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縫紉機票還沒用,你要的話拿去。”這年代的自行車縫紉機那可是大件兒,一般人搞不到,就是書鋼這麼大的廠子一年也就隻有個位數的供應。
去年她娘家嫂子正好評到一個名額,獎勵了一張縫紉機票,但她不是很喜歡做針線活,就一直沒去買。
“成啊,那嫂子幫我遞個話,先勻給我用用,我按市價給錢。”
顧媽媽以前對做針線活什麼的不感興趣也沒天賦,這從顧安小時候那些橫七豎八歪歪扭扭的衣服補丁就能看出來,但自從魚魚出生後,她仿佛點亮了另一個技能點——做玩具。
沒事兒去鬼市淘點碎布頭子,回家做成各種套子形狀,再塞點棉花進去,很快就做成一個個栩栩如生的小動物,魚魚喜歡,她就可著勁的做,現在家裡都有二十幾隻小動物玩偶了。
清音不圖她做什麼,就想讓她打發一下時間。
這麼大個大件兒,秦嫂子也不客氣,“行,就按市價,你給我二百塊錢,我待會兒正好要回娘家一趟就送過去,成不?”
清音爽快地回家拿錢,晚上拿到票,第二天就跟秦嫂子上城中區買東西去。
票上有牌子、型號,剛好這種牌子的縫紉機東城區沒有,最近的代銷點都在城中區,她倆就約上大院幾個媳婦兒一起去啦。
當然,魚魚小跟屁蟲也是要一起去的啦。
兩歲半的顧小魚會走會跑,就是帶著也不怎麼累,清音難得請假,也想跟寶貝閨女多待待。
顧安直接用破車送她們過去,他自己去辦事,說好下午三點集合,清音幾人就直奔百貨商店。
本來這種緊俏物品光排隊都得排十天半月,但秦嫂子有個沒出服的弟弟正好在百貨商店工作,一聽說她們要買縫紉機,立馬就安排她們去倉庫等著,先拿錢和票到櫃台開個條子,拿著條子就能領,甚至還能挑選一番。
當然,清音也不好意思挑三揀四,隻是打眼看去指了個紙盒子最新的沒拆開過那種。
搞定大件兒,幾人又去買了點吃的喝的,攢了快一年的票票們,可終於派上用場,見啥都想買。清音也不例外,自從有了孩子,她買東西總是會第一時間想到小魚兒,看到布料,心裡想的不是自己要做個啥,而是——這種料子小魚兒穿著一定很舒服。
但衣服暫時還不用買,石夫人買的衣服還有好幾套是全新的。
“小清那裡有毛線,咱去稱兩斤,給孩子織件毛衣。”
寒冬臘月的,要是能有件毛衣,該多暖和。
清音連忙跟過去,這時候的毛線還沒什麼鮮豔顏色,就是黑白灰,甚至還有將白手套拆了織毛衣的,勤勞的龍國婦女們甚至想出用各種花草石榴皮染色,憑借著靈巧的雙手讓孩子穿上帶顏色的小毛衣。
清音記得,大院裡好幾個嫂子都會這麼一手。
她也有點蠢蠢欲動,作為一名勤勞的,心靈手巧的媽媽,她也想讓小魚兒穿上自己親手織的小毛衣。
結果剛要開口問價格,胳膊就被人輕
碰了一下。()
清音下意識趕緊捂住自己錢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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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同誌,是我呀,付文君。”
清音回頭一看,真是上個月考試時候遇到的仗義女孩付文君,她此時手裡正拿著串糖葫蘆,圍著紅圍巾,整個人顯得青春俏麗極了。
“誒這是你閨女?都這麼大啦,我以為你還沒結婚呢。”
清音看著胸前的小袋鼠,“小魚兒跟姨姨打個招呼,好不好?”
“姨姨~”軟軟的,甜甜的,小腦袋靠在媽媽胸前。
付文君哎喲叫了幾聲,連忙跑到剛才買糖葫蘆的地方,一口氣買了滿滿一大把,跑得氣喘籲籲,“來,小魚兒是吧,姨姨請你吃糖葫蘆。”
小魚兒:“……”瞳孔地震!
