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椅子發出兩個人摩擦聲音,今夜的月亮異常的細,但落在兩個人身上找不到一點縫隙,度清亭體驗著平時她對尤燼的咬勁,甚至尤燼更重一點,她手搭在尤燼頭上,拽著她盤起來的發尾,將她釵拔了下來,尤燼的手倒是探入月亮沒找到的縫隙,狠狠的搗碎了今夜的月亮。
釵子掉在地上,度清亭歪著身體去撿,她從尤燼腿上下來,雙膝跪在地上,她借著撿釵子的動作把尤燼摁在椅子上,尤燼眼斜著看她,身體微微抬,度清亭把釵子撿起來擦了擦,放在嘴裡咬著。
尤燼說:“你還知道愛乾淨。”
度清亭不能說話。
尤燼說:“可是已經壞了。”
這是度清亭買的金釵,摔一下也是完好無損,那麼尤燼說的壞是另一種,很快度清亭的手也過激了,但是尤燼嘴沒停,也隻有這種時候,度清亭會覺得她聒噪,上上下下所有的唇都發著聲音。
可是,不討厭,很悅耳。
尤燼笑著看她,她們離不開這張椅子,直到尤燼勾著她的脖子,將她嘴裡的釵取下來,再將她壓在地板上的毛毯上,她抵著度清亭的肩。
身體壓製著度清亭說:“讓你臟。”
椅子倒地,險些摔殘胳膊和腿。
今夜月華鋪滿地,試圖把兩人影子拉開,但是把她們拉開就成了首尾連接,唇貼唇的圓。
分不開,蜜不可分。
再醒過來,兩個人相擁著,尤燼先醒來,她時間觀念重,她坐在床邊去撿衣服。
床附近的衣服不多,她起身去沙發那裡,順手把黑色椅子扶起來,金釵和內衣攪在了一起。
昨夜記憶湧來,度清亭捏著釵從她的背肌勾到她的腰椎,她撿起釵勾了勾臉頰的發,也沒有用頭繩,隨手挽了個比較鬆亂的發式,她把度清亭的西裝西褲撿起來,裡麵的東西嘩嘩往下掉。
她扭頭看去,捏著地上的卡套。
裡麵塞著的欠條又碎又稀爛,字跡都暈開了。
度清亭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瞬間清醒了,她臉紅的看向尤燼,她原本沒想過要隱瞞的,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一瞞再瞞她。正想著尤燼又把她的欠條放了回去。
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尤燼放回去後直接進了浴室。
“……”
尤燼去了浴室,沒多久她出來了,頭發散落,她問度清亭:“會紮頭發嗎?”
度清亭自己就是披頭散發,不太喜歡紮頭發,她把戴手腕上的頭繩拿出來。
她走到尤燼身後,迅速隻能給尤燼紮了個馬尾,她正欲說不會紮,尤燼把釵拔了下來。
“我那個……”
“哪個?”
“就是我的證。”
“還有一次是吧?”
“……嗯。”度清亭應聲。
“不對還有5次,雖然婚後兌換,但是我覺得也可以婚前用。”尤燼說。
度清亭腦子亂亂,尤燼把她沒紮起來的頭發撩起來,露出自己的脖頸,說:“親一下。”
她低著頭親上去,尤燼用發釵勾了勾那一縷頭發,把釵插到頭發上,說今兒就這麼去上班。
然後換了一身西裝,戴上袖扣領針,度清亭在旁邊看著她,仿佛吃了,沒吃飽,想一口氣吃到撐。
現在上去啃她一口都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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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月拍了很多組婚紗,家裡也是各種瑣事,需要購置禮品,選擇婚禮場地,畢竟很快就是冬天,就算家裡請了管家和專業團隊,她作為準新娘也輕鬆不到哪裡去,她也跟著忙得不亦樂乎。
度清亭那一百萬她直接轉到尤燼的賬戶了,去交定金的時候,她看著尤燼用她那筆錢支付。
周六周日又去買了戒指,她買婚紗,尤燼買對戒,價格沒讓她看,說還有其他首飾,到時候送來一起結。
度清亭朋友多,國內國外的,現在都收到信息,每天都會約她出門。
