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魚魚隻要健健康康的長大就好啦,即使是個小學渣,將來也能衣食無憂,做個開心的小學渣唄。
晚上,顧安難得早早回家,進門就吸鼻子——太香了!
一大盆豆角燜麵,加上爆炒的大盤雞、辣子兔肉,屋裡彌漫著醉人的香味,“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吃這麼好?”
“不是什麼好日子,是小秦那邊送過來的兔子,說是她二姨又進城了。”秦嫂子對收養海花這件事很重視,成功辦理好收養手續後,還專門請兩邊的親戚吃了頓飯,洪二姨送來兩隻兔子作禮物,秦嫂子轉手就送給清音一隻。雞肉則是那邊炒好端過來的,她們熱一下就能吃。
清音怕兔肉放久了會壞,趁著新鮮就用辣椒段乾炒了,這樣一頓吃不完放兩三天也不容易壞。
魚魚很能吃辣,一個人吃了兩碗米飯,麵前還啃出一小堆骨頭山,最後呼哧呼哧去隔壁找穗穗玩耍去了。
吃完飯,顧媽媽收拾廚房,清音和顧安先回房,“怎麼,我看你今晚有點心不在焉。”
顧安把外衣脫掉,躺倒在炕上,“走.私文物的事,可能比我們想象的複雜。”
“怎麼說?”清音壓低聲音。
“今天聽陳老提起,這夥人不僅走私書城一帶的文物,附近幾個省也有涉及,甚至前不久陳老實驗室裡一台報廢的設備,忽然丟失了,應該就是這夥人乾的。”
清音心裡一突,“實驗室都是陳老的自己人,即使報廢也是內部處理,不可能流落到外麵,莫非是家賊難防?”
“陳老也是這個猜測,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可能要去陳老那邊幫忙,吃飯不用等我了。”
不過,顧安也沒在家睡覺,大概九點半的時候,他看了看時間,拿上外衣,“我出去一趟。”
出了梨花胡同,順著昏暗的小道,他來到一間普通民房前敲了幾下,大概三分鐘後,門才從裡打開,“安子來了。”
“李老師。”
院子是普通院子,但是難得的獨院,不像大雜院人多眼雜,“這是我們租下來的,以後有事就來這裡找我。”
“今天叫你過來,是想正式向你介紹一位我們的戰友。”
顧安順著視線看過去,一名短發女同誌起身,衝著他溫婉的笑——這可是老熟人!
“顧組長你好,我是薑向晚。”
顧安伸手,與她重重一握,“歡迎你回歸。”
原來,他和清音猜測的不錯,薑向晚一個普通的文物保護員居然懂得熟練使用摩斯密碼求助,身份應該不簡單,過完年後薑向晚病情逐漸恢複,記憶也恢複得七七八八,但關於她到底是什麼身份就一直沒人關注。
一直到餘力被抓,李老師那邊才查明她的身份,“向晚同誌這幾年受苦了,查找你的下落這件事一直是交給老白,誰承想老白他會……”他自己被兒子在M國的事搞得焦頭爛額,就把尋找薑向晚的事撇下了。
後來成功解救出薑向晚後,顧安總覺得事情不對勁,她對摩斯密
碼的熟練掌握程度,不像是普通工作人員。本著有疑點就要仔細追查的原則,他將情況彙報給李老師,李老師一查,這不正是以前老白說過的失蹤的工作人員嗎?
但本著安全謹慎的原則,他也沒立馬聯係薑向晚,而是觀察了大半年,考察多次之後,確保她沒問題,才將人帶回來,引薦給顧安。
“她就是因為發現餘力走私販賣文物行為,才被他在飯食裡投.毒,這次顧安解救了向晚同誌,順帶還抓住女記者,可是立了大功。”
顧安神色淡淡的,把陳老那邊的懷疑給說了,“這件事還沒完,咱們還需打起精神。”
幾人簡單的交流了一下工作進展,顧安跟薑向晚一起離開李老師家,倆人都沒騎車,就結伴步行。
薑向晚比顧安大兩歲,加入時間也比他早,他很客氣的稱呼一聲“師姐”,倒把薑向晚弄個紅臉,“我跟音音是好朋友,還跟你們是鄰居,你就叫我名字吧。”
顧安一想也是,這種叫法怪怪的,要是被人聽見還解釋不清楚,“最近身體怎麼樣?”
“好了很多,我還沒好好感謝音音呢。”
顧安笑了笑,清音最不缺的就是病人和家屬的感謝,她現在收的錦旗都掛不下了。
***
接下來幾天,清音繼續到診室查看牛秀秀的情況,經過近一個星期的連續服藥,牛秀秀再也沒有出血和腹痛,脈象也平穩很多,清音帶她去做了個超聲檢查,顯示胎兒發育正常,胎心也是在正常範圍內,算是徹底度過這一關了。
不僅牛家和牛秀秀的夫家感激她,就連機械廠那邊的副廠長也親自過來感謝清音,說她這一次不僅是救了牛秀秀肚中的孩子,還挽救了機械廠的聲譽,全廠職工都感激她。
“楊副廠長客氣。”
楊副廠長笑眯眯的,又說了幾句好聽話,清音也難得沒病人,跟他聊了會兒。
其實機械廠的衛生室規模比鋼廠大多了,光醫護人員就有七八名,清音剛接手的書鋼衛生室可隻有四個人,更彆說辦公場地也比書鋼的大,交通位置也好,開個側門就是人民路大街,這可是整個書城市的一環路主乾道。
“可惜啊,以前就沒什麼病人,又出了這次的事,以後更不會有人來看病了。”
清音沒接茬,忽然想起張瑞強,“不知道張醫生現在是什麼個情況?”
