身子朝後一仰,雙手大字攤開躺在床上,眼睛出神的看著天花板。
他真的好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和祁方焱的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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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宋斯寧就從寰景一號出發了。
祁方焱需要回家一趟,再和祁軍一起去金華彆墅赴約。
路上,祁方焱和祁軍兩個人坐在轎車上,司機一路朝著金華彆墅區開去,就像是幾個月前,祁方焱第一次來宋家時一樣。
路邊景色的光芒耀眼。
海外引進的美洲茶,不管是夏日還是冬日都是一樣的好看。
花簇綿柔,顏色由深藍及淺白,遠看似海,近看似雲。
轎車開到宋家的大鐵門前,祁軍走下車對著可視門鈴說話。
祁方焱坐在車上,看著祁軍的背影,想象著當初他是懷著怎麼樣的心境來到宋家。
叛逆,煩躁,一身的暴戾,恨不得下一秒就掙脫牢籠。
以至於後來,他將這一身的火氣撒到了宋斯寧的身上,讓他和宋斯寧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水火不容,針鋒相對。
然而他卻怎麼也想不到,區區數月,他會和宋斯寧走到這一步。
一切都早已截然不同。
到了中午十一點半,祁家的轎車準時停在宋家彆墅的門口。
祁方焱和祁軍在保姆的迎接下,踏進了宋家。
祁方焱曾經在宋家住了一個多月,對屋內的一切都十分親切熟悉。
宋斯寧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見他來了之後,雙手撐著沙發,想要站起來,卻又怕自己表現的太熱情了,最後隻能又坐了回去,目光一直緊盯著祁方焱在看。
宋明生走上前和祁軍寒暄握手。
兩個人明明天天都在公司裡見,卻像是第一次見麵那樣客套。
吃飯的時候,祁軍和祁方焱坐在一邊,辛夢蘭和宋斯寧坐在另一邊,宋明生坐在主位上。
“這一次是多虧了祁經理,我和夢蘭努力了很久都沒能拿下來這單生意,祁經理一出手直接拿下,果真是實力非凡,來來來祁經理我敬你一杯。”
宋明生一上桌子,談論的就是生意上的事情,端著酒杯子要敬祁軍。
祁軍立刻舉著酒杯站起身,放低了姿態和宋明生說:“這一切都要感謝宋董事長的栽培,如果不是宋董事長給了我這麼好的機會,我哪裡有可能接觸到這些高端項目。”
“祁經理就彆客氣了,這主要還是祁經理自己有本事,那句話叫什麼.......是金子他總會發光的,祁經理如果不在我們宋氏集團任職,那才是我們宋氏集團的一大損失。”
兩個人一個比一個會說漂亮話,宋斯寧壓根沒聽他們的客套。
他微微從飯碗中抬起頭,看了一眼坐在他對麵的祁方焱。
祁方焱也在埋頭吃飯,比起宋斯寧的態度,祁方焱似乎對餐桌上的話更加的不屑,隻等著快點吃完就離席。
宋斯寧四周看了一圈,有點不安分的想要引起祁方焱的注意,於是他的腳慢慢的朝前探了探,一點點的靠近祁方焱的腿。
最後宋斯寧的腳碰了祁方焱一下,立刻收了回去。
祁方焱喝湯的動作頓住,抬眼看向他。
宋斯寧裝的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依舊在埋頭吃飯,耳朵卻控製不住的紅了。
祁方焱笑了一下,翹起二郎腿,抬起的腳一下下地朝前蕩,很隨意很自然。
然而那個腳卻一下下的蹭到了宋斯寧的大腿內側。
宋斯寧心驚膽戰,握著湯匙的手收的緊緊的,恨不得快要將湯匙給捏斷了。
宋斯寧大腿內側的肉十分敏感,被祁方焱蹭過的時候像是通了電流,一陣陣的戰栗發麻,他並緊了雙腿,緊咬著下唇才克製住嗓子裡的呻|吟聲。
宋斯寧忍的臉頰發燙,渾身緊繃,抬起薄紅的眼睛瞪著祁方焱。
祁方焱卻還在埋頭吃飯,裝的像個二五八萬似的,壞的要命。
宋斯寧後悔了,他不該先招惹祁方焱,他現在想掐死祁方焱.......
正在這時大人的話題不知道怎麼又轉換到了他們兩人的身上。
祁軍誇宋斯寧說:“還是寧寧聽話又學習好,這一次月考的成績下來一定又是年級前三名,哪像我們家的那個,唉.......”
