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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高家村旁的那塊地,要不我們差不多就開工吧。”

“成,我今天過來就是來跟你談正事的。”

把龍鳳胎放魚魚玩的墊子上,她們看得見的地方,隨便扔兩個小玩具,兩個女同誌拿出圖紙,開始規劃開發的事情。清音有後世的眼光,加上去過的批發市場不勝枚舉,蘇小曼有能在這時代無往不利的做事風格和社交經驗,又在中藥材市場深耕多年,你一言我一語,拿著鉛筆上圖紙上寫寫畫畫。

五百畝的占地麵積,可不是吹著玩的,清音對畝數沒概念,她在後世算啥都喜歡換算成平米再算,這就相當於是33萬平方米的麵積,而一套普通民房才多大?看著圖紙,她都有點迷茫的感覺。

“地買是買下來了,但我咋每次看圖紙都覺得不真實呢?”

蘇小曼掐她一把,“你啊,平時治病救人也沒見你說不真實,咱們去年算是下手早的,你知道前幾天有人求到衛國跟前,還是個外商,讓他牽線搭橋的事嗎?”

因為看地買地投標都是蘇小曼一人出麵,被有心人看在眼裡就以為她是老板,偏偏拿到地這麼長時間門沒個動靜,就有人也同時看中這塊地,想要從她手裡高價拿過來呢。

“他們跟衛國說,願意出八十萬的價格,讓我考慮考慮,你說咱們要是賣了,這轉手就是六十萬的淨利潤,多劃算啊?”

清音知道她就是故意揶揄,“怎麼可能賣,就是八百萬我們也不能賣,以後它給咱們創造的價值,還不知道多大呢,區區幾十萬,不賣不賣。”

賣了,那她這兩年就白忙活了。

為了籌錢開發,她幾個廠分到的紅利都沒舍得動,就等著大乾一場呢,不然美容院該開分店了,和善堂的老廠址也太小該擴建了,這哪件不是急用錢的大事呢?

“那外商我看是真想要,跑了不下五次,誠意也是足足的……不過你放心,他的東西我都沒收,一分沒收。”

而這個找上門的“外商”,應該就是麥克。

清音很好奇,他們要是知道費了老大勁才聯係上的土地主人居然是自己的話,會不會吐血?

“這一次,咱們手裡的錢依然有限,就先開發一期工程吧。”

“總的分三期,一期就先緊著最剛需的來,譬如中藥材交易商鋪,也可以叫檔口,還有倉儲基地、初加工區域、包裝車間門、物流中心……”清音每說一個,蘇小曼就點頭,她最後還補充了一個管理中心,“要是交易過程中有什麼問題,咱們的人可以負責解決,服務好他們。”

“對,還有停車場,到時候入場的車輛會多,尤其貨車。”

倆人商量著商量著,時間門過得很快,等顧媽媽把花姐帶來,她們地圖上都寫滿了字,做滿了記號。

“同誌你好,我,我就是花姐,這是我戶口本。”花姐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襯衫,齊耳短發打理得很乾練,也很乾淨。

蘇小曼見她指甲縫裡乾乾淨淨,衣服褲子就連頭發都是乾淨的,心裡已經很滿意了,再看她熟練地哄小孩,一會兒就將團團圓圓“騙”過去抱懷裡,兩個小孩都不排斥陌生的她,心裡更是踏實。

當天就帶她回家,給她安排了一間門單獨的乾淨屋子,她就開始忙前忙後。

其實按照元衛國的想法,是直接找兩個保姆,一人照顧一個,但蘇小曼擔心這樣的話孩子的性格養成和習慣啥的會不一樣,就隻打算找一個。加上她現在已經徹底辭去醫藥公司的工作,偶爾也能搭把手,龍鳳胎也很乖,花姐隻需要帶孩子,不用打掃衛生和做飯,她另外再請一個做飯的,到點來,到點走那種。

