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個火葬場 鵝梨香。(2 / 2)

這登真國的壞胚子,怎、怎麼這般壞!

他使勁往前爬走,想要逃離牢籠,她愈發高興,還抬起雙腿,嘴裡說,“好馬兒,跑得快。”

?!

與此同時,那香甜的閨中密香愈發得奪人心神起來,你隱約能聽見,軟脆的鵝梨在銀器水鍋裡蒸融成一股馥鬱的汁水,沙沙作響,又在不察覺間,凶猛灌入自己的心窩裡,激得蔣鬆庭那枯黃乾瘦的雙頰都泛起了一抹熱暈,領口被汗水淋漓濕透。

這人皇後裔被這甜烘烘的體香弄得頭暈目眩,身子麻軟,哪裡還記得先前噴薄欲出的仇恨與殺意?

他隻恨!

隻恨自己這一具沒出息的身體!

沒有經驗,未經人事,又如此輕易敗在這半邊可惡得意的江山下!

雷夏激動地捏住江雙穗的肩膀,痛得她淒厲叫喊。

悟了!主子!阿夏我悟了!

單單拉仇恨已經不足以配得起我八王姬府的威風了,還得配合玩弄少男芳心食用!

“……嗯?”

陰蘿聽見聲兒,這才把注意力放到了江雙穗的身上。

她也不著急起來,就把人皇後裔當宮中的繡墩坐著,氣定神閒地審問。

“小賤賊,除了弓馬耳玨,你還偷了我什麼?”

聽她張口閉口都是賊、偷、盜、竊,江雙穗如同被人下進了油鍋裡,煎熬得不得了,她如今衣不蔽體,還這麼多人瞧著,登時無邊的委屈湧上了心頭,她哭著喊,“你這樣羞辱我,娘,我阿娘不會原諒你的!她絕不再喜歡你!”

陰蘿:?

不是吧你。

還真把自己當我王姬姐姐?還這麼隨便訓斥我?

你是吃了幾個熊心豹子膽啊敢這麼醉醺醺的?

陰蘿頓時露出了一副嫌棄的樣子。

“她不原諒我又怎樣?擠幾口奶給我,就真把自己當我娘啦?可彆,我有親娘,你們少來沾邊。這話我不太聽,夏夏,掌嘴!”

“啪啪啪!!!”

雷夏那腕勁兒是向陰蘿看齊的,能拉開九石巨弓,才幾個回合,江雙穗就被扇得兩頰高高腫起,她哭得抽搐,死去活來的。

“元,元慈恩,你,你還打我,嗚嗚,我定要告娘去……”

雷夏不禁感歎。

看看她們的老大王,這名兒給小殿下取得多好啊,恩跟慈愛一點兒都不沾邊!

陰蘿像拍繡球拍著蔣鬆庭,雖然他現在瘦得跟一截失去水分的枯枝似的,但身架高大修長,不難想象以後的俊美雄健,意氣風發,做她的馬駒也是可以的。落魄的天之驕子麼,不趁這個時候羞辱他豈不是可惜了?

她玩著這一頭,嘴上同樣沒有放過這慷慨解她囊的小賤貨。

“就打你怎麼了,你難道比傳國玉璽還貴打不得?那幾口我也沒白喝你們家的,好房間給你們住著,好夥食給你們供著,好月錢給你們使著,好權力給你們用著。”

“偏偏你們破事兒還多,丫鬟的身,菩薩的心,救濟這個那個的,用的還都是我的好玩意兒,還不如我那幾頭溫順下奶的牛羊,人家安安靜靜下奶給我喝,可沒像你們這樣不知足,連盟禮都敢盜我的,想把我置於死地。”

蔣鬆庭手指嵌入泥土裡,怨恨又羞怯地抓撓。

她怎能……她怎能這般放浪形骸!!!

江雙穗雙瞳都瞪大了,“你休要含血噴人!我,我隻是救人,何曾想把你置於死地,再說,再說。”江雙穗咬唇,“不管你承不承認,你被我阿娘撫養長大,自是我阿娘的女兒,按照律法,生恩養恩皆是一樣大,我也算得上是你的姐姐……”

陰蘿:???!!!

果然如她想的那樣。

好賤啊她。

按這貨兒這麼說,天下的奶娘都得壓了親娘一頭啦?人家使錢請你來,是給女兒找個祖宗娘的?

陰蘿:“嘔嘔嘔。”

江雙穗:“???”

雷夏覺得自己作為狗腿子,可不能輸給她姐,立即緊跟主子步伐。

雷夏:“嘔嘔嘔嘔嘔嘔。”

她雙倍!加重表達!厲害吧!主子快來看我夏夏的賣力!

雷秋:“……”

雖然她覺得這個行為主子來做很是天真爛漫,雷夏來做特彆討人煩心,但是呢,一府人就是要整整齊齊的。

於是她:“嘔嘔嘔略略呸。”

雷秋還加了一點個人特色,不但讓主子識彆她的用心,還讓表演達到了另一個高峰。

雷夏都服了。

她姐看著蕙質蘭心一臉老實,怎麼在淨琢磨這種鬼主意方麵特彆有天分?!