她不去也不好,去的時候跟尤燼說一聲,回來的時候尤燼跟她說一聲。
尤燼:【回家,蓋章,補簽。】
“……”
度清亭每次都是老老實實回家,然後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無證駕駛,嘗一點點甜頭,而且是那種看“警察”什麼時候判她死刑的駕駛,很刺激,又很恐慌。
直到婚禮前幾天,國外那幾個朋友坐飛機過來,她帶著家裡司機去接,安排酒店。
四個人中文都不好,度清亭得照顧周到,還得要安排伴娘人數,她媽說最好找雙數的,成雙成對,加上伊芙琳那還得湊一個。
給她們安頓好,度清亭把國內這幾個朋友都喊出來吃飯,也是一起商量婚禮當天的流程。
楚言禾:“我已經答應蘇總去她那邊當伴娘了。”
“你跟她們很熟?”顧瑞問,“不是,怎麼你們夫妻還搶起伴娘來了?我可不行啊,我不能變性,我純爺們。”
度清亭:“你算半個。”她原計劃是找楚言禾,她問:“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行,你怎麼跟蘇沁溪聯係上了。”
楚言禾說:“我們律所一直和尤氏有合作,我師傅團隊是她們公司禦用律師團,簽了長期合作。”
顧瑞皺眉,“臥槽,那你不也是?感情現在那就剩下我和度清亭廢物著。”
“你彆帶我啊。”度清亭說,“我自食其力掙了一百萬,我直接給尤燼買婚紗了哈,就你自己廢。”
“彆說了,耳朵都聽起繭了,是是是,你給老婆買婚紗了。”
一群人嫌棄的看度清亭,最近沒少聽她這麼說,聽膩了都。
國外朋友總算相信她結婚對象是尤燼了,本來還納悶度清亭怎麼傍上富婆的,今天看到度清亭家裡的彆墅,一個個震驚的嘴合不攏,問她為什麼隱瞞自己是富二代的身份。
度清亭回答挺嚴肅,“家裡管得嚴,希望我從基層做起。”
“那你做了這麼多年,怎麼還在基層?
”朋友問。
度清亭就很羞恥,壓了根手指在唇上,用力一噓,“彆亂講,我過段時間就不是基層了。”
一群人吃吃喝喝,酒是一杯一杯的給度清亭倒,度清亭也沒個度,開心起來可勁的往肚子裡倒,喝得人也眯眯眼睛。
伊芙琳拍拍她的肩膀,“……你聽我說,這是你最後一夜狂歡了,以後啊,以後,你再沒機會了。”
顧瑞吹她,“不會的,她家裡,就那什麼,她說的算,尤燼老聽她的話了,是吧。”
度清亭剛要點頭,手機響了。
尤燼:【回家。】
好幾個人看著呢,度清亭額了聲兒,打字:【回家乾什麼?在外麵喝酒呢,朋友們都在,乖。】
尤燼:【蓋章。】
顧瑞問:“蓋什麼章。”
度清亭想了想,趕緊說:“婚禮上的章。”
她打字:【等我酒喝完。】
尤燼:【好。】
顧瑞鼓掌,“厲害厲害。”
他又拿了酒,給度清亭滿上,度清亭喝了一口,手機又進來信息:【要記得回家的路。】
“來自未婚妻的關心喲。”
幾個朋友湊過來看,“讓未婚妻發個照片看看。”
度清亭打字:【發照片看看。】
尤燼:【回家給你看。】
“嘖。”一群人起哄。
度清亭也嘖,把手機放下跟大家一塊喝,隻是她心裡一直惦記回去,這一群喝開心了,她又沒辦法阻止,再喝了半瓶,惦記著尤燼的話,起身說:“我去一趟洗手間。”
她尋思給尤燼回個電話,偏去洗手間和黎珠珠碰到了。
黎珠珠冷冷地瞧她,“尤燼找你啊。”
黎珠珠的紅發並沒有染回去,度清亭瞥了一眼她的頭發,黎珠珠說:“我為什麼要染,這是我的標誌,為了你染回去,好像我多放不下似的。”
度清亭說那挺好,遞給她紙巾,“擦擦臉。”
“需要伴娘嗎?”黎珠珠接過她遞過來的紙巾擦手,“你真是個沒用的東西。伴娘都搶不過,看你婚後怎麼過,你早晚……”
“等等。”度清亭喊住她,自己已經很慘了,黎珠珠疑惑看向她,度清亭說:“祝我發財吧,求你了。”
“祝你發財,買彩票暴富!”黎珠珠惡狠狠地說著。
“謝了謝了。”度清亭想今天晚上回去就買彩票。
主打一個,黎珠珠的嘴開過光,求人求己不如求一句祝福。
至於伴娘的事兒,這事兒太傷害黎珠珠了,她打算找江明月。