中途顧媽媽不放心,又過去看了兩次,發現花姐真的很招龍鳳胎喜歡,她本來孤苦無依的人生因為能照顧小孩也顯得歡快充實很多,倒是放心了。

花姐其實挺喜歡小孩的,這從她帶龍鳳胎的方式就能看出來,她完全是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生怕他們受傷,生怕他們遇到危險,而不是僅僅是雇傭的保姆,不冷不餓就行。

顧媽媽看在眼裡,回家就跟清音感慨,“這花姐也真是可憐,遇人不淑啊。”

年輕時候要不是遇到那樣的丈夫,她現在估計都已經當奶奶了吧。

“是啊,前些年跟著馮阿姨,倒是她難得清靜時光。”

倆人感慨幾句,清音就開始數錢,她現在手裡一共有一十萬不到的餘錢,今年建材漲價,怕是還有點懸,加上蘇小曼能拿出的三萬多,一期工程應該不成問題。

清音先去找剛子,這麼重要的事當然是要交給可信的自己人,順帶把圖紙也遞過去,“聽說你現在可牛氣,公司裡招了兩個大學生,專門就是給人畫圖做設計的?”

“那可不,倒不是我牛氣,是安子哥出的主意,他說隻有文化知識過硬的人才能給咱們這些大老粗賺到更多的錢,還說以後是啥科學技術的世界,我不懂,反正我聽他的準沒錯。”

現在的剛子和亮子,已經是書城市有名的小包工頭了,有公司,有工人,還有技術員,手裡還有挖機,搭上改開的列車,以後絕對是兄弟幾個裡最先發財的。

清音笑笑,“要求我已經寫出來了,你把圖紙和要求拿給他們看看,幫我們規劃規劃,畢竟很多專業的事情我們也不懂。”

“得嘞,嫂子放心,等出了規劃圖紙,我先帶過去給你過目,你點頭咱們再開工,中途歡迎你隨時檢查。”

“成。”

清音走了兩步,看見他停在院裡的麵包車,還是新的,土黃色的,像個長方體胖麵包,彆說男人們羨慕,就是清音也有點羨慕。

要是有這麼一輛車,她以後每天在書鋼和療養院之間門就不用那麼累了,雖說騎自行車也不算很累,但雨季和下雪天確實不方便,每天回到家都濕噠噠的,不小心還要摔一跤。

但現在手裡的錢得花在其它地方,清音忍住想買車的衝動,還是離開了。

***

闌尾炎的小孩康複出院之後,清音又在院內組織了幾次疑難病案討論會,尤其是這種急腹症的,中醫其實也有一定優勢,不必畏手畏腳。

這個案例的借鑒價值很高,學習完抽空還要考考下麵的年輕醫生,給他們緊緊皮子。

清音這人,她對下屬要求嚴格是嚴格,但也大方,現在廠裡同意他們從盈利中抽取一定比例作為績效獎金發放,清音自己不藏私,都是按照工作量來發放的,絕不會虧待那些愛學習、愛鑽研、愛乾活的員工,短短幾年,年輕醫生們個個都有房有車(自行車),外頭都在傳他們待遇比區醫院還好。

就連祖靜也來向清音打探,“你知道的,我雖說也在區醫院,但卻是坐冷板凳的,績效工資不高。”

清音點頭表示知道,她在那裡熟人很多,剛開始組建中醫科還是受書鋼衛生室的啟發,想著中醫或許迎來發展時機,當然也是眼紅書鋼小小一個衛生室就能有這麼多病人,想著中醫嘛,學的都差不多,他們也想分一杯羹。

尤其是實習的時候聽說祖靜跟清音是大學同學,區醫院就很心動——清音本人挖不過來,挖她的同學不難吧?

