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076(1 / 2)

因為虎子下肢沒什麼痛感,他的配合度遠高於很多成年人,倒是難得的,紮了一段時間彆的反應看不出來,胃口卻好了很多,以前頂多一小碗白粥就吃不下了,現在還能再啃個窩頭或者饅頭。

就連大小便也比以前順暢很多,以前因為一直臥床,三四天才有一次大便,紮針之後能保持每天一次,楊大媽非常高興,楊老大也親自來感謝了清音兩次,給她送了兩個豬頭。

清音不缺買肉的錢,豬頭這種東西好吃倒是好吃,但她嫌麻煩,要收拾乾淨就得自己動手,可她沒那麼多時間,乾脆就轉送給了後院的秦嫂子家,和不遠處的剛子英子小兩口。

把彆人送的東西轉送出去是不太禮貌,但總比浪費了好,處理一個豬頭到她覺得能吃的程度至少得花一天時間,但她現在連這一天時間都沒有。現在的課程本來就忙,再加上衛生室的病人持續增加,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衝著她清音的名頭來的,她要是不親自去坐診也說不過去,所以她現在連周末都不休了。

尤其是國慶節一過,天氣漸涼,各種老病發的老病人、兒童關愛門診的小病人都多起來,她甚至給自己開了夜間門診,也就是晚上七點到十點之間,擠出時間給病人看病。

秦解放漸漸的已經能獨當一麵,但清音的名號也很響亮,很多人還是寧願找“師父”也不願找他這“徒弟”。

忙過了十月份,時間終於來到十一月,家裡開始燒炕的時候,顧小魚終於忍不住生氣——小白消失了,蒼狼也“借”出去很久很久,為什麼還沒還回來。

有的小孩的安撫物是小玩具小枕頭小被子之類,但顧小魚的卻是這兩個“朋友”,一個月不在家她能忍,兩個月不在家,她就忍不住掉金豆豆了。

“到底怎麼回事,蒼狼怎麼借出去這麼久,不會出事了吧?”晚上,好容易哄睡孩子,清音問顧安。

“徐文宇那邊是出了點事,蒼狼受傷了,可能要養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傷了哪裡,重不重?”

“傷到腹部。”其實是在幫梁老師長的人排雷的時候不小心誤觸,炸傷了腹部,當時傷勢很嚴重,連內臟腸子那些都露出來了,徐文宇都擔心能不能活下來。那天晚上顧安接到通知趕過去,他也以為蒼狼活不了了,誰知道感覺到他的到來,又聽見他提起小魚魚,蒼狼居然奇跡般地挺過了手術。

“等休養得差不多,我就去接回來。”

“那你好好跟她解釋一下。”清音抬了抬下巴,指指小魚的方向,誰知這麼轉過去,正好跟一雙漆黑的大眼睛對上。

“媽媽,蒼狼受傷了嗎?”

嘿,這小丫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聽了多久。

“嗚嗚,蒼狼受傷了,不喜歡爸爸,嗚嗚……”

於是,從這一天開始,顧小魚好像真的生爸爸的氣了,爸爸提什麼她都不開心,清音和顧媽媽很是頭疼,這孩子怎麼就這麼軸呢?

清音處理過那麼多棘手的病人,這是

第一個讓她覺得束手無策的,唯一的轉機,隻能等蒼狼回來吧。()

接下來幾天,清音都在忙著上課和上門診,也沒時間管父女倆的小矛盾,倒是這天她剛回到大院就被驚慌失措的楊大媽一家叫住:哎呀小清,你快來幫虎子看看這,這是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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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趕緊收起心思,挎上醫藥箱,“怎麼了?”

“這幾天都在吃你的藥,怎麼今天忽然不躺了,一個勁的蹭。”

除了喝補腎壯骨的中藥,清音還每個星期給他紮兩次針,順便將按摩手法教給楊家人,讓沒事就幫孩子按按下肢,兩個月的效果還是很明顯的,原本細細的乾瘦的兩條腿居然長胖不少,躺著都會踢腿了。

清音和一眾圍觀群眾去到的時候,就看見虎子往空中踢腿,整個腰腹用力,想要蹦起來似的。

清音忽然就笑了,“彆緊張,這是好事,虎子想爬起來呢,你們快幫他翻身。”

果然,將他身子微微側一點,他腰腹一個用力,居然就翻過去趴著啦,小腦袋還能仰起來看人,咯咯笑。

“虎子乖,用力,翻過去,翻過去試試,這樣,歪著身子,用力……”

“這樣,虎子你看我手裡拿的什麼?”