她長這麼大還沒吃過呢!
但她不拿,看向媽媽,一直到媽媽點頭,她才接過來。
“謝謝姨姨。”也不多拿,隻拿兩串,媽媽一串,自己一串,即使那裡有滿滿快十串之多。
“都是給你的,快拿著。”
清音好笑,“你是把人賣糖葫蘆的打劫了嗎?”
“嘿嘿,我一高興,我就想讓你閨女高興。”很典型的花錢不用考慮的女孩子,雖然自己和閨女並不需要那麼多,但清音還是很感謝她。
正好看見她們還有同伴,付文君就一人給了她們一串,幾個嫂子們全都笑得合不攏嘴。
嘿,跟著小清大夫就是好,連糖葫蘆這樣稀罕的好東西都有人白請哩!
秦嫂子記得清音說的孕早期不能吃糖葫蘆,接過來也沒吃,打算拿回去給丈夫吃,“小清要不你跟你朋友聊著,我們先去那邊看看?”
她指的是菜市場方向。
“好嘞你們去吧,注意安全啊。”
清音把糖葫蘆棍子尖尖折斷,以防戳到小魚兒的嘴,這才教她怎麼吃,裡頭的籽籽不能吃,要吐掉,不會吐可以叫媽媽。
小丫頭答應著,早就無師自通的開始舔吧外頭那層糖稀,硬硬的,甜甜的,嚼吧嚼吧,還脆脆的,而裡頭紅紅的山楂又是酸酸的還會粘牙……這滋味,實在是太美啦!
小丫頭幸福得眯眼睛,她感覺自己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魚魚!
“對了,你估分沒?”
上次通電話忙著說唐湘玲的事,都沒聊起這個,清音覺得沒必要藏著掖著,“估了。”
“我也估了,我大概能有360分左右,比我預料的低一些,算發揮失常吧。”但她臉上可一點也不難過,仿佛這就不是個事兒。
“你的呢,你估了多少分?”
“400左右。”
“哇,你真厲害!”她那天就對清音有好感,覺得她特有氣勢,特有主心骨,她從小男孩脾氣,不喜歡跟那些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女娃娃玩,嫌麻煩。
沒想到她不僅做事颯爽,居然連成績也這麼好。
“你也很厲害啦,我是前年才剛高中畢業,知識還在腦海裡留存這麼
() 一點點(),但其實基礎沒你們紮實。
倆人邊逛邊說(),小魚兒豎著耳朵聽,雖然她也聽不懂多少,但杏花胡同的孩子哪個不八卦?那都是從小培養的呀。
“唐湘玲那邊什麼情況,你最近有跟她聯係嗎?”
“上星期我又去了一趟,我已經警告過他們,這是國家級的考試,要是膽敢做手腳,那是要坐牢的,我也會一直幫她盯著,彆的不說,在這書城市一畝三分地上,我還是有法子的。”
倆人又聊了幾句,關於報誌願的事。因為是第一年恢複高考,全國各省份自主命題,考卷、難度、考試時間甚至連報誌願時間都不一樣,石蘭省半個月前才報的。
“我報的公安大學,我就想學刑偵,但估計上不了,那就經偵吧。”似乎是很苦惱,她抓了抓頭發,“我爸怕我落榜,硬讓我報了好幾個英語專業,說學外語吃香,我可看不出來咱們哪裡需要學英語,不懂ABC,照樣能建設社會主義。”
清音想說,付家老爺子可真是慧眼如炬,未來改開的一段時間內,國家可是很缺外語翻譯人才的。
“對了,唐湘玲報的也是外語專業,石蘭省師範大學,我估計她能上,因為她估分有410呢。”
清音咋舌,又來一個學霸。
“我就不一樣了,我隻想繼續學醫,所以報的石蘭中醫學院。”因為破四舊的影響,雖說國家號召優先保證重點院校、醫學院校、師範院校和農業院校的錄取,但中醫跟臨床醫學又不一樣,估摸著報的人不多,她的分數絕對穩上。
“這樣也好,就在當地上學,以後還能顧著家點,你愛人,就是小魚的爸爸,同意你上大學嗎?”