結果祖靜倒是留下來了,但現在都正式工作兩年半了,依然是坐冷板凳。

“病人還是看我年輕,不信任我。”

清音其實想說年輕隻是一個原因,自己當初也年輕,秦解放也年輕,但現在他們的病人都不少,最關鍵還是自身技術得過硬。隻要有一個,有一次,是被他們看好的,病人都會記在心裡,以後再有點頭疼腦熱,或者身邊親朋好友哪裡不舒服,他們都會給帶過來。

“說得俗氣點,做中醫跟開小吃店是一樣的道理,隻要你的店在那裡,隻要你的東西好吃,吃過的都會成回頭客,會客帶客,客人多了,慢慢就做出口碑來了。你大姐夫就是做小吃的,這些經曆你可以問問他。”

洪江的小麵館生意越來越好,已經成了書鋼門前的招牌,甚至有人大老遠的慕名而來,就為了吃一碗他親自做的麵。

同樣的道理,沒有任何一個中醫是坐診第一天就“自帶流量”,都是一天天、一張張處方、慢慢熬出來的。

祖靜臉色有點尷尬,她明明是來打探工資的,怎麼最後又被推到大姐夫那邊了。

最近她父母從老家過來投靠她,因為弟弟妹妹沒考上大學,也沒複讀,都去南方打工了,祖老爹老娘也不想再留農村辛苦的種地,村裡人人都說他們家飛出祖靜這隻金鳳凰,他們該享福了,於是就卷著包袱來投奔“最有孝心”的祖靜。

可祖靜沒什麼病人,隻能拿基本工資,快三年了還沒大姐一個零頭高,更彆說大姐夫的小麵館,生意火爆得不像話,連小工都招了三個,供吃供住,工資也沒比她低多少,每天不知要進賬多少……她心態有點失衡了。

大姐夫現在也不怎麼忙,每天就在小麵館裡轉轉,看看生意,然後不知道去哪兒溜達,到飯點兒再回來,可大姐身上的衣服卻越來越漂亮,皮鞋皮包戒指項鏈手表……哪一樣,都是肉眼可見的貴。

就連他們家孩子穿的,都比祖靜穿的貴。

她一想到自己上了五年大學,居然還不如半路出來打工的大姐和大姐夫,心裡實在是高興不起來,原本的天之驕子的傲氣也在日複一日的冷板凳中逐漸沒了蹤跡。

現在的她,就想掙錢,掙多多的錢,讓父母跟著她揚眉吐氣!

清音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祖靜這是又鑽牛角尖了,也不想再跟她談錢的事,而是真心實意勸她“曲線救國”:“既然傳統中醫難發展,那不如搞點中醫特色的針灸推拿和康複技術?據我所知目前東城區還沒有醫院搞這個,我覺得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大有前途。”

尤其是以後各種外傷車禍啥的增多,骨折康複,以及頸椎病腰椎病,風濕麵癱啥的,都是中醫康複的優勢病種,要不是書鋼場地有限,清音都想再建設一個康複科出來。

“可我也不會啊。”

“學唄,咱們有五年本科的基礎在,經絡腧穴理論都是共通的,你隻要用心學,肯定都能學會。”就是學不會,也還有很多專家可以跟著學,都在區醫院的平台上了,隻要自己臉皮夠厚。

“哪怕沒有完全學會,也不用怕,上了臨床慢慢的完善,針對性的查缺補漏。”沒有哪個醫生是把所有知識一字不落掌握了才開始看病,都是邊看邊學。

用後世的網絡用語來說,世界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沒有你想的那麼高端那麼精密。

可祖靜依然沒受到鼓舞,皺著眉頭吐苦水:“我現在每天下班還要給爹娘做飯,晚上還想搞點彆的掙錢,平時在單位又不想看書,感覺好煩呀……”

清音一整個無語,她不知道還能說啥了。

合著她真心實意出主意,人是壓根一點沒聽進去啊。

最後,祖靜扁著嘴離開,清音感覺真累。看來祖紅說的沒錯,祖靜現在已經鑽進了死胡同,一心隻想掙錢,沒辦法腳踏實地的學習了,可從醫之路如果隻想著掙錢,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清音上輩子自己當老板,接觸過的醫生不少,最喜歡的就是那種既想掙錢又能努力提高專業技術的醫生,其次是醉心醫學不管收入的,而最不喜歡的就是隻想掙錢不想提高技術的,這樣的人容易誤入歧途。