“虎子用力,加油呀!”

也不知道是大家的鼓勵起了作用,還是怎麼回事,小家夥還真一個用力,翻了過去……屋裡頓時發出經久不息的掌聲。

這裡的每一個成年人,都是看著虎子每天吃藥紮針過來的,看著他從一個腦癱孩子到現在能翻身,是晚了同齡孩子很久很久,但小生命有多旺盛,有多蓬勃,隻有親眼見過的人才知道。

楊家人激動得熱淚盈眶,楊大媽直接將孩子抱起來,靠坐在被子上,“謝謝,謝謝大家夥,菩薩保佑,咱們虎子慢慢好起來啦。”

“我們最應該感謝的還是小清大夫,她真是醫者父母心,她給我開的藥非常便宜,才兩毛錢一副,但吃完虎子胃口好了,願意說話了,連小腿也長肉了,每天回來就是再晚再累,她都堅持給虎子紮針,一直待到時間取了針才回去……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感謝她了。”

她一番真情實感的感謝,倒是勾起了大家的情緒,這裡的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受過清音的治療,他們住這兒的幾年,醫藥費都幫大家夥省了不少。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清音卻注意到,虎子的身體壓根沒靠在被子上,他居然不靠任何外力,能直直的坐了好幾分鐘!

這說明,或許不久的將來,他就能扶著站起來,再不久,就能蹣跚學步,能跑能跳……這,就是生命的奇跡。

回到家裡,清音都覺得心情不錯,說實在的,對於腦癱的小患者她從一開始都不報多大希望,但小孩的生命力似乎超過了她的想象。可下一秒,顧小魚的問題就來了——

“媽媽,蒼狼肚肚餓會哭哭嗎?”

清音:“……”

見她不得到答案誓不罷休的樣子,清音隻能努力控製住不用成年人思維去解釋,努力用小

() 孩思維跟她說:“額……大概會吧,但蒼狼很堅強,很勇敢。”()

我最勇敢,因為我顧小魚,肚肚餓都從來不哭哭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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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好吧,你就是等這句顯自己的話吧。

反正,隻要家裡有人,小丫頭的嘴巴就停不下來,一會兒叭叭這個,一會兒叭叭那個,顧大媽招架不住都是使她出門玩兒。

清音一麵泡腳,一麵跟她聊天,“魚魚既然不哭鼻子,那這幾天為什麼要生爸爸的氣呢?”

好幾天了,她都不怎麼理爸爸,晚上睡覺都不挨爸爸。其實也是太傷心了吧,長這麼大,清音第一次見她哭得那麼傷心,一是見不到蒼狼,害怕失去,二是知道蒼狼受傷了,她跟著心疼著急。

“生氣,爸爸不把蒼狼帶回來,哼!”小手一背,小嘴一嘟。

“但爸爸也儘力了呀,出去幫忙是蒼狼的工作,是它的職責,彆忘了它是英雄犬,不是家裡養的小寵物,再說受傷的時候爸爸也儘力了,但徐叔叔說要把它留在醫院治療……很多事情我們改變不了,如果因為一件改變不了的事去生爸爸的氣,那爸爸也會傷心的呀。”

小姑娘其實已經心虛了,她這幾天生氣是生氣,但爸爸要是多哄她幾句,她還是會原諒爸爸的,但爸爸就忙著工作出門,都不怎麼哄她,更生氣喔!

清音心裡覺得,這跟她爸太寵她有關係。因為太寵她,有求必應,所以當這次沒“應”,她就覺得爸爸不好了……反倒是清音因為經常會拒絕她的無理要求,過分還會上手打兩下,所以雖然媽媽從一開始就拒絕了這個事,但她卻一點不怪媽媽,還跟媽媽親。

這是人之常情,但要及時糾正。講什麼要接受挫折,要正確對待彆人的拒絕,對她這個年紀的小孩來說太難了,因為他們就是會一言不合哭鬨打滾的年紀呀。

清音打算另辟蹊徑,用點“苦肉計”,先從培養她的同理心開始。

“媽媽知道你生氣,要是換了媽媽的話,媽媽也會生氣,但是媽媽不會生氣這麼久,不會不理爸爸。”

“為什麼呀?”她真的超生氣。

“因為我會想到平時爸爸的好,爸爸給你買糖葫蘆,給你買積木,還給你表演機關槍迫擊炮呢,你說爸爸愛不愛你?”

