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你 飼養嬌花的第九天(1 / 2)

年嬌送走額娘嫂嫂,藏好她們新塞給她的碎銀銀票,便高高興興地睡午覺,猛然間被挖出被窩,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漂亮又精致的美人坐起身,黑發如海藻般鋪散,鎖骨瑩白如玉,神色滿是茫然。

四爺明顯也是一愣,他進來的時候,特意叫人不要通報,沒想到她睡得這般香甜。

望了望天色,換做從前讀書的年歲,他早已經練完騎射,順便把明天的功課溫習了。

四爺揮退眾人,坐了下來,神色莫測地看著年嬌,良久,把她褪到鎖骨的中衣恢複原樣,又把睡得奇形怪狀的錦被拉了拉。

年嬌:“…………”

年嬌清醒了大半。

她有些惴惴,想不通老板這個時候過來是為什麼,看不得她睡覺所以嫉妒?

“爺好像有些不高興。”她伸出試探的腳。

四爺如何也沒料到這話——結滿寒冰的心緒搖了搖,輕輕裂開了一條縫,他揚眉,年氏某方麵居然不笨。

四爺頷首:“十三弟的腿一直不好,這是今歲找的第七個大夫了。”

原來王爺是想和她談心!

為老板排憂解難,是抱大腿的應儘義務,年嬌頓時端正了態度,皺著小鼻子,強忍住困倦,聽得努力又認真。

康熙四十七年,皇上廢太子的時候,十三爺因著為太子求情,禦前言辭頗為激烈,被打上了同黨的罪名。

適逢寒冬,十三爺身上的爵位被削去,成了光頭阿哥,一雙腿,也就是那時候跪壞的。而今太子雖然複立,十三依然不被待見,更要緊的是傷勢惡化,生了毒瘡,宮裡太醫都沒什麼辦法。

四爺低聲說:“他還不到三十……”

話到這裡,就止住了。

他沒有與人敞開心扉的習慣,現如今,已經是難得的話多。屋內回歸了沉默,四爺心緒也平靜了下來,他沒想著年嬌的回應,抬起頭,卻見年側福晉整個身子朝他靠近。

溫熱的手指觸了觸他的眉心,很輕,很軟,帶著些小心翼翼。

見男人沒有反應,年嬌霎時得寸進尺,轉圈圈似的把折痕按平。

年嬌認真道:“十三爺的腿肯定會好。”

語罷,她掀開錦被下了床,從箱籠翻找片刻,捧著一罐黑漆漆的陶製品過來:“說起疑難雜症,我大哥一向喜歡研究這些,說不定能有法子。這是我額娘方才帶過來的膏藥,大哥親手炮製的,不僅能治外傷,還有很多功效,不如讓十三爺試試。”

藥膏十分大罐,年嬌卻沒有半點不舍。年希堯製藥跟批發似的,這回年老夫人帶了好多罐來,生怕她不夠用。

年嬌懷疑她大哥不好好當他的官,心思全在醫學科學幾何天文上了!

她抱著為老板分憂的心思,眼巴巴盼著四爺接。

那雙大手如願接過了陶罐,四爺凝視著她,眸光深深,半晌點了點頭。

不等年嬌抿出一個笑渦,男人的視線猛地掃向她的腳。

“……”年嬌後知後覺感到一股涼意,才發現自己穿著中衣,鞋襪也來不及套。

四爺似乎習慣了,輕輕一歎,用空著的另一隻手,輕而易舉拎著年嬌上了床,像拎一隻嬌氣的貓。

眼見他從旁拿過乾淨的巾布,年嬌不禁朝裡縮了縮:“我……我自己來。”

她扯過巾布,胡亂擦了擦腳,隨即乖巧地望著他。

四爺神色不明,俯下身子,撩起她垂落胸前的發,輕輕放到耳後,再一次一絲不苟地掖好錦被,道:“穿好衣裳,該用晚膳了。”

“嗯嗯!”

“我去書房處理公文。”

“妾身恭送爺——”

四爺挑高眉梢,撈過陶罐,大步朝外走。

心想,人還好端端坐在床上。

這算哪門子的恭送?

-

福晉白天出門,傍晚才回到雍親王府。

很快,八福晉名下的產業、店鋪,遭到了滅頂的打擊,對方就沒想著遮掩,動作極快地朝她下了手。

福晉經營王府多年,底蘊不是她可比的,等八福晉反應過來,店鋪已然十不存一。

她叫人一查,氣得渾身發抖:“老四福晉……”

她的這些產業,全是當年嫁給胤禩時的嫁妝,手底下養著的人,大多靠店鋪的進賬過活。如今胤禩落魄了,進賬就顯得尤其重要,能賺一點都是好的。

這是在剜她的肉!

戴了一張敦厚寬宏的麵具,出手竟然狠辣至此,八福晉當即想去雍親王府和人理論,她對付的是年氏那個狐狸精,用得著烏拉那拉氏來維護?!

她終是被八爺攔了下來。

見胤禩麵色蒼白,盛著隱隱的乞求,八福晉再也邁不開腳步,喉頭似灌了鉛:“你……”

你難不成就不惱怒?

惱怒,當然惱怒。

八爺惱怒的同時,卻也鬆了口氣。

這事要捋清楚,不難,四嫂的行為,怕也是四哥授意的。

但他不得不稱讚一聲四爺——這事辦得好。

女眷間的爭端,就讓女眷來解決,解決完,也就過去了,翻篇了,牽扯不到朝堂裡頭。

如今他勢弱,實在不宜與老四再添裂痕,忍一忍又何妨……

八爺閉上眼,遮住眼底的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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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福晉名下產業的動靜,雍王府眾人有所耳聞,但它帶來的衝擊,遠不如年老夫人前來探親一事。

棲桃院熱熱鬨鬨的,風光了一整日;東院內,李側福晉輾轉反側,發出了今天的第八聲冷笑。

年家。

年氏的阿瑪曾為湖廣巡撫,年氏的兩個哥哥,年羹堯便不用說了,就是年希堯,也在直隸大名道做了知府。

相比之下自己的娘家實在拿不出手,來探親也是讓人笑話。

李氏立在窗邊,臉色難看至極。

一旁的大格格上前幾步,扯住她的衣袖:“額娘……”

大格格布爾和玳年十二,養在福晉膝下,偶爾回來東院與親娘相處。她仰起秀美的麵孔,輕聲說道:“額娘有我,還有弘時,便抵得上彆人千萬倍。”

李氏勉強一笑,摸了摸她的頭:“你在這做針線,額娘出門走一走。”

雍親王府占地廣闊,後院坐落著小花園,更有涼亭與憩息之處。李側福晉一路上暢通無阻,直至繞過一株桃樹,才發現涼亭裡坐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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