楊副廠長真是氣得牙齒都快咬碎,“彆提了,這騙子,真不是個東西,當時咱們還想著他是區醫院來的,技術肯定不錯,誰知道……”一開始他們也是看著書鋼衛生室辦得風生水起,不甘落於人後,想請個“專家”來彎道超車,誰知道卻是請到個騙子。
“剛來的時候,他還說他認識你,你們是同學,我們還尋思都是同學,同一批老師教出來的,技術水平應該也……誰知道,嗐!”楊副廠長喝了口水,“這件事鬨太大,衛生局和公安部門肯定會嚴懲,坐牢都是便宜他的。”
清音什麼都沒說,這種行業敗類早點清除是好事,能少一
些病人受害,中醫的風評也能少被他敗壞。
“牛秀秀的治療費用,下午我們廠財務回過來結清,這次真的要感謝你啊,清科長。”楊副廠長起身,再次跟清音握手,這才離開。
各廠衛生室隻針對本廠職工免費治療,且是一定程度內的免費,其它廠的職工那肯定是要收費的。“行,到時候讓貴廠財務找我們張護士就行。”
張姐因為做事穩重,清音去年就把她提成自己副手,專門負責財務工作和對外交接,她做事,清音是絕對放心的,為人像林莉一樣剛正不阿,但又比林莉更圓滑,對外接待的時候是一把好手。
關鍵,她的嘴巴比李姐嚴,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順便,清音去美容操作室看了看玉家姐妹倆。新蓋的三樓留出幾間作為美容室,每天都有絡繹不絕的客戶上門,有的是老客戶,有的是慕名而來的新客戶,生意可謂十分火爆。
“怎麼樣,你倆還能撐得住嗎?”
玉香忙得滿頭大汗,美容室的賬是單獨分開的,她一個人既要收錢開票,還要幫忙補給各種麵膜粉,玉應春則是負責操作,幾乎一刻不停。清音來了半天,看她們太忙,都不忍心打擾。
“還行,我們能撐,這算啥辛苦,以前在猛州種地比這辛苦多了。”
姐妹倆從小在猛州長大,皮膚比石蘭人還黑點,這兩年每次客人用剩的麵膜粉她們自己也會用一下,皮膚倒是肉眼可見的比以前白多了。
尤其玉香,本來她的五官就比較深邃,有種異族少女的俏麗,皮膚變白之後又多了一種與眾不同的美豔。
是的,美豔,清音有時候看著都會發呆,實在是太漂亮了呀!
知道她還沒結婚,現在廠裡找她說親的人可不少,上次張姐家婆婆的親戚,劉廠長家侄兒,上上次秦振華的外甥,都來找清音幫忙說媒。
她側麵性的問過玉香,姑娘對處對象沒興趣,她也就沒開那口。畢竟,顧安可是說過要好好照顧她的,她要是想處對象了,就給她介紹個靠譜的,以後能幫襯一把是一把,要是不想處,那就好好過好單身日子就行。
“對了音音,你今天來正好,我正想有個事跟你商量一下,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兩個事。”玉應春把手頭最後一個客人做好,這才回頭。
“現在也到飯點了,我去食堂打飯,你們慢慢說。”
玉香出門,玉應春就把門關上,“第一個事,就是咱們美容室這邊,有很多顧客反應,咱們現在的場地還是稍微小了點,要是能再大點,人手再多點,就好了。”
清音點點頭,她也發現了,原以為搬到三樓會寬敞一些,其實並沒有,因為整個衛生室的病人就足夠多了,樓梯過道上下全是人,說人山人海也不過分。
可對大部分有消費能力的客戶來說,她們並不喜歡這樣嘈雜的環境,寧願單次費用高點,但環境更安靜、隱蔽一些,這才是花錢買服務。
“這件事我想一下。”現在的美容室幾乎是清音個人產業,不用
經過任何人同意,她想搬就能搬走,關鍵是——搬去哪兒?