“愛,超愛!”

可不是超愛嘛,知道閨女愛吃糖葫蘆,年前他去京市出差一趟,啥也沒帶,就千裡迢迢給閨女帶了二十串糖葫蘆回來,把同行的陳老笑得不行。

“那你愛爸爸嗎?”

“當然愛。”

“那爸爸愛你不希望你傷心,你愛爸爸,是不是也不希望爸爸傷心?”愛都是相互的。

“是。”

“所以,爸爸這幾天傷心慘了,你應該怎麼做呀?”

“哄爸爸,讓爸爸開心。”說著,小丫頭茅塞頓開,“媽媽,我們給爸爸做紅燒肉吧,爸爸最喜歡吃甜甜的紅燒肉啦。”

清音哈哈大笑,當然要配合,“好,明天一早叫奶奶買肉回來。

() ”

被拒絕,不如願,本就是人生常態,因為一次的拒絕而否決了這個人以前的付出,魚魚要是養成這種性格,可不好。畢竟,世界不是圍著她一個人轉。

她現在就想讓女兒養成一個理智又不失可愛的性子,而不是公主病,所以最近她已經要求家裡人不要一直誇孩子漂亮了,可以誇她勇敢,堅強,聰明,善良,美好的品質那麼多,沒必要一直局限在外貌上。

說實在的,在人的一生中,外貌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重要,隻有過硬的人品和一技之長,才是立身處世的利器。雖然太過正直和沉迷於專業會受一些挫折,但他們內心世界會更豐富更有趣,這才是清音欣賞的本質。

***

晚上顧安回來就發現,他閨女好像不生他的氣了,主動摟著他脖子叫了兩聲“爸爸”,然後小腳搭他肚子上,呼呼大睡。

“這丫頭,怎麼了?”

清音笑笑,沒說剛被自己教育過,“錄音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顧安歎氣,自從把錄音磁帶交給白組長後,那邊倒是找到一個懂日語的同誌聽過,但翻譯過來沒有什麼重要的有用信息,無非是最近工作怎麼樣,身體怎麼樣的話題,聽著也就是正常的閒話家常。

“會不會找的翻譯不行,要不你私底下再找個懂日語的試試?”

“我手裡沒有磁帶備份。”

好吧,以顧安的級彆,這麼重要的東西他也沒資格保留備份。“那老頭是什麼身份?”

“我查到是機械廠一名退休的日裔工程師,以前隨R軍前來,先是在東北開拓團裡,後來調到書城機械廠,從事農用機械研究,戰敗後沒回國,就一直留在這邊,先後從事過中學教師、機械工程師等多項工作。因為他的日裔身份,在龍國過得不太順利,一直沒能正常的戀愛結婚,但周圍認識的人都說他性格不錯,和藹可親,樂於助人。”

清音知道開拓團的事,當年來的人可不少,男女老幼都有,有些是自願的,但也有是被迫過來的,就不知道這老頭是屬於哪種情況。

“他認識崔小波,對外宣稱是因為崔小波當年從地窖裡被救出來後,曾在他執教的班級裡上過一段時間學,倆人是師徒情誼。”

好嘛,這繞來繞去,邏輯又閉環了,崔小波會說日語似乎又能說得通了。

但清音不信邪,“崔小波肯定有問題,不說我的直覺,就是他故意在家裡放收音機這條就不對勁。”

結果第二天中午,顧安還沒下班,忽然見剛子急慌慌來找他,“安子哥,有事兒。”

“進來說。”

他的辦公室是安全的,顧安把門關上,“怎麼?”

“上次你不是讓我找人跟著那日本老頭嘛,你猜他今天去了哪裡?”

“說。”

“馬二家,還跟肖老太太聊了很久才出門,他居然認識肖蓮英,你不覺得奇怪嗎?”