一說到宋斯寧,辛夢蘭可有話了,她拿起桌子上的高腳杯優雅的抿了一口紅酒,不急不緩的說:“寧寧的學習成績確實很優異,這一次的家長會校方邀請我去發言,我想了想還是決定親自參加。”
“那是好事啊,寧寧這麼爭光,宋夫人確實應該親自去看看,給孩子一點鼓勵。”
兩個人一唱一和,宋明生在一旁也聽得高興,笑了一聲說:“沒事,如果小祁不嫌棄,那就讓寧寧課後多給小祁補習補習,高中的課程都不難,隻要努力肯定都能學的會,寧寧,聽見了沒有?”
宋斯寧忽然聽見有人喊他,渾身一激靈,嚇得湯勺啪的一聲掉到了碗裡麵,慌慌張張的站了起來。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宋明生看了他一眼,皺眉問:“臉怎麼這麼紅?”
宋斯寧嘴巴動了動,沒有等他開口,祁方焱就聲音淡淡的說:“應該是湯太燙了吧。”
宋斯寧立刻說:“是,湯太燙了。”
宋明生說:“慢點喝。”
而後大人繼續開始討論自己的話題,宋斯寧站在原地狠狠瞪了一眼祁方焱,說:“我有點累了,先上樓休息一下,你們慢吃。”
宋斯寧身體不好,沒人計較他先下桌的事情。
宋斯寧轉過身上了樓,走進臥室,又坐在臥室裡的沙發上等了好一會。
眼看著都要等到一點了,祁方焱還是沒有上來,宋斯寧心裡有些不安,想著不會祁方焱和祁軍吃完飯就先走了吧。
宋斯寧正想要拿著手機發個短信問一問,這個時候房門被人擰了一下,而後輕輕的推開了。
宋斯寧立刻放下了手機,靠在沙發上裝睡著。
祁方焱反鎖了臥室的房門,走到宋斯寧的身前,彎下腰雙手撐著沙發的扶手,低聲問宋斯寧:“睡著了?”
宋斯寧頭靠在沙發上,沒有睜開眼睛,說:“恩,睡著了。”
祁方焱笑了一聲,抬手將宋斯寧額頭上的發撫開,問:“在等我?”
祁方焱的臉距離他很近,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宋斯寧的臉上,宋斯寧的臉色通紅,不自然的彆過臉,說:“沒有.......”
“沒有?”
祁方焱的手順著宋斯寧的衣服下擺探進去,摸到了宋斯寧的腰。
宋斯寧渾身一抖,嗓子裡發出一聲悶哼,逞強的話一下就說不出來了。
他顫抖的睜開眼睛,身體綿軟的陷在沙發上,無力的推了兩下祁方焱的手,低聲的怪他說:“祁方焱,你真煩人.......”
“我煩人?”祁方焱挑了一下眉,說:“剛才不是你先招惹我的?”
宋斯寧微張著嘴巴喘息,一句話的說不出來。
他早就知道祁方焱不是什麼好人,但是這麼多天祁方焱對他都十分克製,讓宋斯寧漸漸忘了那一夜祁方焱是怎麼欺負的他。
人的本性都是喜歡刺激,尤其是情的刺激。
今天來到宋家,在雙方父母的麵前,宋斯寧淺嘗輒止的想要騷擾一下祁方焱,卻沒有想到祁方焱比他還愛刺激,不僅沒有阻止他,反而還得寸進尺,加倍的刺激他。
想來也是,祁方焱是一個賽車手,最愛的就是刺激。
祁方焱的手順著睡衣一點點的蔓延向上,宋斯寧被刺激的眼睛泛紅,眼淚溢滿了眼眶,他艱難的喘息了兩口,一口氣上不來,克製不住的發出了一聲悶哼。
“呃.......”
下一秒,祁方焱俯下頭吻住了他的唇,將他所有的聲音都堵了回去。
他們在宋家,距離雙方父母隻有一門之隔,激烈的擁吻。
落地窗的玻璃門沒關,輕紗質地的薄簾被風吹的在空中漂浮,陽光落在沙發上交疊的兩個人身上。
祁方焱吻著吻著就笑了,低聲說:“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叛逆.......”
宋斯寧後腦抵著靠背,露出了光潔的脖頸,他的喉結顫抖了很久,才艱難的說出一句話:“你不喜歡嗎.......”
祁方焱帶著低笑的聲音在宋斯寧的耳邊響起:“喜歡,你怎麼樣我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