度清亭烘乾手打算回去了,她走路都飄,外麵那群更是已經醉的不清了,還拉著祝百年好合一不小心又被灌了半瓶,強撐著理智把國外那幾個朋友交給伊芙琳了,伊芙琳樂瘋了,儘管不是她最愛的東方美女,但是,四個畫手都天生麗質,於她而言也是天堂了。
走時度清亭認真叮囑她:“伊芙琳,
你要是做點什麼……就是親了誰,你死定了啊。”
伊芙琳說:“那怎麼會呢,北鼻,我可老實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她碧綠的眼睛眨呀眨,心說:“那她們親我……抱我……摸我,我也咩辦法呀。”
這四個朋友都挺遺憾的,因為她們今天並沒有見到尤燼,尤燼比度清亭還要忙,公司、婚禮現場兩頭跑,加上又是準新娘,每每忙到深夜。
她們對尤燼的印象就是能乾、多金,顏值高,豪門女總裁。每每提到尤燼,伊芙琳會糾正,“重點還漂亮,有風情風韻,人間尤物,寵妻,她好福氣。”
度清亭聽著是那個意思,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出餐廳大門她還記得去買個彩票,回來酒勁就上頭了,腦子裡就記得尤燼和回家。
她晃晃悠悠在自家樓上站著,盯對麵的陽台,她並沒有等到尤燼開燈。
約莫九點半,她接到尤卿川打來的電話,尤卿川讓她去門口等著,尤卿川有事要跟她談。
“尤燼呢?”度清亭問。
尤卿川聽著這聲有點衝,說:“這是我要跟你談的事兒,跟她有什麼關係?”
度清亭捏著手機,嘴巴動了動,尤燼居然沒回家,嘀咕了一句:“就知道趾高氣昂……”
過了會兒,度清亭搖搖晃晃走來了,那個架勢明顯是喝醉的樣子,尤卿川眉心緊皺,他拿著協議走出去,“自己拿回去看,明天你把這個簽了,還有,結婚了,找個班上,我會安排你進公司。行了,回去,喝得像什麼樣子。”
度清亭哦了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沒接協議冷哼說:“我不敢回去,她讓我,讓我等她回家……不聽話的女人,得挨罰。”
尤卿川根本沒懂她在說什麼,隻知道她一身醉意還在坐在自家門口,“度清亭,你彆挑戰我的底線。”
度清亭越想越委屈,仰頭看看尤卿川,說:“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我得聽尤燼的話。”
尤卿川說:“我是不懂,鬨矛盾的話,你們乾脆分了得了,彆結婚了,一切還來得及。”
聽到這話,度清亭更難受了,“真是瘋了,知道她欺負我,欺壓我,欺騙我,但是我還是,她喊我回來,我就屁顛顛回來了,還是想和她結婚……我真的,嗚,爸,我瘋了……”
“你叫我什麼?”尤卿川皺緊了眉頭,被她那一句“爸”衝擊到了,他在跟她談婚前協議,她喊她爸?
尤卿川轉身直接往客廳裡走,並不想跟這個酒鬼說話,度清亭也跟著爬起來,腦子天旋地轉,並沒有起來,一屁股又坐了下去。
柳蘇玫聽到動靜抬眸朝著外看去,隻看到尤卿川黑著臉進來了,“怎麼了。”
“度清亭在門外撒潑。”
“我去看看。”柳蘇玫說。
“彆去,她亂叫人,小心她叫你。”
柳蘇玫頓了頓,放下畫筆,沒多久又拿了起來,說:“上次已經叫過了……”
尤卿川愣了幾秒,說:“那她這個人挺愛喝酒,以後會
酗酒。”
柳蘇玫說:“上次挺清醒。”
倆人在屋裡沉默了半小時,柳蘇玫沒按耐住走了出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度清亭還坐在門口念叨著,“她讓我回家,她自己不回家。她好壞。”
“那你先回去,明天我問問小燼。”
也不知道哪裡聽岔了,度清亭更難受了,“她還讓我說我自己是小狗,她明明知道我的證壞了,這樣不給我補駕駛證,就天天嚇唬我早點回家……”說著,她掏出自己的駕駛證往地上一拍,控訴尤燼的罪行。
尤卿川在裡麵坐著,本想著讓張桂香把她送走,但是又很好奇那是什麼玩意,從客廳裡出來,他走過去看著地上的東西。
然後,他有點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