顧安心頭疑惑,肖老太太應該是沒什麼的,畢竟也算同時代人,奇怪的是他

倆居然認識?但一想到老太太以前的經曆,或許倆人在司令部的時候認識,這也說得過去。“行,你先回去,這件事我知道了。”()

因為拿不準這事,顧安晚上就跟清音提了一嘴,誰知清音卻麵色一愣,你說那個日本老頭認識小蓮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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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

清音忽然在腦門上拍了一下,“崔小波肯定是R國人,或者至少有一半的R國基因。”

“怎麼說?”這跨度是不是跳得太大了。

“我就說怎麼第一眼看見他覺得有點似曾相識,可卻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他,因為他長得像崗村次郎!”清音見過崗村次郎的照片,知道他長什麼樣,又在上輩子看過電視劇,恰巧那位煤老板找的男演員跟崗村次郎也有七八分相似,後來還成為全國上下都知道的大叔專業戶演員。

很多電視劇裡都有他的身影,所以她對這個長相的人會有點麵熟,但崔小波隻是跟崗村次郎有點像,沒有達到很高的相似度,所以她一直沒想起來在哪裡見過。

“你是說崔小波跟崗村次郎有血緣關係?”

“對。”清音可以肯定,自己從一開始就覺得熟悉,不是因為對崔小波有偏見,就是真的見過類似的長相。

顧安是知道清音的識人認人本事的,她幾乎從不會臉盲,見過一次的人都會有點印象,“崗村家兄妹六個,死了老大,崗村本人應該也無兒無女,老六在R國當教授,那隻剩老三和一對龍鳳胎,但都畸形……會具備生育能力嗎?”當年跟著崗村來龍國的是龍鳳胎,後來眼看戰敗,崗村就讓人先將弟弟妹妹送回島國。

清音不確定,“隻能調查看看,很多事情也不是醫學能解釋清楚的。”

隻不過這件事的調查難度更大,畢竟他們要調查的人不是在龍國境內,白組長那邊也沒能力,需要何進步幫忙協調。但知道顧安這個發現非常重要,何進步第二天就想法子給他聯係上了那邊的人,讓他等消息。

***

漫長的冬天即將過完的時候,迎來了1979年的春節,春節過後,魚魚小朋友即將滿四周歲,而清音也成為一名大二生。

這一年裡,發生了很多事,就在去年年底,那場舉世聞名的會議之後,改革開放的春風率先在南方吹起來,沉睡的國度開始蘇醒,社會麵貌日新月異,老百姓的日子也越來越有盼頭。

杏花胡同裡也有了不小的變化,而整個16號院最大的變化還是虎子。

從去年年底開始,虎子居然能扶著大人的手,歪歪扭扭站起來了!

雖然跟正常孩子沒法比,但在一個出生就被判“腦癱”的孩子身上,卻是奇跡,真正的奇跡。

但因為他三年不用腿,清音也建議楊家不要著急,先扶著他讓他合理使用髖關節和膝關節,不能急於求成,傷了關節以後走路姿勢也會怪異。

楊家人現在是什麼都聽她的,說什麼他們都願意做。

在這個過程中,虎子的小嘴巴可沒閒著,學會了不少話呢,從一

() 開始隻會叫奶奶,到全家人都會叫,現在更厲害,居然能兩個字兩個字的往外蹦,就跟魚魚學說話那段時間一模一樣,雖然晚了兩三年,但終究是自己站到了起跑線上。

清音也非常有成就感,治愈一個孩子,好像比治愈成年人更讓她滿足。

到年後,天氣越來越暖,春暖花開的時候,虎子不用大人攙扶就會走兩步了,更彆說一張小嘴叭叭,特彆會唱歌,大孩子們教的兒歌他學一遍就會,偶爾跟著奶奶出門,在廣場上看見那些扛著收音機穿著喇叭褲的小青年聽的鄧麗君,他居然也會唱!

還唱得婉轉動聽極了!

這個發現,清音也很意外,看來上天是公平的,沒給他一雙靈便的雙腿,卻給了他一個響亮的歌喉。

“楊大媽,你家虎子的情況,按理來說應該恢複得比現在好才對,要不等開學後,我把虎子帶去給我們解剖學老師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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