算了,還是改天跟祖紅提一嘴,讓她再勸勸祖靜吧,自己怎麼說也是外人,祖靜對她終究是隔著一層。

正想著,英子來了,身後還帶來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女人低著頭,不怎麼敢看人。

清音一看就知道,這應該就是她一直等候的“狐狸精病”病人。

“嫂子,這就是我那姐妹蘭花,你幫她看看吧。”

蘭花紅著臉不敢看清音,嘴裡諾諾的跟著說,一隻手還拽著英子,生怕她離開。

清音將診室的門關上,又親自倒了兩杯水給她們,“怎麼過來的,這太陽可真夠曬的。”

“坐,坐公共汽車,他陪我來的。”

反正外麵也沒病人等著,清音就很有耐心地,引著蘭花說話,從天氣開始,聊到最近忙啥,田地裡都有些什麼活計,累不累,最近菜園子有些什麼蔬菜,家裡養了幾隻雞……都是很日常的內容,蘭花的精神狀態肉眼可見的放鬆不少。

“我們家不怎麼種糧食,都是種藥材,忙一陣閒一陣,最近還不到采收期,就不忙。”

清音來了興致,“你們家在……”

“就在城北,再往北的利州市。”

利州市啊,清音有點印象,這是離書城市最近的第一個地區州市,但因為多山,氣候偏冷,經濟發展不上去,一直屬於石蘭省的貧困地區,她上輩子幫助過的好幾個失學女童就是那邊的,她也親自去過幾趟,都一十一世紀一十年了,除了市區,很多地方依然是不通公路。

當時給她留下的印象太深了,所以一直記得。

“那你們一般都種些什麼藥材?”

“沙參、黨參、黃芪、枸杞子,甘草也有一些。”

清音點點頭,又問了銷路怎麼樣,蘭花搖頭,“不太好。”

可能是不善言辭,她也沒說怎麼不好,清音也就沒多問,開始給她把脈。

“我這個怪病,我也沒跟英子說清楚,就是那個……”她咬著嘴唇,“我老是做春.夢。”

清音神情很淡定,“大概一個月做幾次?”

“每天都做。”

清音心裡有點詫異,麵上沒表現出來,本來這種事情是人之常情,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但這頻率,就有點過分了。那種夢不是一般夢,會很累的,也就是俗稱的比較消耗,連續天天做,那就是頭牛也受不了啊!

難怪,她的脈象如此細。

“我不僅做夢,我還那個……就是……清醫生知道男人會那個吧?我就有點像男人的那個。”

“你說的是男子遺.精?”

“啊對,我男人就說我像那個,男人長時間門不跟女人在一起,就會滿得溢出來……我在夢裡也會那樣,醒來就得換褲子。”

在中醫來說,男子會遺.精,女子也會,隻不過女子遺的是津,而非精。而這兩樣,隻要量和頻率正常,都屬於身體健康的一個表現,一旦超過那個度,就是危害。

“這個狀況持續多久了?”

“三年了,有的時候,我就隻是親親鄰居小孩的額頭,都會……其實我心裡沒那個想法,我又不是畜生,可這身體就是……”蘭花的臉色由紅轉白。

英子很詫異,她隻知道是鄉下說的“狐狸精病”,卻不知道已經這麼長時間門,嚴重到這個程度。

清音點頭,細細的把脈,“這三年來,時不是經常心煩易怒,疲勞乏力,手腳心發熱?”

“對,就是這些不舒服,老不得勁。”

“那跟你丈夫過完夫妻生活後,遺津的情況會不會有好轉?”

蘭花低著頭,半晌才咬著嘴唇說:“我,我不知道。”

“我男人身體不好,結婚後我倆就很少在一起,這幾年愈發嚴重,連一十斤重的東西都提不動,我也不敢纏著他,萬一加重他的病情……”

清音心裡明了,這就是病因所在。

一個正常的青年期的女性,三年沒有陰陽調和,不生病才怪!要是彆的女人,吵鬨幾次把怨氣發泄出去能有緩解,可蘭花是個溫婉內斂,勤勞苦乾的女性,她羞於啟齒,也體諒丈夫的不易,隻把壓力壓在自己一個人身上,憋得久了,她也就生病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