都同一個爹媽生的,難道狗腿還能後天進化嗎?!

有了一等女使的帶頭,其餘侍衛跟小婢們同樣見風使舵,嘔吐聲大作。

激得江雙穗臉色又青又白。

這蔣家村可是沾了疫病的,當然天命之子很謹慎,隻在外圍搭了個窩棚,並沒有深入進去,饒是如此,陰蘿也覺得自己這一具凡人身軀生命值備受威脅,因此她羞辱完男女主之後,進入正題,“江雙穗,我再問你一遍,你還偷了什麼?”

“你乳娘應該教過你,在我登真國,哪怕是盜竊一片芭蕉葉,隻要不經過主人同意,一文錢也能砍掉腳趾。單是那一匹馬,你的腳趾頭剁完都給不完賠償的吧?”

江雙穗險些要暈厥過去,聲嘶力竭,“不,你不能動用私刑,阿娘,阿娘——”

她本想說俺娘不會放過你的,然而陰蘿那輕蔑的模樣實在是太深入人心,仿佛乳娘在她心中還沒那幾頭牛羊貴重,她又不願意自取屈辱,牙齒上下磕碰一下,竟然說不出一段對她有利的話。

往常江雙穗覺得自己除了身份,跟王姬差不大多,可臨頭才恍然——

上位者輕易就決定了她的生死!

她忽然驚恐起來,她該不會是想趁著阿娘不在,把她做掉,然後獨占阿娘的寵愛吧?

蘿蘿:害!想多了!

生我養我給我錢權使用的我親娘都來不及孝順的,誰會惦記一個禍害我滅國的奶瓶?

當然荒唐的家夥大有人在。

她爹的兄弟,她的大伯,本該是下一任的登真王,偏偏迷戀上一個徐娘半老的奶娘,還為她毒害了親娘,氣得那半隻腳踏進棺材的先王,親手囚禁這個不著調的兒子,還把乳娘的肉塊塊煮給他吃。

兒子瘋了,他也為原配報了大仇,終於可以有臉去見原配。

在閉眼之前,先王把登真國交給了看起來老實肯乾的小兒子,囑咐他不要過度沉溺。

老登真王頗為珍惜這座天降龍椅,把乳娘送到了千裡外的疆域,跟還是守城軍的兒子一家三口團聚,解決了隱患。

就連兒女們的乳娘,也是老登真王一個個篩選。

必須家世低微,身家也清白。

給陰蘿挑的這個江氏,麵容也普普通通,還是個帶著女兒的寡婦,各方各麵都好拿捏,好放心,可老登真王哪裡料及,竟是這個最好拿捏的江氏,孕育出了他們登真國的滅世之源。

敵軍破城那一天,老登真王老淚縱橫,在宮殿裡自焚,將位子交給了大王爵。

而元皇後抱著新生的九王姬,怕女弱慘遭敵手,也在密道裡自戕了。

最後隻有陰蘿逃了出去。

陰蘿想到這慘烈的結局,眼波烏沉,令人不寒而栗。

但很快她又揚起稚嫩笑臉,似有若無晃過旁邊孩童。

那滴溜溜的眼珠子,那見機行事的機靈勁兒,可比江雙穗高明多了!隻是他們年紀太小,還做不到滴水不漏,靠著大嗓門試圖瞞混過關。

“婆……哼,你看我們乾什麼,我們可沒有拿你的!”

孩童們也是欺軟怕硬的,眼底不服氣,心裡卻有了幾分懼怕。

然而侍衛攔在周圍,他們走脫不得,隻能扯著嗓子喊救兵。

救兵也是審時度勢的,見地上沒血,才小心翼翼進來,為首的老者賠著笑,“這位,這位小姐,孩兒最是實誠,說的都是實話,這位女菩薩……”老者想起江雙穗那些東西都是偷拿出來的,硬生生拐了個調兒,“這位江小姐,隻是施舍了一些饢餅糕點,若,若是不嫌棄,不如留下來用飯,也當是我蔣家村賠禮了。”

“喔?隻是一些饢餅糕點而已嘛?知不知道包庇罪在我登真,也是得砍掉腳趾頭,乾個數十年的苦役的?”

陰蘿又玩起東陵皇太子的喉結。

這個時候的天命之子大約是還沒發育成熟,沒能雄霸一方,喉結都結著小小一粒,跟不熟的丁香籽似的,陰蘿猜想那一次他帶了藥都沒能搞到女主,想必男主自身問題也很大。

刹那。

陰蘿看他的目光不對了。

本來還有些用的,現在她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汝平平無奇,豈配在她的獵食圈裡待著?!

陰蘿在喉結這方麵倒喜歡壯觀的,看不太起這小小纖細的少年落魄男主,就噘著嘴嬌嬌來了一句,“真小。看來以後不行。”

當她備用糧都不夠資格呢。

東陵皇太子:“?!!!”

他恨得下唇都被咬出紅珠,雙目赤紅如血,“閣下如此折辱我,若我今日僥幸不死,來日——”

陰蘿高興拍掌,“來日我弄死你?好呀好呀,歡迎歡迎。”

他:?!!!