“同意,還給我創造複習條件呢。”
“真好,我們班好幾個結婚的女同學,都是丈夫和婆家不願意,有的沒報上名,有的報了名沒去考。”唐湘玲就是這樣的例子。
“爸爸墜棒!”忽然,一直埋頭吃糖葫蘆的小人兒,冒出這麼一句,兩個大人怔了怔,忽然大笑起來。
“好你個小魚兒,知道咱們說你爸呢,你說說,你爸怎麼厲害來著?”
“爸爸不打屁屁。”
清音滿頭黑線,敢情你爸不打你你就覺得他好?媽媽打你就不好了是吧?
“媽媽墜棒!”
“那你媽媽怎麼厲害?”
“媽媽會看病,打針針,吃藥藥,寶寶好得快。”
倆人再次大笑,這都是她跟著大院小孩玩學來的,平時老太太們聊清音她也聽了幾耳朵,居然就記住了。
清音覺得,看來以後她跟顧安說話也要注意些,他們以為孩子還是笨笨的單細胞幼崽,其實人家已經能聽懂很多話,並且儲存在腦海裡啦。
又聊了一會兒,付文君看時間不早了,“你們伴兒多,我就不耽誤你,等錄取結果下來,記得通知一聲,啊。”
告彆之後,清音又去買了一斤豆腐和嫩豆芽,家裡還有一把韭菜,炒著吃比肉還香。
() ***
話說,最近的書鋼衛生室可是前所未有的熱鬨,因為三個字——敷麵膜。
這年頭還沒聽誰說敷麵膜,大家連這三個字都是第一次聽說,但一連三天秦解放都來報道,到第四天連清音都發現,這小子肉眼可見的白了,心裡也不由得驚呼。
這本古書牛掰啊!
就是後世的科技狠活也沒這麼快這麼明顯吧?
但她也覺得,跟秦解放底色比較黑有關,這種後天曬黑的,其實要變白比天生就黑的簡單多了。
沒幾天,所裡其他女同事也躍躍欲試,爭著搶著讓清音給她們敷敷看。
好吧,清音來者不拒。
就這樣,不用一個月,效果就出來了,所有人都白了兩個度,秦解放隻敷三天都白了兩個度,那些先連著敷三天,後來隔天敷一次,後來又變成隔兩天敷一次的姑娘們,效果簡直不要太好!
清音自己都沒想到,效果居然可用立竿見影來形容,於是趁熱打鐵,趕緊把另外兩個美白牙齒和去汗毛的也試驗上。這種純中草藥,每一味藥物都沒有毒性,無論內服還是外用都十分安全,她也就大膽的給願意嘗試的姑娘們試了試。
這年頭的牙膏貴啊,又難買,所以很多人一天隻刷一次牙,甚至兩天一次,牙齒自然白不了,可清音那個美白牙齒的是真神,用一個星期就能明顯白一個度,要是接著用還不知道得白成啥樣。
她也不敢多給人用,每個人最多隔天用,連續使用不超過半個月。
饒是如此,那效果也是驚人的。
元旦節前,她診室的門檻都快被廠裡大姑娘小媳婦們踏平啦!
“小清,聽說你這兒有去汗毛的藥?”看完病,宣傳科的張乾事忽然小聲問。
清音點頭,有是有的,相比之下,去汗毛的沒有美白的那麼熱門,因為這年代汗毛多的女孩本就不多,再加上不穿吊帶熱褲那些,即使體毛重也無傷大雅。大家更熱衷於把皮膚和牙齒變白,這些是裸露在外的。
“你醫術可真高,我聽說人家不長毛你有辦法,彆人長毛太多你也有辦法。”
清音都被她誇得不好意思了,這段時間的火爆跟她個人能力無關,是沾了《回春錄》的光。她自己稍微有點腿毛,但不多,上個月手癢自己試驗一下,彆說,還真彆說,用了半個月腿毛都去得差不多了。
而且這個中藥去腿毛不傷皮膚毛孔,不會留下大大的洞洞,也不會發紅,至今一個月了還沒長出來呢。
這效果,也就比激光去毛差一丟丟,但科技狠活嘛不在一個賽道上,她的方子還有改進的空間,且成本低廉,這就是最大優勢。
“你侄女馬上就能上大學了,最近老說自己估分有三百多,清大夫你聽說沒?”