“第二件事,就是你們以前的房子,如果空著的話,能不能租給玉香住一段時間?”玉應春不好意思的臉紅了紅,“主要是你小張哥說,趁著咱倆還年輕,想再要個孩子,男娃女娃都行,就……”
玉香跟他們住,確實很不方便,以前還能將就一下,現在姐姐姐夫打算要二胎,她一個黃花大閨女還跟他們住一個屋簷下確實不方便。
“玉香的意思是,她出去租住,但我不放心她走遠,就尋思先來問問你們老房子。”其實玉香也不是不懂事,她早就提出要出去租房住,不打擾姐姐姐夫,但剛開始是手裡沒錢,後來是沒找到合適的房子,一來二去就耽擱了。
玉應春也有點護犢心理,覺得妹妹背井離鄉來投奔自己,不把她照顧好就對不住叔叔和嬸母,所以一直勸說她彆著急,一拖就拖到現在。
“嗐,我當啥事兒,這好辦,你讓她過去住就行。”本來顧媽媽也正在打算把兩處老房子租出去的,閒著也是閒著,補貼一點生活費也是好的。
“你讓她抽空去找魚魚奶奶拿鑰匙就是,這些事都是她在管。對了,家具她也不用買了,我們以前用過的那些都還在。”
玉應春高興地應下,清音也沒回家,跟她們一起吃的飯,順便了解一下最近美容室的工作,大概每天多少顧客,收入在多少左右,需要準備多少原材料,她好根據數量安排新的場地。
把美容室獨立出去,她一開始就是這麼想的,前幾年是因為時代局限,不得不掛靠在衛生室名下,不可能掛靠一輩子。但具體選址,她還得花時間考慮一下,“等有了選址,我再聯係你們過去看看,幫我參謀參謀。”
***
接下來幾天,清音果真一有空就往外跑,祖紅忙結婚的事,也不好麻煩她,隻能自己多上點心。
她整天在外頭,顧媽媽卻總是眉頭緊皺,一天比一天不開心,尤其是每次看見薑向晚過來找清音聊天的時候,她那眉頭就沒鬆開過。
“媽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清音摟著她問。
“沒,就是……”
“啥事兒,你倒是說啊。”
顧媽媽咬咬牙,“沒事,沒事,你先休息吧。”
她自己卻沒睡,一直在屋簷下坐著搖扇子,一直坐到夜裡一點多,顧安才躡手躡腳回家,她一扇子打他頭上,“鬼鬼祟祟乾啥?”
“哎喲喂,媽,你嚇死我。”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媽咋,吃炸.藥啦?”
顧媽媽揪著他耳朵,把人拎到自己屋裡,確保清音和魚魚聽不見,“是不是腦袋進水了你?”
顧安真是比竇娥還冤,“我到底咋了,媽你就是要給我定罪也先告訴我犯了什麼罪吧。”
“你說,你跟隔壁那個小薑是什麼關係?”
“什麼小薑老薑的,你到底說啥?”
“就是穗穗她媽呀,現
在整個杏花胡同都在說你倆的事,那天晚上你倆一起從外頭回來,走到巷子口的時候被柳大媽看見了,她回頭到處說你倆不清不楚,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做對不起音音的事,我沒你這個兒子我……”
顧安先是一愣,繼而哭笑不得,柳大媽的嘴可真夠大的,他們就結伴走了一段,既是上下級關係又是左右鄰居,讓一個女同誌大半夜的獨自回家,他還是個男人嘛?
可在柳老太嘴裡,就變成他倆搞不正當關係,背後大牙都快笑掉了,說清音再牛氣又怎樣,還不是嫁個街溜子,街溜子能有啥好的,見一個愛一個唄!
“我還怕你兒媳婦不愛我呢,我哪敢背著她亂搞。”
“真的?”
可看著兒子的篤定,她又覺得自己想多了,兒子不著調那是以前,現在這樣的好日子他是有多想不開?再說了,隔壁小薑也不像不正經的人,她觀察這麼長時間,試探過好幾次,人家都坦蕩蕩的,要真有點啥還不虛?
“你就是不相信誰,也不能不相信你家音音的魅力嘛。”
顧媽媽這才笑起來,說彆的她不信,音音的魅力,什麼樣的男人籠絡不住,單看她想不想而已。“菩薩保佑,你跟音音可一定要好好的。”
“得得得,趕緊睡吧,這事你彆跟清音提了。”本來工作就忙的,還要拿捕風捉影的事去煩她,沒意思。
顧媽媽當然知道,所以她才一直藏著,什麼都沒說呢。
接下來幾天,清音都不怎麼回家吃飯,中午顧媽媽隻用做魚魚和她倆人的,再加一個穗穗。因為穗穗的媽媽也像安子一樣忙,穗穗姥爺更忙,他們家給穗穗請了個保姆,但顧媽媽觀察過幾次,發現那保姆有點滑不溜手,光一頓早飯就煮四個雞蛋,穗穗隻能吃蛋白,相當於隻吃了半個,剩下三個半都是她吃的……
顧媽媽搖頭,除了吃的貪嘴,總是借著穗穗由頭買好吃的,乾活啥的倒也利索,她就沒多管閒事,隻是每次吃飯都把穗穗叫過來,免得她在那邊吃不到好的。
她舍得花錢給孩子補身體,也不乾自己吃大頭孩子吃小頭的事,一個暑假就把穗穗小朋友補得白胖不少,臉頰上肉都多了一圈,原本纖細的小身子居然還冒出個小肚子來。薑家父女倆高興壞了,都不知道怎麼感激她,給她生活費她不要,不給吧又過意不去,乾脆就帶兩個小姑娘去華僑商店買了好幾身新衣裳,以及一套全新的文具用品迎接新學期。
這次開學,她們就是二年級的小學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