清音對上她期待的小眼神,似笑非笑。
張乾事連忙慌張的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其實清音知道,張乾事和清慧慧不對付,在科室裡總彆苗頭,她現在在自己跟前說清慧慧的事,無非是想挑
撥兩句,最好引得她這小姑姑跟侄女乾架,她好看熱鬨。
“各人有各人緣法,或許她真能考上呢。()”清音淡淡的,將處方遞過去,換下一個病人。
***
這一年,臘月沒有三十,二十九就是除夕夜了,但清音卻覺得這是她過得很有意義的一個年,在後來的幾十年回想起來,這個年也是難忘的。
因為,就在臘月二十八這天,她收到了來自石蘭中醫學院的錄取通知書。
雖然在意料之中,但還是很高興,本來年前成績下來,她比自己預料的還低了八分,心情還有點失落來著。但一想到自己報考的是本省學校,而不是京市和海城的中醫學院,競爭壓力應該會小很多。
那些學校在將來的中醫界肯定是數一數二的,毋庸置疑,但清音要考慮的現實因素也很多,需要有人幫忙打掩護的顧安,三歲不到需要媽媽陪伴的小魚魚,剛剛步上正軌的書鋼衛生室……她要是去了外地上大學,這些工作相當於就全盤打亂,甚至有可能被人摘桃子。
石蘭中醫學院在後世的中醫類院校裡也能排進前八,算第二梯隊,自己現在的成績去雖然是虧()”了點,但勝在離家近,每天都能回家,時不時還能兼顧一下工作,她對自己的選擇一點也不後悔。
石磊考上農大,學的是農業種植與農村經濟相關,跟他這幾年在鄉下的工作很對口;李修能則是京市師範大學的中文係,因為他平時就喜歡搞點詩歌散文創作,也算得償所願;就連付文君和唐湘玲也考上了石蘭師範學院,而且是同一個專業。
幸好,在付文君和清音的努力下,唐湘玲的婆家雖然使了好幾次壞,她還是順利拿到了錄取通知書,隻等報到。
清音身邊所有參加高考的,都考上了理想的學校,唯獨清慧慧,還是沒等到她的錄取通知書。
清音眨巴眨巴眼,“我怎麼感覺,按照她的分數,不可能落榜啊……”雖然比自己低了不少,但她報考的也不是很熱門的專業和學校,按理來說應該能錄取到才對。
顧安扯了扯嘴角,什麼都沒說。
但他們都不傻。很明顯,柳家現在就打算扒著清慧慧不放了,極品老人要她養,病男人要她照顧,熊孩子要她供,怎麼可能放她去上大學?可憐她自己還沉浸在等待的喜悅中,清音看不過眼,隱晦的提醒過兩句,結果人家轉頭就說“小姑姑嫉妒我考大學”……好吧,就這智商,還是彆拉低大學生平均水平了。
畢竟,他們是新龍國恢複高考的第一屆大學生,這將是龍國三十年後的中流砥柱!
顧安拍拍她的手,“她要繼續蹲火坑裡,誰也管不了,但柳家這麼明目張膽私藏大學錄取通知書的事,得受點教訓,不然以後大家都有樣學樣還了得。”
清音點點頭,她喜歡顧安的地方,就是他表麵看起來不是個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但其實內心卻富有正義感,敢於反抗看不慣的“規矩”,身上總有種“刺頭”的味道。
“行,你看著辦吧,清慧慧不值得我們幫,我們隻是肅清杏花胡同的風氣。”
顧安走了兩步,忽然說:“對了,我聽人說你母親的房子好像有消息了,要去房管所登記還是什麼,你哪天抽空過去看一下。”
劉汝敏的房子要返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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